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錦衣長安 > 第五百五十六回 什么營生最賺錢
  聽到安奇這視金錢如糞土的話,何振福都驚呆了,下巴險些掉在地上,半晌合不攏嘴。

  整個夏季花費數十萬兩銀子就為了搭個天棚防蚊蟲,他想指天罵一回娘不算過分吧。

  要知道尋常的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也才不過十兩銀子而已,搭個天棚花的銀子就夠大半個京城的尋常百姓吃一年的,這擱誰聽了誰不想多罵幾聲娘。

  孟歲隔倒還穩得住,臉上神情不變,心里卻掀起了驚天巨浪,他在軍中數年,深知銀子對行軍打仗的重要性,數十萬兩銀子放在軍中,這能買多少軍馬糧草啊。

  何振福和孟歲隔各懷心思,神情也各異,落在安奇眼中,兩個人其實都震驚于安南郡王府的潑天富貴,只不過一個溢于言表,而另一個善于偽裝。

  這極大的取悅了安奇,讓他不自覺的更加挺直了脊背,更加的洋洋得意了。

  冷臨江淡淡的瞥了安奇一眼,區區一個郡王府的總管敢如此的囂張,必定是背后的主子給他的底氣,他不禁對安南郡王府的奢靡和跋扈又有了新的認識。

  他驟然想起姚杳常說的那句話,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他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笑的安奇莫名其妙的轉頭。

  他忙斂盡笑容,一臉正色的點點頭:“這天棚搭的不錯,不知道是哪家的匠人?”

  安奇恍然大悟,冷臨江的府上,也是出了名的富貴如云,而冷臨江更是出了名的會享受,時氣漸熱,蚊蠅漸多,花費重金搭個天棚也是情理之中的,他在冷臨江面前不敢托大,恭恭敬敬道:“是東市的汪記,留了名帖在府里,小人一會兒去取。”

  冷臨江一本正經的點頭:“多謝了。”

  安奇受寵若驚:“不敢,不敢,能給少尹大人效勞,是小人的榮幸,不敢擔一個謝字。”

  安南郡王府雖比不得其他的親王府那般闊大,但也不算小,從前院到內宅,足足走了一刻的功夫。

  何振福一邊走一邊看,只見遇到的小廝丫鬟都在道路一旁低著頭,束手而立,等他們一行人走過去后,才又無聲無息的走開。

  何振福愣了一下,世人都說安南郡王府跋扈,囂張,欺男霸女,但卻沒有沒有一點關于安南郡王府的隱秘之事流傳出來,郡王妃的寵愛之人也都是她自己帶著出來見人,旁人才知道的,就說夏元吉吧,也是在他身死之后,安南郡王府派了人到萬年縣討要說法,世人才知道他是安南郡王妃的新寵。

  如此看來,這安南郡王府中規矩甚嚴,而郡王妃究竟是不是表面上這般肆意妄為,很是值得深究。

  一行人各懷心思的走著,很快就到了內宅,安南郡王妃所住的正房。

  一行人進入內宅前,早有人將消息層層通報了進來,冷臨江幾人剛剛跨進月洞門,便要小丫鬟挑開了門簾兒,大丫鬟笑盈盈的迎了出來:“婢子如玉給少尹大人請安了,大人萬福,少尹大人大駕光臨,快屋里請,今兒晨起就有喜鵲在院子里叫,郡王妃還說今兒有喜事兒,這可不就應驗了,貴客到了,是大喜事呢。”

  這把聲音干脆利落,清凌凌的如同玉珠相碰,很是悅耳動聽。

  冷臨江不禁多看了大丫鬟幾眼,這姑娘相貌平平,可一雙眼睛顧盼生輝,一笑起來彎若新月,分明是年近三十的歲數了,但卻嬌嫩俏麗的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正房里光線極好,兩扇軒窗大開,炙熱的陽光被雕花窗曬成了一格一格,烙印在地上。

