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流淌在陽光下的河，也有滋生在暗處的河。
龍穴地下部分實際上就是個石灰巖溶洞，因此有暗河也不足為奇。桃子對這里似乎非常熟悉，很快就帶三人找到了入口。
洞內幽邃寬廣，一眼望不到頭。三人做好木筏抬進來，木漿竟戳不到底，可見水足夠深。
“走吧。”東高熾率先跳上木筏，又把手電筒綁好。
強光被深色的河水吸收，幾乎照不清幾米距離。
“這里面不會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吧。”齊爍深吸口氣，他不光恐高，現在還有點恐水了。
符星遙把穿山甲放在中間，挑眉道：“至少這游戲是西方背景，水里不會有龍。”
齊爍：“謝謝，有被安慰到。”
從洞內出去進入河道后，蜿蜒曲折的河面就變窄了許多，濕潤的環境下，石壁上生長著不少奇怪植物。
齊爍小心翼翼地劃著簡易木漿，避開尖銳物體。
“這溶洞里陰森森，怪恐怖的。”
他瞥了眼掛在洞頂那些奇形異狀的鐘乳石，干咳兩聲道：“你們要不要說點什么？”
東高熾面無表情道：“暗河里管道系統錯綜復雜，有時候還容易塌陷，最好別分神。”
此時木筏已經劃出去一段距離，水面上偶爾會出現一些像螢火蟲般的生物，時不時閃亮一下。符星遙伸手去抓時，光芒又瞬間破碎。
“龍島的面積并不算特別大，就算我們走的不是直線距離，也用不了半天時間。”符星遙說道。
“你這么說我還有點希望。”
見齊爍不停活動著酸痛的手臂，符星遙把木漿拿過來道：“你去休息一會。”
后者道了聲謝，跪在木筏上準備洗把臉。暗河的水觸手冰涼，齊爍登時清醒了不少。
倏然間，他余光瞥見水下似乎有什么東西游過。
“啊！”齊爍嚇得大叫一聲，往后仰時差點從木筏上翻下去。
幸好東高熾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怎么了？”符星遙警惕地掃視四周。
齊爍跳起來用手電筒一通亂照，急聲道：“這水下有東西！”
符星遙凝神看去。見半天還沒動靜，不禁懷疑道：“或許只是條魚吧，地下暗河里有魚也不奇怪。”
齊爍皺了皺眉，其實他剛才還聽到了人聲，只是這事太過匪夷所思才沒敢說。
木筏又往前劃出一段距離，這次換成符星遙開口道：“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還有其他玩家在暗河里？”
東高熾道：“這河道四通八達，出海口也不止一個。”
說罷他頓了頓，蹙眉道：“你這么問，是不是聽到了什么？”
“我、我聽到有人說話！”齊爍汗毛倒豎，他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
符星遙壓低聲音道：“沒錯，你不是一個人。”
三人當即往木筏中間挪了挪，屏息細聽。
那聲音時隱時現，似乎有女人有小孩，尖細但發音模糊，讓人聽不真切。
齊爍吞了吞口水，欲哭無淚道：“它、它好像說了不想死……”
東高熾召喚出手炮，瞇了瞇眼道：“停下你的腦補，我們不是在打靈異本。”
此時河道已經能看到盡頭，河面變寬，再往前就是一個溶洞的入口，那聲音似乎就是從前方洞穴里傳出來的。
隨著木筏被水流推進洞內，那囈語聲越發清晰。
符星遙有了幾分把握：“我覺得這東西說的不是人話，只是發音恰好有些相似罷了。”
說白了，還是齊爍腦補過多，差點把他們也帶跑偏。
齊爍被大佬淡定的氣質影響，剛松了口氣。下一秒，被手電光穿透的暗河上層，一張慘白浮腫的人臉從木筏前快速飄過。
齊爍：“我艸！真有鬼！”
符星遙也被這畫面嚇得頭皮發麻，東高熾則毫不猶豫地一炮轟進水里。
砰——
槍口在黑暗中噴射出火焰，河面炸起兩米多高的水花。有什么東西被打爆，隨著沖擊力飛上半空，啪嘰一聲掉在齊爍腳邊。
齊爍：“！！！”
符星遙用手電照去，驚詫地發現這東西不過是條小臂長的魚。
只是它長得太奇怪了！身形扁平且寬，像放大版的熱帶魚，卻又沒有眼睛，張開的魚嘴里露出一排細密的尖利牙齒。
最恐怖的是，這魚的身上長了張由魚鱗組成的人臉，五官隨著呼吸靈動，因此在水里一晃而過時才會被齊爍看錯。
“這地下暗河里的生物......長得還挺別致。”符星遙召喚出長劍，用劍尖把怪魚挑下去。
再抬頭時，卻看到東高熾臉色頗為凝重。
倏然，木筏就被什么東西撞得晃了晃，三人趕忙穩住身形。
“體型較小的魚類都喜歡成群結隊。”東高熾朝四周的河面開炮，炮聲在溶洞內尤為震撼，回音更是久久不散。
隨著水花飛濺，死魚的尸體也翻了上來。乍一看去，仿佛他們的木筏被人臉包圍了！
趁著水下翻騰，魚群被炸得七零八落時，東高熾厲聲道：“快走！”
符星遙和齊爍奮力朝洞口外劃去。然而那些人面魚在水中極為靈活，再加上數量龐大，一波死了下一波又聚集起來。
東高熾不敢再隨意使用手炮，改為用長劍揮砍。
“臥槽！它咬我！”
齊爍被跳起來的人面魚咬住小腿，鋒利的牙齒刺入柔內，頓時血流如注。
符星遙一劍掃去，削沒了怪魚半邊身子，抽空去看穿山甲時，發現它已經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
齊爍手里木漿搖的飛快，只恨他們沒有快艇，要用這簡陋的破木筏子上演生死時速。
符星遙也手臂酸痛，卻不敢停下來，她看了眼幾乎把玄劍揮出殘影的東高熾，咬緊牙關道：“堅持一下！馬上就到洞口了。”
然而從洞穴內出來不再是通道，隨著水面升高，他們又進了另一個更大的洞穴。
那些恐怖的人面魚追到洞口外便停下，似乎不敢跟進來。
齊爍動不敢動，坐不敢坐，小心翼翼劃著漿，這木筏經過魚群的啃咬和撞擊已經瀕臨散架。
符星遙則被遠處暖黃色的光暈吸引，她在黑暗中仰著頭，仿佛朝圣般滿心冀望道：“你們看，那是不是從海面照來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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