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錦衣長安 > 第三十五回 秦王
  “名聲?”冷臨江詫異道:“阿杳又不是名門貴女,也不打算嫁簪纓世族,要名聲這么個累贅干什么,不當吃也不當喝,還拖累人,平白束手束腳的。”

  霍寒山深以為是的點了點頭:“這倒是,本朝也不乏女子另立女戶的,也沒有人敢輕視。”

  兩個人東拉西扯的,一會兒是李家娘子,一會兒是王家姑娘,沒有一句是有用的正經話。

  窗下風緊,偷聽的人有些受不住凍了,身影一閃,向著青龍寺外走去。

  看到窗外一閃而過的黑影,冷臨江和霍寒山都松了口氣,相視一笑。

  “可算是走了,我還以為他聽到阿杳和久朝去了西邊時,就該走了呢,誰想到還挺抗凍的,聽了如此久。”冷臨江收了笑容,神情斂的凝重肅然:“炎德,你派出去的人,不會把人跟丟了吧。”

  霍寒山深深點頭:“接了你的信,我就精心挑了這幾個人,怕大理寺和我府上的人臉熟,驚動了他們,專門從我小舅舅府上挑了幾個謹慎的,你也知道的,萬府上的家奴,個個身手不凡,跟蹤,他們是輕車熟路的。”

  冷臨江一臉的皮笑肉不笑:“那是,他們常跟大姑娘小媳婦,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霍寒山長長吁了口氣:“哎,我這小舅舅確實胡作非為了些,不過上回久朝料理了他的管家后,他行事還當真是收斂了許多,這回我去問他借人手,他連問都沒敢多問一句,便讓我隨便去挑,還說定了這幾個人以后就歸我調用,不必再送回去了,身契也一并送了過來。”

  冷臨江卻不以為意:“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那小舅舅已經被養歪了,可不是一時一刻能改好的。”

  兩個人閑話不停,用了午食,又靠著胡床小憩片刻,便聽到有人敲門。

  霍寒山打開門,門外站著個佝僂著背的老者,挎著個竹籃子,籃子上蓋了一塊干凈的細白棉布,四角垂著四色菊花結。

  老者沒有說話,只是從籃子里拿了兩塊花花綠綠的方形花糕,交給霍寒山。

  霍寒山交給老者一吊錢,老者行了一禮,便步履蹣跚的走遠了。

  關上門,霍寒山拿竹箸夾開花糕,拿出一枚紙卷兒,展開一看,上頭寫著四個小字:崇化祆祠。

  冷臨江把紙卷兒在火上撩了,猶豫片刻,重重一砸食案:“這些禍國之徒只能盯著,卻摸不得碰不得,實在憋屈。”

  霍寒山拍了拍冷臨江的肩頭,勸慰了一句:“找到了他們的老巢在何處,遲早有一日,會收拾了他們的,不在這一時之爭。”

  冷臨江摩挲著竹箸,低低道:“漢王告假多日了,這朝堂,要動蕩了。”

  霍寒山也有些低迷,緩緩嘆息:“十五年間,太子幾廢幾立,這朝堂幾時太平過。”

  冷臨江凝神,望著條案上的香爐,上頭輕煙裊裊,他的聲音難得的沉重:“也不知久朝他們從玉門關回來后,會有多少人奪職下獄,又有多少人會扶搖直上。”

  霍寒山吐出一口濁氣:“不想了,朝中的事,也不是你我能想的,咱們吶,把長安城里的魑魅魍魎都找出來,等著久朝他們回來。”

  說了片刻的話,冷臨江和霍寒山二人起身出去。

  青龍寺中有一棵桂花樹,樹干粗壯,花葉繁茂,花開之時,金燦燦的花盞燦若云霞,香動數里之遙,蔚為壯觀。

  伸手可及枝丫上,懸掛了密密麻麻的平安福,紅色的紙,綠色的葉,金燦燦的花,鋪滿空蕩蕩的院落。

  冷臨江二人在樹下賞花,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捧著平安福過來,冷臨江擇了一枚,給了小姑娘一吊錢。

  他展開夾在平安福里的紙卷兒,上頭同樣是四個字:布政祆祠。

  他把紙卷兒揉了揉,塞進嘴里,嚼了幾下才艱難的咽下去,噎的他直翻白眼兒:“下回別用這么硬的紙,行嗎,換軟一點的,太費牙了。”

  霍寒山嘿嘿直笑。

  就這般,二人上香時,接了一個紙卷兒,買糖水喝時,又接了一個紙卷兒,買了只紙鳶在樂游原放飛時,再度接了個紙卷兒。

  冷臨江默默的把紙卷兒上的地名都記下來,然后猙獰的吞了紙卷兒,嗓子拉得生疼,艱難道:“我的錢可都花完了啊。”

  霍寒山退了一步,警惕道:“你干嘛,我可沒錢。”

