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在村里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少村民婚喪嫁娶都要找他搖一卦,遇到歪門邪事也能化解,因此三人沒費什么口舌就打聽出了他的住處。
振新村近些年規劃得好,幾乎家家戶戶都蓋了新房,唯獨這叫牛九的老瞎子,還住在村東頭的低矮瓦房里。
為了盡快推進主線,符星遙三人冒雨離開了酒店,然而才走出去沒多遠,就發現身后綴了尾巴。
“有玩家跟蹤我們。”符星遙冷聲道。
唐心酥克制住回頭看的沖動:“我引開他們。”
和陳嘉樹比起來,有小旱魃幫忙的唐心酥的確更合適。于是符星遙故意做出將某物塞給她的舉動,下一秒大家各奔東西。
這回輪到跟蹤的玩家傻眼了,他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唐心酥。
符星遙和陳嘉樹又兜了一會,確保身后沒人才找到牛九家。
這棟老房子光線暗得驚人,門窗上也爬滿了裂痕,破舊且簡陋。
戴蛤蟆鏡的老瞎子正坐在門口小馬扎上,腳邊放著一根拐棍。
他把二人當成了村民:“回去吧,最近不看命嘍。”
“我們是來請教問題的。”符星遙撐著傘走近,微微彎腰道:“您知道牛尾村的詛咒嗎?”
老瞎子渾身一顫,驟然看向符星遙的方向,他哆嗦著嘴唇道:“我不知道什么詛咒,你們到底是誰!”
符星遙道:“我們只是無辜的旅客,被卷進了一件棘手的事。”
屋檐下響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被雨打濕的院子更顯骯臟,濺起一片片水霧。
“聽說岷山大橋塌了。”他囁嚅嘴唇,嘆了口氣道:“看來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了。”
陳嘉樹聽得滿頭霧水,決定再刺激他一把:“村長牛良田和李志明夫妻倆都死了,他們和詛咒有關系嗎?”
“死了?”
老瞎子先是渾身緊繃,繼而脫力般向后倒去,幸虧陳嘉樹及時扶了一把。
他顫巍巍站起來,摸索著扶住門框,仰天長嘆道:“都是命……都是命啊!你們想知道詛咒是嗎?好,好,有些秘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告訴你們也罷。”
符星遙與陳嘉樹對視一眼,難道他們觸發了什么劇情,這神神叨叨的老瞎子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
不過白來的線索還是要聽。
老瞎子突然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沒有黑色瞳仁的恐怖眼睛,幽幽道:“這件事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
很多年前的振新村還叫牛尾村,三面環山,村前橫攔著一條大江。村民生活困苦,有志氣的年輕人都盼著離開牛尾村。
但飛黃騰達不是件容易的事,舉全村之力才供出一個大學生,這個人就是溫泉大酒店的老板——牛望龍。
后來政府決定給牛尾村建造一座跨江大橋,派來的兩位工程師其中一個就是牛望龍。
除他之外,還有土生土長的大城市人,王知游。而這個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則是村子里的寡婦,牛佳玉。
牛佳玉是個可憐的女人,年紀輕輕就嫁給了屠戶,又生了個傻兒子。本就不受丈夫待見的母子倆,在屠戶病死后更是被夫家唾棄,指責她是個克夫克子的喪門星。
“那小寡婦我沒瞎之前見過,面相雖苦,卻是個心善的。”老瞎子嘖聲道:“就是眉眼生得太俊俏了,不像是村里的女人。”
牛佳玉長得好看,流言蜚語就多,今天誰家的小子多瞅了兩眼,明天誰家的男人又伸手幫了忙,難聽至極。
這種情況在修建大橋的外鄉人來后愈演愈烈,都說牛寡婦和城里的工程師王知游好上了。
直到某天牛佳玉的傻兒子失蹤了,村里又傳牛佳玉為了再嫁和野男人一塊害死了兒子,迫不及待地甩掉小拖油瓶。
老瞎子說完抿了抿嘴,用慘白的眼球看向二人,耐人尋味道:“聽說這個叫王知游的城里人是有家有室的,或許是心中有愧,又或許牛尾村不是他們的容身之處,這兩人逃進了岷山,從此杳無音訊。”
陳嘉樹納悶道:”你怎么知道他們逃進山里?“
“我不過是個瞎子,道聽途說而已,信與不信全在你們。”
老瞎子說完便摸索著往屋內走,搖搖晃晃的身子一頓,頭也不回道:“至于詛咒......牛佳玉恨毒了這個村子,咒我們不得好死罷了。”
這就說完了?
陳嘉樹用眼神詢問符星遙,要不要把老瞎子攔住。
“牛老先生。”符星遙正要跟進去,屋門卻砰的一聲無風自動,狠狠關上。
陳嘉樹用力推了推門卻紋絲不動,遺憾道:“看來這老瞎子能說的就只有這么多了。”
待二人從破舊的小院離開不久,院子里的小水洼突然變色,一灘黑色的水朝前翻涌蠕動,從門縫擠了進去。
屋內,老瞎子正坐在床邊發呆,手里拿著一本發舊泛黃的手札。他突然動了動耳朵,面色恐懼地仰起頭,站起來時本子也掉到了床下。
黑水正凝聚成人影,漂浮在半空。
“你、你來了——”老瞎子牙齒打顫,又驚又怕,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窒息得厲害。
“我該先殺你的......”黑色水影的聲音由低到高,漸漸地咆哮起來,連聲音都尖細了不少:“一切的噩夢都從你開始!你該死!“
說罷,它化作一灘從天而降,黑色的液體將老瞎子從頭澆到尾,瞬間酸霧翻騰。
老瞎子只覺有液體透過衣物貼到皮膚上,然而液體突然開始變得滾燙,短短幾秒內,他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變黑。
“啊——”
凄慘的哀嚎聲響徹屋內,但院子里卻只有寧靜的雨落聲,一道門仿佛隔絕出兩個世界。
另一邊,符星遙和陳嘉樹回到酒店時,天色已晚,唐心酥早已等在屋內。
二人剛一進門,她就迫不及待迎上去道:“怎么樣?有收獲嗎?算了,先吃飯,填飽肚子最重要!”
符星遙見桌上有打包回來的晚餐,面色稍緩,撣了撣粘在衣服上的雨水道:“邊吃邊說吧。“
陳嘉樹拆開筷子遞給符星遙,還貼心地擰開礦泉水。
他做這些的時候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嘴上還在說著在老瞎子處的遭遇,完全沒有諂媚的態度,倒讓符星遙有些不習慣。
不過其余兩人的心思都放在副本上,唐心酥聽得連連皺眉,嘖聲道:”我怎么聽得匪夷所思,王知游一個城里來的高知分子,有大好前程,就這么放棄一切跟寡婦私奔了?“
“不止這一點。”符星遙頷首道:“老瞎子的話疑點眾多。”
寡婦的兒子去哪了?
她和王知游搞婚外戀是理虧,憑什么要詛咒牛尾村的村民?
就算詛咒了,又為什么等了二十年才動手?
不過有一點,他們玩的畢竟是d級副本,老瞎子就算滿嘴跑火車,也絕不至于空穴來風的編造。
如果詛咒真的來源于寡婦牛佳玉,那么解鈴還須系鈴人,要破解也得從牛佳玉身上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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