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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艷鬼
七里河是本市唯一一條距離市區最近河流,卻也是開發最晚的地方,這里的濕地公園白天還有些人過來玩耍,但到了晚上,除了一些膽子大的青年小情侶尋找刺激會過來,根本沒什么人。
根本原因,是條河的傳說太過恐怖。
當年,小島國入侵大夏,屠殺了整座城,這條河更是血染七天七夜,血紅長流七里之遠,那個時候的人還都信奉鬼神,不少幸存下來的人為了逃生都躲避在河坡下的沙泥地里,卻被追過來的敵人們發現,可詭異的事情也因此而出。
追過來的敵人莫名發瘋,互相攻擊胡亂開槍射殺,也因此,幸存的人逃過一劫。
立國以后,河邊的不少居民,都在午夜時分親眼目睹過身著黃色軍裝,頭戴龜殼帽的小島國敵兵,更有些曾在河坡下躲避過的老人,臨死前都能看到無數的冤魂沖他們招手,然后沒多久,人就去世了。
種種傳說風靡不斷,很多本市的居民,都是聽老一輩的故事長大的,也因此對七里河生出又敬又懼的心理。
再加上前幾年,一所封閉式的中學在七里河邊選址成立,結果沒多久就有四五個小孩,晚上翻墻跑這里玩水淹死,人們就更加拒絕晚上來這里了。
想起聽學校的本地學生說過的這些事情,我不知道是心理作用的原因還是其他,只覺得河面上緩緩生出了一層薄紗一樣的煙霧,白白的,就像有生命一般。
我呆愣的看著戾大師身后的河面,對沈景年的警告無動于衷,雙腳不由自主的往那邊走去。
沈景年并沒看出我的異常,只以為我是不聽勸告,皺了皺眉,也跟了上來。
沒兩分鐘,我就走到了戾大師五米之遠的地方,見到我跟身后的沈景年,戾大師懷疑的從他身上掃過,隨后想起跟他作對的是個男的,便一眼認定了我就是姜貍。
他看著我身后跟過來的林市zhang等人,一手拿刀放在林嫣兒脖子的大動脈處另一只手指著我冷笑道:“想救這個女人,可以,只要把他給我,我就放了這個蠢貨。”
林市zhang正在猶豫不決,沈景年卻當即否定道:“真是還沒睡醒就又開始做夢了,想要姜貍過去送死?你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戾大師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哈哈。。。。。我知道你們都有些本事,可在這里正規道士用的那點手段根本沒用,除非,你們倆跟我一樣,都修了邪術。”
戾大師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張臉都透著詭異的扭曲,好像有其他人的靈魂,在里面掙扎著想要頂替戾大師本人一樣。
不說沈景年這個捉妖師了,就連跟上來的普通人,膽子小一點的都被駭到了,林太太驚叫一聲,大聲呼喚林嫣兒趕緊過來。
“過去?別以為我沒綁著她,她就會聽你們的話自己掙脫跑過去,我告訴你們,她已經被我控制了心神,根本聽不見你們叫她。”
眼看著這個惡人把刀子在林嫣兒的脖子上劃出了口子,血流不止,林太太不顧林市zhang的阻攔,對我請求道:“姜貍,能不能求你幫幫忙跟嫣兒換一下,我們一定保證你的安全。”
這會兒,我的注意力并不在戾大師他們的身上,聽到林太太的哀求,才收回來。
看到林嫣兒脖子上那條又深又長的口子,我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打定主意,以后絕對寧死也不要跟這個女人再有接觸,在沈景年反對的聲音中,答應了下來。
林太太跟戾大師是都滿意了,可沈景年不高興了,他狠狠的罵了我一句:“二傻子,你就找死吧你!”
