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陰暗潮濕,狹長的走廊兩邊,點著火把,勉強能照見眼前的路。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餿味和腐肉的氣息,寧恒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頓時有些反胃,但還是強忍著往里走。
看到寧恒進來,又是富家子弟的穿衣打扮,兩邊囚牢中的犯人們紛紛哭喊起來,喊冤的,叫罵的,哀嚎的,什么都有。
直到牢頭沉下臉厲聲呵斥了幾句,又用力敲打了幾下牢門,這才安靜下來。
沒過多久,一行人就在一個囚牢前停下。
“殿下,就是這里了。”
牢頭點頭哈腰,指了指囚牢里的人影,說道。
寧恒擺了擺手,牢頭會意,很識趣的悄然退下。
比起前面那些糟糕的囚牢,這一間的環境明顯好了很多,地面是干凈的,難聞的氣味也淡了很多。
畢竟這里頭關著的,是曾經的府衙同知,正五品官職,又是三家世家之一柳家的二老爺。
就算坐牢,該有的待遇還是要有的。
不過,萬堯的鐵面無私可不是吹的。
進了府衙大牢,該走的審訊流程,什么嚴刑拷打之類的,柳浩可是一點都沒少受!
現在的柳浩,披頭散發,臉色蒼白如鬼!身上的白色囚服,已經被鞭子抽打的破爛不堪,身上到處可見皮開肉綻的血痕,看著十分凄慘。
此刻的柳浩,哪還有半點柳家二老爺的風光模樣?
“柳大人,幾日不見,怎么這般消瘦了?是不是這牢里的伙食不好?”
寧恒站在牢房外,說著風涼話。
牢房里,原本趴在木板床上一動不動的柳浩,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身軀猛地一顫,艱難的從木板床下來。
“你……你來干什么?看老夫的笑話嗎?”
他一步一步朝著寧恒這邊走來,布滿血絲的雙眼中,透著濃濃的恨意。
此前柳浩因為各種原因,必須對寧恒保持尊敬。但現在不同了,陷害楚王之事暴露,他與寧恒之間,可以說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也就沒必要講那些虛的了。
寧恒倒是無所謂這些禮節,但甄休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大膽!一個階下囚,見到殿下,也敢不敬?”
“跪下!”
不等寧恒說話,甄休便對著柳浩大聲呵斥起來。
小宗師境超級強者的氣勢瞬間爆發,整個大牢的空氣仿佛凝固,一道翻騰的氣浪,伴隨著恐怖的無形威壓,全部灌輸到柳浩的身上。
轟的一聲!
柳浩直接被震飛到了墻上,像只死狗一般,摔在了墻角。
當他再次爬起來的時候,臉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恨意與不敬。
有的,只是驚恐與畏懼!
“草民……草民拜見殿下!”
他很干脆的跪了下來,額頭死死貼在骯臟的地上。
寧恒淡淡一笑。
事實證明,對付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打一頓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柳浩,你似乎,非常的恨本王啊!”寧恒似笑非笑的說道。
“草民不敢。”
柳浩直起上半身,抬著頭望向寧恒,畏懼的說道。
“不敢,而不是不恨。柳浩,看來你對本王意見很大啊!”
“草民不敢。”
柳浩依舊是這四個字,隨后看了寧恒一眼,乞求道:“冒充殿下之名提前征收賦稅之事,是草民一人所為,與他人無干。還請殿下大發慈悲,放過犬子。”
“柳大人說笑了,犯事兒的人是你,又不是你那傻兒子,本王動他干嘛?”
寧恒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柳浩。
不等柳浩松一口氣,寧恒又說道:“有個問題,本王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柳大人可愿意替本王解惑?”
柳浩愣了愣,忙道:“殿下請將,草民知無不言。”
寧恒問道:“自從本王到涼州府以來,你們柳家就處處與本王作對!你柳浩更是冒充本王的名義,提前征收賦稅,抹黑本王的名聲!告訴本王,你為什么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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