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
武館。
“這是我朋友趙君羽，這是老錢，錢明魁，踏雪尋梅派的當代傳人。”
武小德給兩人互相介紹道。
陸仁乙上前奉了茶，默默退到一邊。
武小德詫異的看看他道：“小乙，你怎么還在這里。”
“我加入門派了。”陸仁乙道。
“你那些兄弟們呢？”
“都散了。”
“不混江湖了？”
“不混了。”
“那你做什么營生呢？”
“早年會修自行車和電器，準備在武館旁邊開家店。”
“怎么會有這個計劃？”
“我來干活，養門派和師父。”
“哦？”
等到了這句話，武小德終于有點刮目相看了。
他沉吟道：“我問你，你明明可以混江湖，為什么執著于加入門派？”
“窮苦出身，要養活一大家子人，沒有法子，但現在我看到了一條屬于自己的路，家里都很支持我。”陸仁乙道。
錢明魁在一旁幫腔道：“我夜里不在的時候，他一直忠心的守著武館，我覺得我們需要這樣一個人。”
“我其實很討厭你們這些混混，但古語有云，浪子回頭金不換，你要是能好好侍奉錢館主，遵守門派規矩，不再恃強凌弱，我就給你這個機會。”武小德道。
“謝長老。”陸仁乙跪下去，老老實實磕了個響頭。
“好了，拜師的事晚點再說，小武，來看我這本武功秘笈。”錢明魁道。
他將一本豎著排版的古書放在桌上。
武小德拿起書一看，只見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
“戮斬矛法。”
翻開第一頁，里面寫著對各類兵器的評價，以及如何用長矛來迎敵，并歷數了歷史上各種戰陣中長矛的用法。
武小德一下子就看進去了。
這本書的開頭由淺入深，從基礎矛法的優勢一直講到戰陣中以一敵萬的法門，甚至最后講到了神話傳說中的一些矛法，還給出了相應的評價。
等武小德回過神來，書已經翻了十頁。
新的一頁上寫著四個大字：“戮斬三式”。
“好！好！好！連我這根本沒修習過矛法的人都看得入迷，可見確實是不錯的矛法。”武小德嘆息道。
“我也是同感啊，武長老，要不要一起練？”錢明魁搓手道。
武小德有些猶豫。
自己哪有時間專門練一門矛法？
直接從愿墻上接委托，得祖靈傳授，才是最高效的辦法。
——話說今天又可以接委托了。
他正想著，卻見亡靈之書悄然翻開，顯現出一行行冰晶小字：
“你可以修行各類功法！”
“當前你已獲得相關功法知識，只要積累了足夠的眾生欽佩之數，便可依憑眾生之力，習得相關功法。”
“戮斬矛法。”
“連續技，共三式。”
“亡靈之書已進行記錄。”
“需要消耗眾生欽佩贊嘆之數為：一百萬贊。”
“此矛法品級較高，可以用來獻祭給嘆息之墻，提升寂靜魔霧的能力。”
一百萬贊。
提升死亡系技能。
既然如此，干嘛不學？
如果有怪異事件發生的話，找時間開一場直播吧，畢竟自己連千萬贊都獲得過。
不對！
自己好像在平行世界錄過一場！
武小德拍了拍腦袋，拿出手機，登錄了直播軟件。
數不清的消息彈了出來。
他只好先看這些留言。
有一半左右的觀眾對視頻感興趣，對兩場的高質量表示贊賞。
剩下的就是各種稀奇古怪的謾罵、質疑和貶低。
其中最主流的觀點有兩種。
一種是：小弟，你這些太假了，完全脫離了機甲和骨龍的構造啊，我跟你講講！
另一種是：大哥，你別裝了，這都是真的，我們看得出來！
甚至有不少人專門出了視頻，一幀一幀分析武小德的視頻，最后結論是——
全是假的/真的。
武小德也不繼續朝下翻，索性直接將平行世界錄的那一場傳了上去。
標題就叫：
“科幻大片籌備中，各種特效搶先看！”
視頻發布成功！
武小德把手機朝桌子上一扔，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道：
“老錢，你在異世界是怎么殺了一頭怪物的？”
錢明魁就把事情如此如此說了一遍。
眾人皆是無語。
趙君羽扶了扶眼鏡，開口道：“錢館主，你這運氣真是無人能敵啊。”
“啊？怎么講？”
“根據我們統計的數據，昨晚成功回歸的人，十不足一。”
“傷亡這么大？”錢明魁嚇了一跳。
趙君羽點點頭，神情有些沉重。
如果覺醒者都死了，那么等到其他災難爆發，人類又有什么辦法去對付魔怪！
武小德所見的三年后，世界確實走向了毀滅。
這可怎么辦？
武小德卻在想另一件事。
他沉吟道：“你是說，那鳥把你從毒蛇城市里救了出去，然后你又救了它？”
“對的。”錢明魁點頭道。
“不對呀……還從來沒聽說過會有魔怪幫助職業者的，君羽，你那邊有相關記載嗎？”武小德問。
“沒有。”趙君羽道。
“這事兒有點怪，不過既然你們互相救過命，那就有交情了，下次去爭取跟對方搭上線，成為真正的朋友。”武小德道。
“好主意！”錢明魁拍了拍大腿。
