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的目光變了變,依舊笑得溫和平靜,不見絲毫起伏。
“安小姐,我和小安總是合作關系!我可不是他的狗腿子。”
安然用力拽門,拽得門上鐵鎖嘩啦嘩啦作響。
她根本拉不開被鎖死的鐵門,瞪向鄭浩,聲音尖利。
“放我出去!我哥才不會關著我!”
她不要從一個牢籠跳出來,又被關入另外一個牢籠。
就算逃不掉,讓她選,她也要選楚家,而不是這個破敗不堪的舊屋子。
“你又怎知道,不是小安總的意思?明明就是小安總交代我,將你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不讓任何人找到你。”
“我哥不會的!他怎么敢把我關起來!還是這種地方!他從小到大最疼我,知道我吃不了苦!就算幫我安置藏身之所,也不會是這種地方。”安然用力踹著門。
“放我出去!”
她總覺得鄭浩臉上的笑容很詭異,又說不出來哪里詭異,看得她心里發慌,脊背發涼。
鄭浩摘掉鼻梁上的眼鏡,從口袋里拿出眼鏡布,在鏡片上哈了口氣,慢條斯理擦起來。
“那就是你們安家的事了!你哥哥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鄭浩擦完眼鏡戴好,靜靜看著安然。
安然心口一顫,莫名退后一步。
她聽說了,哥哥計劃失敗,沒能殺掉楚黎川,然后哥哥也再沒回安家,不知去向。
她現在也聯系不上哥哥。
“真的是我哥,讓你帶我來這里?”安然戒備又狐疑地盯著鄭浩。
她對鄭浩的事了解不多,但從哥哥的講述中,不難猜出,舒文是被鄭浩害死的,尸體被哥哥拿來利用陷害池恩寧。
一個連自己妻子都敢殘忍殺害的男人,心思有多歹毒,可想而知。
安然又往后退了兩步,撞在身后的鐵門上,鐵鎖硌得她脊背生疼。
鄭浩沒再多說什么,轉身進屋。
屋子里到處都是灰塵,倒是有一張床很干凈,被褥也是嶄新的。
鄭浩簡單擦了擦桌子,燒了一壺熱水,丟了幾片茶葉進去,泡了一壺茶,倒了一杯,放在桌子上。
然后又去廚房,簡單整理出勉強能用的爐灶。
這間房子不知空了多久,爐灶滿是鐵銹,看著好像腐爛的傷口,讓安然一陣作嘔。
這種爐灶做出來的東西,她是一口都不會吃的。
“你就不能換間干凈,好一點的屋子嗎?”安然戒備站在門口,不敢踏入屋子一步。
鄭浩頭也不抬地忙著,“你以為楚黎川眼瞎耳聾那么好對付?”
“這間屋子雖然破,附近沒有監控。道路也年久失修,又掩藏在樹林深處,很難被發現!你從小養尊處優,他想不到你藏在這種破舊臟亂的地方。”
鄭浩丟給安然一部新手機,“最近你用這部手機!”
安然眉心皺了皺,怪不得在路上,鄭浩將她的手機從車窗丟入沿途經過的江水里。
她的手機,楚黎川可以定位到她的所在位置。
安然握了握手里的手機,開機后,里面只有一個電話號碼,是鄭浩的。
“其余人的電話呢?”
“你不需要聯系其余人!最近有什么需要,聯系我就好。”
安然心有不甘,但看到鄭浩鏡片下,目光幽異的眸子,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就這樣,安然在這間破屋子住了下來。
她整晚整晚睡不著。
總覺得這間潮濕陰暗的屋子,到處都是爬蟲,身上也癢的不行。
鄭浩買來的食物,她也一口不碰。
她從小家境富綽,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
進入楚家后,更是錦衣玉食,過著皇宮般的日子。
這里沒有浴室,沒有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