  窗下的翹頭條案上供著一座別致的白瓷香爐,塑成了執扇掩面,香肩半露的美人模樣,潤澤剔透的白瓷更像是美人的肌膚,而上頭裊裊升騰的一縷青煙將美人的面龐掩蓋的朦朧隱約。

  不知道那香爐里燃的是什么香,透著淡然清透的甜味兒,給肅穆的正房平添了幾許繾綣。

  不遠處的食案上,擱著兩個雞翅木三層八角食盒,雕花精美,提梁上雕著個徽記,是個秀氣的“郭”字。

  安南郡王妃就坐在這繾綣的光影中,看到冷臨江幾人走進來,她溫溫柔柔的輕輕笑了笑:“是云歸啊,你可是稀客。”

  冷臨江已經記不清楚上一回見到安南郡王妃是什么時候了,或許是除夕家宴的時候,或許是冬至家宴的時候,不過即便是家宴的時候,他應當也沒有跟安南郡王妃說過話。

  冷臨江回過神來,行了個禮,笑道:“郡王妃這是在責怪云歸沒有時時上門請安了。”

  安南郡王妃的臉上分明是笑著的,可笑的朦朧隱約,整個人似乎都有些不那么真切,輕輕嘁了一聲,怪嗔道:“看云歸這話說的,你能上門,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責怪你呢?”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親手斟了一盞茶,抬了抬精致秀氣的下巴:“快坐下吧,一路走過來怪累的。”

  冷臨江安然坐下。

  孟歲隔和何振福就沒有資格坐下了,老老實實的站在冷臨江的身后。

  不過二人看起來是謙卑恭順,可是私底下卻你一眼我一眼,眉來眼去的火熱。

  這安南郡王妃算是京城里最出名的女子了,未出嫁時是以美貌而出名,出嫁后是以得寵而出名,而喪夫后是以荒唐而出名。

  他們以為這樣的女子,一定是艷冶而妖嬈的,一定是荒誕而瘋癲的,可這一見面,才知道他們的以為是多么的經不起推敲。

  這傳言中的安南郡王妃既不艷冶也不妖嬈,既不荒誕更不瘋癲,她抬著一張素面朝天的臉,清透的陽光從窗欞斜入,灑在她的臉上,年近四十的臉龐白皙如玉,不見一絲細紋,反倒比小姑娘更加潤澤。

  那張臉上雖然沒有上妝,但只一眼就驚為天人,的確稱得上是京城第一美人。

  何振福滿眼驚艷,連嘴都閉不上了,他覺得這郡王妃比平康坊里最美的花娘都要美上十分,雖然拿郡王妃跟花娘比,是對郡王妃的羞辱,但他就是這樣覺得的。

  安南郡王妃顯然十分享受每個看到她的人時驚艷的表情,她慢條斯理的捋了捋點了丹蔻的蔥白指尖,點著孟歲隔和何振福,輕柔笑問:“云歸啊,這兩位是?”

  冷臨江不假思索道:“是云歸的兩名隨從。”

  “哦,”安南郡王妃別有深意的長長哦了一聲,目光落在孟歲隔的臉上,悠然打了個轉,抿唇一笑:“云歸生的好,這隨從生的也好。”

  孟歲隔被安南郡王妃看的渾身發毛,再聽到她那句話,他心里咯噔一下,炸起一身白毛汗,頓時有一種一頭扎進土匪窩的感覺。

  冷臨江轉頭看了孟歲隔一眼,想起何振福跟他說的那些話,低笑了一聲:“郡王妃喜歡,那是他的福氣。”

  一聽這話,安南郡王妃頓時笑的溫柔似水。

  而孟歲隔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上,這是,他們這是做了個圈套,就等著他主動往里鉆呢。

