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啊!你你,你想打死我?”
這還是楚山第一次叫楚黎川哥。
楚黎川聽著別扭,楚山也叫的別扭。
“不......不是我......我沒做什么......我沒有......”
楚山想理直氣壯一些,可那黑洞洞的槍口,將他往日里的囂張氣焰全部消磨殆盡,只剩下怕死的懦弱和惶恐不安。
楚黎川看了一眼被人背在背上,潔白T恤上都是血痕,長發凌亂,臉色蒼白到極致的恩寧,眼底燃起的火焰,似能將周圍的一切焚盡成灰。
他紅了眼。
如嗜血的猛獸,食指抽動了一下,用力按下扳機。
“啊!!!!”
楚山嚇得抱頭尖叫。
與此同時,一聲怒吼,從楚黎川的身后炸響。
“黎川,你在干什么!那是你的親弟弟!”
沖上來的人,竟然是苗亞杰和楚河,隨后還有楚連江。
孟知冬見這群人都到了,默默退到一旁,悄無聲息地將藏在袖子里的手機,放入口袋里。
沒錯。
這些人都是他通知的。
在來的路上,孟知冬便已知曉租倉庫的人是楚山。
楚山雖是私生子,卻是楚黎川的親弟弟。
若楚黎川控制不住,真殺了楚山,一場浩劫在所難免。
如果楚黎川因此倒臺,孟家和楚家聯盟又有何意義?
楚連江沖進來,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恩寧,氣得臉色鐵青。
他站在楚黎川面前,擋住楚黎川手里的槍口,對手下人喝道。
“還不趕緊給恩寧松綁。”
林放趕忙從矮冬瓜的背上接過恩寧,撕開嘴上的腳步,解開手腳山的繩索。
恩寧的手腕和腳踝,被手指粗的繩子勒得通紅,有的地方都磨出了血痕,疼的厲害。
然而這些不是最主要的。
身上十多道鞭傷,好幾處深得見血,衣服都染紅了。
她虛弱地喘息著,撐著力氣,理了理臉上粘著的發絲。
楚黎川看著恩寧,雙目赤紅,面皮抽動,正在極力克制。
楚連江知道楚黎川氣急了,這種情況下,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楚連江率先出手,給了楚山狠狠一拳,將楚山打倒在地。
楚山心里再不服氣,也不敢吭聲,只能趴在地上,委屈得眼淚差點留下來。
苗亞杰很心疼兒子,在楚黎川面前不敢表露,哽著聲音訓斥道。
“小山,你干什么!她可是你嫂子!你再不懂事,再喜歡胡鬧,也不能鬧到這種程度。這是能隨便開的玩笑嗎?還不快點給你哥和你嫂子道歉!”
苗亞杰看似在訓兒子,可她的一句話,輕輕松松將一場綁架,說成了兒子不懂事在胡鬧。
楚山也知道自己玩大了。
在要命的關鍵時刻,平時的乖張狂妄全部拋之腦后,急忙和楚黎川道歉,又和恩寧道歉。
楚連江又開始訓楚山,無外乎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楚黎川的手里依舊握著槍,對準楚山,仿佛隨時都會將楚山的腦殼崩碎。
苗亞杰和楚連江都擋在楚山面前,一邊訓斥楚山,一邊安撫楚黎川。
到最后,楚連江痛心地說,“黎川!算爸求你了!他是你弟弟!我會好好教訓他,不會再有下一次!”
楚連江一輩子要面子,何曾求過誰,還是自己的兒子!
恩寧看著他們,接過林放遞來的水杯,喝了兩口,溫熱的水,滋潤了她干涸得幾乎干裂的唇瓣。
她看向楚黎川,看得出來楚黎川心底里的掙扎,和熊熊燃燒的憤怒。
這是一場兩難的選擇。
即便他和楚山關系再不好,再痛恨楚山,再怨怪自己的父親,他們都是他的血脈至親。
恩寧撐著力氣,從椅子上站起來,回到里面的密室,撿起被慌亂丟在地上的鞭子,慢慢走向癱在地上,渾身發抖的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