  冷臨江陰惻惻的一笑,什么也沒說,轉身走了。

  秦王府算的上是十六王宅里,最為簡明樸素的一座王府了,沒什么花木,也沒有奢侈的擺設,莫說是與東宮比了,就是跟簡王府,趙王府比,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秦王謝晦明也算的上是諸位皇子中,最為勤勉的一位了,朝中民間都呼聲極高,從前的太子,現在的漢王,是萬萬比不上的。

  可奈何老天不開眼,樣樣都不如秦王的漢王,偏偏占了個嫡長子的名分,在太子位上幾廢幾立,謝晦明也始終沒能順利上位。

  太子被廢后,這像風水一樣輪流轉的監國理政之權,就順順當當的落在了謝晦明手上,雖然從前這權在太子手里時,干活的也是謝晦明,但是到底出師無名,現在出師有名了,使喚起人來,也格外順手些。

  明亮的斜陽灑落書房,滿滿當當的書冊在暖陽中,逸出一陣陣墨香。

  謝晦明伏案疾書,不知在寫什么。

  伏案是謝晦明的日常狀態,或寫著什么,或看著什么,閑下來的時候,就和府里的長史議事,見他們的時候,比見后院里的王妃侍妾的時候,多上許多。

  長史匆匆而至,抱著一摞子文書,擱在書案上:“殿下,東宮里的人傳話過來,漢王沒有抱病,而是出城了。”

  謝晦明輕咦了一聲,撂下毛筆,青玉管在重山筆擱上輕輕一磕,余音輕顫:“出城了,去哪了?”

  長史低語:“咱們的人跟上去了,說是往隴右道去了。”

  謝晦明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額角,緊緊蹙眉:“那么個黃沙漫天,兇險異常的地兒,漢王去那干什么。”

  長史想笑,卻忍住了:“聽聞漢王去孤竹館,卻被胡姬刺殺,沒能盡興,總不能是親往西域,買兩個胡姬回來吧。”

  謝晦明的臉始終繃著,他長得不如漢王耐看,又天生一張冷臉,還總愛繃著,雖然比漢王小幾歲,可看起來他卻像是兄長,是那種貼在門上可以辟邪的兄長。

  對于秦王始終不能取而代之,群臣私底下也頗有微詞,說是秦王就是吃了樣貌的虧,他若是長得像太子那般相貌出眾,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再加上他溫和中正的秉性,勤政能干的口碑,早就把太子之位收入囊中了。

  不得不嘆一句,這個世道,終究還是那個看臉的世道,怎么改朝換代都沒用。

  謝晦明繃著臉,嚴肅道:“傳令沿途驛站和關隘,一旦發現漢王的蹤跡,馬上護送返回京城,不得有誤。”

  長史哽了一下,是他聽錯了嗎,難道不是沿途截殺嗎,這么好的機會,還讓漢王平平安安的回來了,以后真的不會后悔嗎?

  謝晦明猜到了長史的心思,臉色一正,更加嚴肅的吩咐:“你不要動什么其他的心思,漢王是本王的兄長,嫡長子,他做太子,是名正言順之事,本王也不會有其他的心思。”

  長史愣住了。

  莫非這么多年來,其實是他自作多情會錯了意,秦王殿下如此勤勉,其實只是想要做一個輔君之臣,從沒想過取而代之。

  他訥訥的應了一聲是,又繼續道:“那,漢王私自離京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圣人。”

  謝晦明沉凝片刻:“漢王現下行蹤不明,若現在告訴父皇,父皇難免憂心,不如等有了漢王的下落,送他返回京城的時候,再告訴父皇,也免得父皇輾轉難安。”

  長史更蒙了,難道不應該是借機落井下石,把此事告訴圣人,好讓圣人狠狠訓斥漢王一頓,說不好就從漢親王貶成漢郡王了呢。

  他像是頭一次認識秦王一般,低著頭,把過往十五年間,漢王每次倒霉之后,秦王的做法,重新仔仔細細過了一遍,然后有了新的認識。

  在過去的十五年間,漢王每個月都要搞出點事情來,每年都要犯上一些能把天捅個窟窿的大錯,可秦王卻從未有過落井下石,甚至連借機奪權都未有過,始終溫文爾雅,循規蹈矩,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對漢王執臣弟之禮。

  看來,的確是他想左了,是他眼見秦王羽翼漸豐,而漢王爛泥扶不上墻,才會揣測著秦王的心思,漸漸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正視了自己瘋長的妄念,然后把它按進黑暗的塵埃里,擺正態度,應聲稱是。

  長史走遠,謝晦明從書案后站起身,走到竹林七賢雞翅木屏風后頭,把寫好的一封信疊整齊,封好了口,印上火漆蠟印,遞給個其貌不揚的婢女:“去,送到鄭大人手中。”

  婢女細細應了一聲是,蓮步輕移,走的極快卻又了無聲音,就像一陣風,刮過書房。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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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