  偏偏他就是不爭氣,為了看熱鬧上桿子的往里鉆,這下可好了,自己成了個大熱鬧。

  何振福滿臉同情的看了孟歲隔一眼,讓他上桿子的追著來,來了就走不了。

  安南郡王妃笑瞇瞇的盯著孟歲隔看了半晌,才輕聲慢語道:“是個好胚子,云歸這是知道我丟了個心頭愛,又給我送了個來,讓我高興高興啊。”

  冷臨江正愁怎么將話頭引到夏元吉的身上,安南郡王妃自己主動提起來,正和他的心意,他也跟著笑了起來:“郡王妃丟了個心頭愛?這云歸還真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誰這么大膽,敢跟郡王妃搶人!”

  “哎,都是傷心事,那孩子是我三個月前收的,又乖巧又伶俐,甚合我的心意,可,哎,誰知道好端端的就丟了性命呢。”安南郡王妃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似乎夏元吉的死的確令她十分傷心,但是何振福著實沒從她的臉上看出丁點悲傷的痕跡。

  冷臨江也陪著唏噓不已:“怎么會,死了呢?”

  安南郡王妃長長的嘆了口氣:“平日里他都是住在府里的,昨日貢院放榜,他說是要去看榜,然后回昭國坊收拾些東西就回來,晚間我便等著他一起用暮食,誰知道,他竟一去不復返了,我派了人去尋他,才知道他被人殺了。”說到這里,她惡狠狠錯了錯牙:“殺他的人被萬年縣抓去了,我是要狠狠的折磨那人的,誰知道,誰知道那人竟被內衛司給帶走了,內衛司竟然敢跟我做對,我定要在圣人面前狠狠的告他一狀!!”

  這才是那個跋扈不可一世的安南郡王妃!

  孟歲隔和何振福暗自慶幸的對視了一眼,幸虧他們沒有一開始就自報家門,不然即便有冷臨江領著,他們二人也得被打出來。

  “郡王妃可不能太傷心了,傷了自己的身子可怎么好。”冷臨江裝模作樣的勸慰著,把話頭往夏元吉的身上引:“聽郡王妃這話,那孩子是個舉子,怎么這么有緣,與郡王妃認識了呢?”

  安南郡王妃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臉上露出一絲神往的笑:“云歸這話說的沒錯,還真是緣分,三個月前,永寧侯太夫人邀我上慈恩寺上香賞花,在寺中巧遇了正在畫佛像的那孩子,一看到他啊,我就喜歡的不得了,當下就帶了回來。”

  孟歲隔和何振福聽得嘴角猛抽,什么帶回來了,怕是搶回來的吧。

  冷臨江聽的冷笑了一聲,這話就是在睜著眼胡扯了,三個月前正是剛過完年沒幾日,到處都冬寒料峭的,連草都沒長出來呢,哪有什么花,對,有梅花,可是慈恩寺里那有什么可看的梅花,倒是薦福寺里的梅花最好,只是薦福寺里熟人多,而慈恩寺偏遠,方便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罷了。

  那永寧候太夫人是什么人,那是京城里最愛保媒拉纖的了,豪門勛貴里的十樁姻緣,有八樁都是她拉扯的,這兩年永寧侯家風不正,在朝為官的沒幾個人,漸漸開始走了下坡路,她起意給安南郡王妃送幾個心頭好,攀一攀關系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些年來,安南郡王妃是皇恩浩蕩的一塊活招牌,不能受委屈,不能死,人情面上的事情,更沒有誰會駁了她的面子。

  永寧侯府攀上安南郡王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冷臨江轉瞬便想明白了這些彎彎繞繞,瞇著眼笑道:“果然是緣分。”

  安南郡王妃又哀嘆了兩聲,抬眼看到孟歲隔,她雙眼一亮,換了張溫和的不能再溫和的笑臉,朝孟歲隔招了招手:“來,過來,讓我瞧瞧。”

  孟歲隔漲紅了臉,扭扭捏捏的不肯上前。

  安南郡王妃呵了一聲:“這孩子,還裝扭捏呢!”

