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1947章 放飛
  容海情真意切地表示,他希望許一山高飛。

  兩個人坐在容海的辦公室里,容海看著墻上掛著的一幅駿馬奔騰圖說道:“人與人之間,最可恨的是窩里橫,最令人不恥的是窩里斗。大家都不容易,何必爭個你長我短啊。”

  許一山被他的話說得臉色微微有些漲紅。他自思并沒像容海說的窩里斗與窩里橫。于是坦然起來,雙手緊握著容海的手道:“容省長,您的教誨,我銘記在心。”

  晚上,接待宴會隆重舉行。中部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悉數出席。

  陸書記談笑風生,宴會氣氛顯得友好和諧。

  容海在宴會上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致辭。他一改反對建設經濟協作區的意見,大加贊揚經濟協作區的美好未來。在他的講話里,他著重談了對協作區的未來期望,也表達了中部省對燕京調研團的期盼。

  沒人知道容海的態度為何在一夜之間會發生180度的大轉變。但可以肯定一點,容海的態度,將極大影響調研團的調研結果。

  許一山趁熱打鐵,在向潘岳敬酒的時候,他真誠邀請潘岳率領調研團親臨陳州調研。

  潘岳笑呵呵地說道:“小許啊,你不說,我也會主動要求了。既然來調研了,我們不能紙上談兵,走馬觀花啊。”

  宴會上當即決定,第二天調研團便啟程去陳州。

  容海態度由反對突變為支持,潘岳又興致勃勃要去陳州。許一山心里從沒像現在這樣舒暢。宴會結束后,他沒立即回家,而是回到了辦公室,他還有幾個電話要打。

  打去陳州的電話,確定了調研團到達的具體時間。聞化在電話里緊張不安地說道:“老許,我陳州條件就這個樣子。燕京下來的領導,該看的看,不該看的,你得想辦法不讓他們看。”

  許一山大笑道:“聞書記,你擔心多余了啊。現在不是歌功頌德的時候,陳州情況越糟糕,經濟協作區落地的可能性就越大。這是亮家底子的時候了。你啊,不了解潘主任的工作作風啊。”

  聞化訕訕道:“我是擔心領導對我們陳州工作不滿意啊。”

  “放心吧,有我。”

  掛了聞化的電話,他又打給了聶波。

  “準備好了?”

  “好了。”聶波笑嘻嘻道:“大哥,我辦事,你放心就好了。”

  陳州兩個電話打過了,許一山才謹慎地撥通了鄧曉芳的電話。

  “謝謝你,小鄧同志。”許一山認真說道:“改天,我請你喝茶吧。”

  “好呀。”鄧曉芳爽快答應道:“你確實要感謝我。為了做老容的思想工作,我嘴巴都快磨出血泡了。”

  許一山趁機問道:“你是怎么讓容省長改變思想的呀?”

  鄧曉芳笑了起來,得意道:“這還不簡單?我就告訴他,沒出息的男人,才會一門心思窩里斗。”

  “你的意思,我與容省長在斗?”

  “不是嗎?”鄧曉芳冷冷說道:“別以為你們男人那點心思我們女人猜不透。你們男人,心里除了斗來斗去,還有什么可以讓你們轉移眼光的啊?”

  許一山訕訕道:“你可能想多了,我絕對沒有你說的這種思想。”

  鄧曉芳道:“斗爭對你們男人來說,是一門哲學。沒有一個男人不會斗爭。你是,老容也是。你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他們心里都藏著斗爭的哲學。”

  “我不想你們兩敗俱傷。”鄧曉芳緩緩嘆口氣道:“避開斗爭的唯一辦法,就是將要斗爭的兩個人分開。”

  許一山沉吟不語。

  鄧曉芳的話,并非沒有道理。男人的一生,都是充滿斗爭的一生。一個男人或許不想斗爭,但潛意識里的斗爭意識永遠都不會消除。

  男人只有通過斗爭,才能證明自己的力量。

  斗爭讓人遍體鱗傷,但斗爭永遠都讓人樂之不疲。

  失去斗爭勇氣的男人,稱不上一個真正的男人。

  鄧曉芳的用意已經非常明顯。她不希望自己丈夫與許一山斗。因為她知道,斗爭的結果,從來沒有永遠的勝利。當一方取勝時,另一方一定丟盔棄甲。

  在鄧曉芳看來,廣中經濟協作區的成立,就將完美分開許與容。經濟協作區一旦獲得燕京同意批復,那么它的級別就是國家級的協作區。擔任協作區負責人的級別,相應也將進入同等級別。

  從目前來看,許一山的最合適的人選。許一山上任協作區,預示著他將很快離開中部省。

  許一山離開了中部省,他與容海之間就不可能再形成斗爭的關系。

  想明白了這些事之后,許一山不得佩服鄧曉芳心思的慎密,看問題能看到點子上。

  事實上,許一山從沒有要拉容海下馬的念頭。但是,車軍出事,勢必會牽扯到他的身上。容海自然不會愿意自己因為車軍的落馬受到牽連。因此他會窮盡一切可能,阻止許一山。

  這本來是一個死結。畢竟以許一山目前的力量,還不足以推翻容海的地位。但容海不愿意被人詬病啊,何況,許一山本身就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死結被鄧曉芳輕而易舉地解開了。容海突然轉變的態度,就是在向他許一山示弱啊。

  許一山心里清楚,容海的示弱,并非承認他斗爭不過許一山。他是想利用這一次機會,向許一山伸出一支和平的橄欖枝來。

  電話里,鄧曉芳也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許一山才輕輕嘆道:“小鄧,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啊。請你轉告容省長,我許一山贊同和支持容省長的所有觀點。”

  三個電話打完,許一山感覺身上像卸下一塊巨石一般的輕松。

  最讓他感到特別欣慰的是,他與容省長之間的死結似乎已經完全解開了。

  容省長與原省長龔輝相比,他比龔輝似乎要深沉很多。比如在選票的問題上,他不是不知道龔輝的暗箱操作。但是他裝作一無所知,直到龔輝出事。

  當時,龔輝落馬后,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他容海。其中,他將龔輝在選舉期間搞的暗箱操作公諸于世,成了打倒龔輝的一記重拳。

  容海用的是放飛這一招。許一山扶搖直上了,他便去了一塊心病。

  妻子鄧曉芳的一席話,讓他明白過來一個淺顯的道理,退一步海闊天空。

  經濟協作區落地,許一山一定會是執掌經濟協作區的首要人選。這是不爭的事實。與其兩人明爭暗斗,不如低調三分,助其展翅高飛。不說有功,至少有情。

  中部省官場曾經流行著這樣一個笑話,說許一山這類人,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以至于許一山在官場里橫沖直闖,從來不考慮后果。

  事實上像容海他們這類人,在很多時候確實顧忌很多。他們不像許一山一樣,什么都能舍得,什么都敢舍得,什么都愿舍得。

  當一個心有牽掛和一個啥都可放下的人站在一起斗爭,斗爭還沒開始,前者便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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