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張破爛金紙，和前三張一樣，同樣縈繞著極淡的皇胎氣息。
以楚南現在的修為，依舊無法判斷是哪一種皇胎。
不同的是。
第四張金紙被取來后，竟然并未燃燒，也并未發出四大紀元輪回的警示，安靜躺在楚南手中，紙張上也并未銘刻任何字體，如同無字天書。
“這……”
楚南眉頭微皺。
他曾判斷過。
這些金紙，并非他偶然發現的，更不是巧合，像是專門來尋他的。
他很想過從金紙本身入手揭秘，奈何前三張都是一入手，就會燃燒，無法阻止。
可現在。
第四張金紙，真實捏在手中。
“是否有其他信息？”
楚南捏著破爛金紙，認真揣摩。
“亂古前輩。”
“很奇怪，附近不見任何修者。”
天羽族圣君盛坤，在四周走動，釋放出圣念和展現圣法，對楚南上報。
“無妨。”
“先帶我去那秘地吧。”
楚南收起了金紙。
揣摩片刻，并無發現，他準備事后再好好研究，先專注于眼前。
“好。”
盛坤帶路。
對圣君而言，霧澤山的確廣袤，幾乎堪比一個高級圣地的領地了。
而翻滾的霧氣乃是圓滿水之法則的顯化，影響大天地運轉軌跡，對圣道修者的勘探手段，有著極大的影響。
所以。
即便盛坤，循著記憶，也是走走停停，不斷判斷方位。
反倒是楚南。
已是有了發現。
以他現在的修為，霧澤山也不過如寸土罷了。
知曉秘地所在，他自己就能尋到，之所以還要讓盛坤帶路，是想對方還原當時，發現雙生族記錄的所有細節。
“好精妙的陣法……”
楚南輕語。
向著霧澤山深處而行，在圣獸活躍之地，他發現了圣道陣法的痕跡。
這種陣法覆蓋范圍并不廣。
幾乎與霧澤山的霧氣融為了一體，就算是圣主過來，都不一定能覺察到，并不具備攻擊性，會讓靠近的探險者，在不知不覺中，錯過一些地方。
再加上附近有好幾頭強大的圣獸棲身，這里探險者的足跡是最少的。
繼續而行。
楚南發現，興許是年代太久遠了，這種陣法已經不完整了，不復此前之威。
“怎么會這樣！”
“我記得我當年發現的秘地，就是在這里！”
盛坤終是沖進了狼藉一片的山地中，滿臉的震驚之色。
這里充斥著戰斗痕跡，連殘垣斷壁都化為了齏粉。
他指著某處，對楚南解釋。
昔年這里，有著一堵石墻，刻著很多見聞，其中就有雙生族之事，現在已經被夷平了，無法還原。
“戰斗痕跡……”
楚南眸光微閃。
楚南取出一枚古符，不受霧澤山中的霧氣影響，在與萬族圣宮傳訊。
僅僅半個時辰后。
“亂古殿下，曾有妖族的兩位圣道天驕，入霧澤山探險，發生了大戰。”
“大衍圣地一位圣主境無相之瞳，對兩者所言進行鑒別，發現并無異處，也并非受他人鼓動，只是碰面想分個高下。”
“根據兩者大戰移動方向判斷，那秘地是受兩者大戰所毀。”
冠紋傳訊而來。
盛坤發怔。
霧澤山這種地方，發生戰斗太正常了，一路走來，他便看到了不少圣道修者搏戰的痕跡。
但正好將楚南欲要一探的秘地毀掉，若惹得楚南動怒，他也沒有好果子吃。
楚南沉吟少許，讓盛坤就地，將當日的發現，再仔細敘說一遍。
“雙生族……”楚南心中思索。
此族太隱秘了。
漫長的四大紀元中，只出現過兩尊族人，如流星般短暫，于上古紀元末期絕跡。
他就此，詢問過巫蝶女。
這尊巫族準帝，也是自上古紀元轉世而來的，只是和雙生族并非同一個時代，不知此族之事。
其他轉世生靈，縱使聽聞過一些，也沒有真正見過雙生族生靈。
再看武平主身修為，似乎有了答案。
走到帝途大后期，還能與次身一起成功轉世，所需要的護持秘寶絕對是天文數字，同一個時代的生靈，即便想要選擇轉世，也被斷絕了機會。
“是因為元始帝子之事，讓我變得這般多慮嗎？”
楚南自嘲一笑，帶著盛坤離開了霧澤山。
霧澤山外。
封鎖此次的蠻族圣地高層，與形形色色的修者還在等待，見到楚南又是陣陣高呼，誦念楚南尊名拜見。
楚南寂靜無聲，視線落在人群中，一位人族老叟身上。
那是千歲軍戰士，章澤。
因發現武平次身有功，也有很多人曾見到，這位老叟，曾和楚稚站在一起。
章澤并沒有自爆身份，可也讓人猜出，這位年老的人族大圣，和亂古妖孽那一脈有關系，所以立在那里，如眾星拱月般。
“跟我回去，頤養天年。”
楚南嘴唇微動，傳音給章澤。
這些年。
隱瞞身份，散入宇宙各處的圣道千歲軍，只傳情報給他，從未去真正見過他。
“王。”
“我們的使命，還沒有結束呢，屬下留在這里，就是為了再見你一面，將這段事跡，吹噓給我那孫兒，您不要為我而憂心，兄弟們散落天涯，可也有妻兒在旁，體會溫馨。”
“待彼岸來襲，或者待你修為大成，俯視茫茫宇宙所有生靈，我們再來聚首！”
章澤笑著拒絕，背脊挺直。
圣道千歲軍，縱使走得再遠，在北王面前，都顯得很普通，甚至無法和真靈諸子相比。
可正是這份普通。
能夠讓他們成為，潛藏得極深的暗網，所以他們還要繼續。
“聚首！”
楚南心中一疼。
章澤血氣衰敗，還有多久可活？
“王。”
“未來不是我，也會是我的后人。”
“我家那小崽子，正在潛修，我覺得他很不錯，可以授予千歲兵甲！”
“千歲軍傳承的，是那份不滅的軍魂。”
章澤傳音大笑，將王的音容相貌，深深刻入心間，而后大步離開，讓楚南眼角酸澀。
千歲軍，早已不再依賴合擊之術。
每一位戰士，都有自我修行的法門，縱然沒有幾個特殊體質，可也有許多人能成大圣，成圣君。
只是，那終究也會有壽終正寢的一天，不愿讓他這個北王，啟用手段延壽。
在他看不到的角落。
千歲兵甲猶在，人卻非當年人。
楚南也是離開了。
守在霧澤山附近的修者，或是悵然若失，或是感嘆。
非大事跡。
亂古妖孽，根本不會現身。
旋即。
一群人又是圍向天羽族圣君，盛坤。
這位圣君，和亂古妖孽同行了一段路，堪稱轟動當世，可以想象在未來，會成為各族圣地的座上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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