  孟歲隔抽了抽嘴角,頃刻間就要暴起開罵,他不是裝扭捏,是真不肯!

  何振福眼看著勢頭不對,趕忙一把抓住孟歲隔的衣袖,往下扥了扥,示意他忍一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

  冷臨江趕忙打了個哈哈,奉承著安南郡王妃道:“郡王妃,云歸這次來是有事相求的。”

  安南郡王妃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偏著頭巡弋了冷臨江一眼,笑了:“呵,這可稀罕了,你在圣人面前可比我有面子,能求我什么事兒?”

  冷臨江滿口發苦,臉色也不大好,像是真的遇到了什么為難的事情,低聲道:“這不是,云歸前幾日看到個姑娘,一眼就看中了,買回府里后,她要死要活的不讓近身,云歸這也是沒了法子,都說郡王妃最會調教人,云歸想求一求王妃,能不能替云歸調教個十天半月的。”

  “你買回來的?不是你搶回來的?”安南郡王妃斜睨了冷臨江一眼,輕諷笑道。

  冷臨江悻悻笑著:“郡王妃,要不說你最是眼明心亮呢。”

  安南郡王妃慢慢啜了口茶,笑瞇瞇道:“不用十天半月這么久,三五日就成,不過,”她直直望著孟歲隔,話中有話道:“我替云歸調教了她,云歸拿什么謝我?”

  冷臨江轉頭瞥了孟歲隔一眼,看到他眼中流露出苦苦哀求的神色,冷臨江抿了抿唇,轉頭道:“云歸手里也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謝禮,唯有他,倒也還體面,就給郡王妃留下,郡王妃以為如何?”

  安南郡王妃抿著唇含蓄一笑:“甚好。”

  孟歲隔頓時心如死灰,面若枯槁。

  這是在把他往火坑里推,往絕路上逼啊!

  冷臨江趁熱打鐵,又問道:“那郡王妃,你看云歸什么時候把人送過來?”

  安南郡王妃彈了彈指甲,淡笑道:“只要把他留下,隨時都可以。”

  冷臨江脆生生的應了一聲,拍了拍孟歲隔的肩頭,話中有話的叮囑道:“好生伺候,仔細些,若是出了岔子,小爺我讓你三更斷腿五更喪命。”

  孟歲隔了然,做出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神情,目送冷臨江迫不及待的走了。

  正房里陡然清凈了下來,孟歲隔看著溫柔含笑的安南郡王妃,莫名的生出幾分膽寒。

  冷臨江二人在安奇的恭送下,出了安南郡王府,冷臨江回頭看了眼飛快關上的大門,眉頭微蹙。

  何振福斟酌問道:“少尹大人,咱們就這么把孟總旗留下了,會不會出什么事?”

  冷臨江皺著眉頭道:“孟歲隔一向機靈,肯定有自保之力,再說了,安南郡王府又不是什么龍潭虎穴,出不了事的,方才我跟他留下了兩個時間,三更天和五更天,你記得派人道安南郡王府中接應他。”

  何振福毫不意外的應聲稱是,瞇著眼又道:“方才卑職看到那正房的食案放著兩個食盒,是西市郭記的徽記,卑職記得郭記里就有夏元吉死前吃過的那幾樣吃食。”

  冷臨江點頭道:“也好,你先去一趟郭記,然后回內衛司回稟此事,再安排人來接應孟歲隔。”

  何振福試探的問了一句:“那,少尹大人去干嘛?”

  冷臨江重重敲了一下何振福的腦門,哀怨的叫道:“我去找個不聽話的姑娘送到郡王府里啊,我去干嘛!”