這個時候，兩人都還不知道，他們此刻的對話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了整個人類的未來。
錢明魁有些遺憾的道：“可惜每天晚上十二點的傳送是隨機的，我可能下次就不會傳送到那里了。”
趙君羽打了個響指道：“這件事我來解決，我會給你弄一個空間傳送儀，它會記錄你上次進入的地點，然后鎖定那一片區域，讓你下次也傳送過去。”
錢明魁眼睛一亮，假惺惺的道：“多謝君羽兄弟，第一次見面就要送我東西，真是不好意思。”
“不必推辭，我們還從來沒跟怪物成為朋友過，你是第一個，這簡直是里程碑式的事件。”趙君羽認真說道。
“那真值得喝一個。”武小德舉杯道。
大家笑著端起杯子，一起碰了碰。
網絡上。
武小德的視頻開始慢慢發酵。
不少關注了武小德的人們，手機陸續響了起來。
武小德的視頻一發布，立刻被后臺作為封面視頻，推出在整個網絡上。
越來越多的人點開了他的視頻。
只見武小德站在一片灰暗的天空下，沖著鏡頭道：
“各位觀眾，各位朋友。”
“歡迎來到我們的大型科幻電影錄制現場。”
在他背后，是一片末日的景象。
街道上到處都是尸骸。
天空正下著雨。
一些怪物在遠處走來走去。
盡管如此，還是有不少人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場景。
這是首都皇宮前的那條街道！
作為整個國家的中心地帶，皇室每次舉行各種閱兵和大型活動，都在這條街道上！
這里是戒備最為森嚴的所在。
然而在鏡頭前，它卻顯得那么陰森恐怖。
就在武小德說話的時候，一頭站在不遠處的怪物猛然回過身來，發出了嚎叫聲。
這樣的畫面簡直讓人心里發憷！
武小德對著鏡頭笑了笑，邁步朝那個怪物走去。
怪物一無所覺。
只見武小德將頭湊到怪物面前，一手高高舉起手機對準自己和怪物，另一只手捏成拳，放在嘴邊，嘟嘴做了個可愛的動作。
——他在做可愛動作！
可是怪物完全沒有反應啊！
難道是假的？
所有人心中剛起了這個念頭，頓時恍然大悟。
對嘛！
這當然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是真的他就死定了！
這特效真是杠杠的！
咚——
一聲悶響。
剛做完可愛動作，武小德就一拳把怪物打飛了出去。
“吶，各位觀眾看到了？我們的特效可是很逼真的。”
有人開始點贊。
點贊的數量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朝上攀升。
只見武小德一邊朝前走，一邊舉著手機解釋道：
“看看這街景的建模，還有皇宮，街道上的尸體，是不是一派末日的景象？”
“如果你們覺得這是真的……哈哈，請調取首都每天的街景記錄進行對比。”
“這些在現實中可是沒發生的喲！”
咚！
怪物沖上來，再次被一拳打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十米，爬起來就去找其他怪物了。
武小德換了個位置。
他找到一輛倒在地上的公共汽車，跳上去，將視頻對準怪物消失的方向。
“好了現在給大家看看我們的怪物。”
“……”
“請靜靜欣賞吧！”
他將手機翻過來，對準了街道。
轟隆隆隆——
街道上，一群形態各異的怪物狂奔而來。
這些奇形怪狀的家伙一出現，整個視頻的點贊數立刻瘋狂的暴漲起來。
觀看人數迅速突破五千萬大關，朝著億的數量級穩步邁進。
沒辦法啊！
誰見過這么逼真的怪物？
簡直就是真的一樣！
可是這里的拍攝地點乃是皇宮前——
最近幾個月，皇宮前那條街從來都是車水馬龍，從來沒有封閉過。
所以這確實是特效！
而且是人類電影史上最逼真的特效！
劃時代！
……
武館中。
幾人還在繼續聊天。
“老錢，這套矛法你先練吧，回頭咱倆交流下心得體會。”武小德道。
“可是這矛法有點難啊，我想跟長老您探討探討。”錢明魁道。
“難？上面一招一式不是寫的很清楚嗎？”武小德奇道。
“我……雖然覺醒了魂力，但當年學習成績不行，小學三年級輟學至今。”錢明魁不好意思道。
噗——
趙君羽把嘴里的茶噴了出去。
“這樣啊，那可能閱讀起來確實有難度……”武小德沉吟道。
——對了，剛才視頻的反響如何？
隨著他的念頭，亡靈之書頓時落下來，在他面前翻開，迅速顯現出一行行冰晶小字：
“當前已收集足夠的贊，可以修習戮斬矛法。”
“你是否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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