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1855章 十萬火急
  桔城市委市政府召開隆重的歡送大會,歡送車軍赴任中部省抗旱領導小組組長。

  車軍有驚無險落地,不降反升。他本人因此而春風得意,躊躇滿志。

  其實,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表面上他榮升到省委擔任領導職務了,實則是明升暗降。雖說抗旱領導小組是領導全省對付即將到來的大旱,但這樣的機構說到底就是一個臨時機構。一旦抗旱任務完成,車軍何去何從,還是一個未知數。

  桔城市委市政府所有領導都到會歡送他。許一山代表市委市政府,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

  他在講話中肯定了車軍同志對桔城市作出的巨大貢獻,高度贊揚了車軍同志在工作中的忘我精神,對車軍所領導的桔城市政府的各項工作都給予了高度認可。

  “車軍同志的離任,是我們桔城的一大損失。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領導干部,一定要牢記車軍同志的囑托,勵精圖治,奮發圖強,一定要將桔城的各項工作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許一山的講話,讓車軍臉上的形色變得很尷尬。這哪像是在贊揚他,反而讓人覺得他是在給自己作悼詞一樣。

  車軍離任,省委卻沒及時安排人來接替他。

  許一山獨自一人主持桔城大局,倒也應付自如。

  正如陸書記所料,中部省遇到了三百年不遇的特大干旱。

  從過年后,整個中部省再沒下過一場稱得上規模的大雨。六月初,大小池塘基本已經干涸見底。全省范圍內的大小水庫儲水也開始告急。

  最嚴重的當屬陳州市,全市一百零五座水庫,接近一半的水庫已經再無抗旱能力。甚至連城市飲用水也將遇到危機。

  最明顯的是流經半個中部省的香江河,往年煙波浩渺的河面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滿河床裸露的石頭。水淺處,挽起褲管就能輕松過去。

  香江河上游的衡岳市情況還稍好一些,因為水電站的攔河大壩,將上游的水全部攔在衡岳。

  由于水資源極度匱乏,電站早就停止了發電。不發電,水就不會往下游流。以至于在下游的桔城,逐漸出現了嚴重的水荒情況。

  許一山不得不啟用儲備水庫給城市供水。但如果再不下雨,靠水庫供水的日子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全省陷入了火急火燎的狀態,各地州市紛紛告急,甚至提出向外省借水的想法。

  因為極度干旱,全省的工作重心全部轉移到了抗旱這件大事上來了。

  陸書記親自主持召開了兩場大會,要求各地政府確保民生的需要。非必要的企業,暫時停產。省長容海幾乎腳不沾地,全省各地奔波,尋求解決方案。

  全省唯一還未出現嚴重危機的就是岳州市。但岳州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過去一望無際的湖面早就消失不見,觸入眼簾的是漫無邊際的萋萋芳草。

  岳州市開展了自救,他們斥巨資鋪設管道,將湖里殘余的水倒抽回來緩解旱情。

  即便如此,還是一片赤日千里的景象。

  抗旱領導小組組長車軍一籌莫展,他被容海在會上指著鼻子大罵,卻一句爭辯的話都不敢說。

  畢竟,危及到民生的大旱,如果不及時解決,很可能誘發出來無法收拾的后果。

  許一山連日來一直沒法睡個安穩覺。桔城缺水的嚴重現實問題擺在他面前。這座將近八百萬人口的城市一旦出現用水困難,勢必會引起社會的恐慌。

  雖然桔城周邊有三座水庫可以保證民生用水暫時不會陷入絕境。但是誰也不敢保證老天爺究竟會在什么時候下雨。如果再維持兩個月不下雨的情況,桔城儲備用水也將告罄。

  權衡過后,許一山決定親自去衡岳借水。

  只要衡岳打開水電站的攔河大壩的閘門,就能緩解桔城的旱情。

  許一山召集市委市政府領導開了一個會,決定在香江河桔城地段臨時筑一道三米高的攔水大壩。這樣,衡岳水電站開閘之后,水不會順著河道流去下游。

  他的建議得到全體領導干部的贊同,會后,許一山輕車簡從,直赴衡岳。

  劉思誠聽說許一山是來要求開閘放水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許書記,你莫難為我。我衡岳也有七百萬人口啊。”劉思誠唱苦說道:“你也知道,我這要一打開閘門,我衡岳七百萬人就無路可走了。”

  許一山笑瞇瞇道:“思誠,你就愿意看著桔城幾百萬人被渴死?”

  劉思誠嘿嘿笑道:“你們省城有辦法的。三座戰備水庫,至少能抵抗一年。我就不相信,進入秋冬季還不下雨。”

  許一山苦笑道:“誰知道老天爺是怎么想的啊。他不下雨,難道我們還要學古人去求雨?”

  劉思誠一本正經道:“你還別說,說不定你親自去求雨,下一場大雨也未必不是不可能。”

  “這些話都不要說了,都什么年代了,你還信這個。”許一山解釋道:“思誠,我保證你們開閘放水后,只要水位達到桔城臨時攔河壩,你們就關閘。”

  劉思誠斷然拒絕道:“下游又不是只有你們桔城。我給桔城放了水,岳州來找我要水,我給還是不給?不給,人家怎么罵我?給了,我衡岳還要不要?”

  “對了,許書記,你別看我守著這一河水不肯開閘。我也實在是沒辦法啊。這一場大旱,可能會影響我衡岳未來幾年的發展。你如果去茅山看看滿山的油茶樹,我相信你就不會說我為什么要這樣做了。”

  “茅山油茶樹怎么了?”許一山小心翼翼地問。

  “這樣,我陪你走一下吧。”劉思誠當即吩咐秘書準備車,他要陪許書記下去茅山實地視察。

  路上,劉思誠才吐露了真實情況。

  原來,省抗旱領導小組第一站來的就是茅山。茅山作為中部省省管縣,車軍將第一仗擺在茅山開打,似乎名正言順。

  “我是不理解省委的。”劉思誠抱怨說道:“車軍他懂什么啊?完全是亂作為。茅山本來是個水資源相對豐富的地區,在這場抗旱大仗中,茅山反而是受災最嚴重的地區。現在的茅山啊,全縣沒有一座水庫池塘有水。夏季所有農作物全部絕收,秋季估計也夠嗆,能不能播種下去,鬼曉得。更嚴重的是,茅山的油茶林都可以點火了。”

  許一山心情沉重地問了一句,“怎么會是這樣?”

  劉思誠苦笑著道:“還不是因為這個車軍嗎?他提出抗旱一盤棋的思想,要求全縣實行統一調配水源。這簡直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嘛。本來就沒剩多少水,被他一折騰,干脆滴水不剩了。”

  車窗外,路邊的樹木根本看不到幾片綠葉。在炙熱的太陽底下,僅剩的幾片葉子焉得幾乎卷成了筒。

  進入茅山縣界,許一山便被滿山的焦黃油茶林驚得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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