  何振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覺得這真是獨苦苦不如眾苦苦。

  下晌的西市郭記食肆格外的熱鬧,雖然還沒到用暮食的時辰,廳堂里就已經烏泱泱的坐滿了人,觥籌交錯聲熱鬧喧天。

  何振福站在門口看了片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食肆里便跑出來了五六個提著食盒的伙計,兩條腿顛的飛快,可兩只手上的食盒卻穩穩當當的,沒有一絲晃動。

  真是好功夫啊,何振福感慨了一聲,舉步走進食肆,往柜上那么一靠,手指縫里提溜下內衛司的腰牌,壓低了聲音道:“內衛司查案,不許聲張!”

  郭記的掌柜是個書卷氣頗重的少年,不,說是少年也不準確,這少年已經二十七八歲了,只是生的臉嫩,又一向穿的花哨騷包,才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看到何振福手上的腰牌,他很是抖了一下,但轉瞬就鎮定了下來。

  內衛司查案抓人一向都是來勢洶洶大張旗鼓的,怎么今日轉了性,像做賊似的見不得人?

  郭記掌柜頗有幾分難以置信,覺得何振福必定是冒充的。

  何振福一眼就看到了郭記掌柜臉上的懷疑,他嘁了一聲,若非這食肆里人頭攢動,若非死的是個貢生,還牽扯到了安南郡王府,若非孟歲隔也在郡王府里,他早就把家伙拍在柜上嚇唬人了!

  他晃了晃手上的腰牌,咬牙切齒的低聲道:“內衛司查案,你給老子看清楚了!”

  郭記掌柜抖了三抖,這樣藏頭露尾的查案,一定是不能說出去的,那他嚇得尖叫只會死的更早。

  他勉強平靜的看著何振福的雙眼:“大人想吃點什么?”

  何振福哽住了,內衛司的威嚴隨著這一句話頓時煙消云散了。

  他鄙夷的看了一眼裝嫩的郭記掌柜,拿出那張寫了幾道吃食的薄紙,低聲問道:“店里可有這幾道吃食?”

  郭記掌柜看了看,也壓低了聲音道:“大人來遲了,今日的櫻桃不好,沒有酪櫻桃,旁的都有。”

  何振福又問:“昨日可有人點了這幾樣吃食,然后要店里送到府中?”

  郭記掌柜十分利落的翻了翻賬冊,點著其中一行道:“安南郡王府的丫鬟來點過這幾樣吃食,讓做好了送到昭國坊的一處宅子里。”

  何振福大喜過望,興奮的一把抓住那賬冊,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把那一行字牢牢的記在了心里。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急切的抬頭問道:“可知道那丫鬟姓甚名誰,在安南郡王府里是伺候誰的?”

  郭記掌柜一臉苦笑,抽著嘴角道:“小人連安南郡王府的大門打哪開都不知道,怎么會知道里頭的貴人都是誰?”

  何振福嘆了口氣,也是,他換了個問法:“那丫鬟從前來過嗎?”

  郭記掌柜冥思苦想了半晌:“看著眼熟,但想不起來了。”

  何振福又問:“安南郡王府在你們店里定吃食的次數多嗎?”

  郭記掌柜頓時自傲的挺了挺胸口,一臉得意:“那是自然,不是小人吹噓,小人店里的吃食,來了頭一回,沒有不來第二回的。”

  何振福喲了一聲,抓著那賬冊,一臉冷意道:“去把你們店里這三個月,不,這半年的賬冊都拿出來,本官要帶回內衛司。”

  郭記掌柜剛要說個“不”字,看到何振福換了張臉,他把那個不字咽了回去,老老實實的找出厚厚一摞賬冊交給何振福。

  幾本賬冊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者說了,內衛司他也惹不起。

  何振福提著厚厚一摞賬冊,正準備往外走,卻又被郭記掌柜給叫住了,他從后廚拎出兩個食盒,遞給了何振福,一臉討好的笑道:“大人辛苦了,怕是還沒用暮食吧,這是小店的拿手菜,大人嘗嘗,若是吃得好,大人可以定,小店送到府上,衙門上都行。”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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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