我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我的生命,就是不斷死而后立的死路,既然我已經卷入這件事了,就應該由我親手終結。”
在沈景年不贊同的怒視下,我按照戾大師的邀請,翻開衣服上所有的口袋,丟掉所有在他認為會有威脅的東西后,才走進了蠟燭的圈內。
這是我第一次面對面還這么近距離的見到戾大師的真面目,看到他的面相,我都不由震到,此人是做了多少惡事,才能將一張厚道忠實的老實人的臉,弄得人第一眼看見都覺得他是個萬惡不赦的壞人。
“小子,你倒是膽大,竟然還敢發呆。”
戾大師并沒有依照他的承諾放開林嫣兒,反而在她的脖子上狠狠的劃了一道,溫熱的血液連我的臉上都濺射到一些。
在林太太快要窒息的尖叫聲中,戾大師將林嫣兒推出圈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想要將小刀扎入我的喉嚨。
我趕忙抬手一擋,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小刀全部刺入我的胳膊里。
一擊不成,戾大師并不失望,看著我流下來的鮮血森森冷笑起來:“小子,你完了,我最多殺人不成花錢就能擺平,可你的命,你的魂,都要永遠陪伴這條河流的冤魂,永生永世痛苦不停!”
是的,戾大師從頭到尾都沒想真的殺我,不想落個殺人犯的罪名被判死刑,他要的,是用我的血跟林嫣兒的血,激活陣法與七里河底的冤魂連接在一起。
林嫣兒被劃的那一刀,根本沒割破大動脈,不會致死,一切,不過是他為了報復我所設下的圈套。
可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七里河本身的特殊,它的河底淤泥中,埋藏了無數的殘骸與尸骨,百年來葬身河中死了那么多人,怨氣卻沒有造成此地形成煞氣,只因為,在水流湍急的暗潮中,有一處龍眼,能吸收所有的負面氣息,確保一方安寧。
這,是天地自然形成的規則。
所以,冤魂雖有,怨氣也多,卻根本無法與他布下的陣法相連溝通,影響我的生氣。
當看到我只是疼的臉皮抽搐,卻并不擔心自己的性命時,戾大師警覺起來,這才發現他的陣法雖然已經被激活,河中的怨鬼卻一直沒有現身,怨氣更是穩穩的被束縛在河面,沒有四處亂竄。
“這不可能,這里明明埋藏了千萬枉死之人,為什么會一點怨氣都施展不出來!”
額頭疼的直冒虛汗的我,嘲笑的對戾大師說道:“一看你就沒好好學道學,當初封建社會破四舊,天地法則也跟著生變,你以為沒有大本事,真的能以人力破解天地束縛,解放哪無數的怨鬼?”
先不說能不能承擔后果,單說這些怨鬼被放出來,就能造成無數人的慘死,非大境界大修為的道士,根本挑不起著因,承不起這果。
我這一則話,讓戾大師瞬間怒火攻心,在看到那些已經反應過來想要捉拿他的人,一想到我這個害他狼狽鼠竄的小子還能好好的自由生活,他當即失了智紅了眼,拿著小刀子就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我根本來不及阻止,當然了,其實我內心也不想阻止這人找死自殺。
這一次,戾大師的大動脈是真的被割破了,鮮血噴射了我一頭,臉都被粘稠的血液給澆的恐怖萬分。
“本,本命,鬼。”
倒在地上,喉嚨漏風鮮血像河水一樣直直往外流的戾大師,憑著最后一口執念,留下了這么一句話,聽得我是摸不著頭腦。
而已經跑過來的沈景年,卻突然變了臉。
他在戾大師的脖子上看到了一根無形的紅線,這條紅線如同鮮活的生命一樣,慢慢往外伸展,卻又一眨眼,直接纏在了我的脖子上。
“姜貍!”
沈景年食指中指并攏,其他三只手攥起,‘叱’一聲按在我的喉嚨處,讓我一下就有了窒息的感覺,想要往后退,卻被他另一只手一巴掌拍在了后腦碩。
這還不算完,又狠狠的拍了我幾下,他道:“該死的姜貍,我他媽就不該放你過來,這下好了,這個千刀萬剮都不解恨的狗東西,竟然圈養了鬼神,以命咒你,你等死吧!”
啥玩意,鬼神?那玩意不是說很難供養的嗎?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沈景年,希望他這是在跟我開玩笑。
可這一次,沈景年無比嚴肅的眼神,讓我知道他這沒跟我鬧!
我當時就嚇得話都不利索了:“沈,柳老師,以命相咒,我是不是很危險?”
當然了,我知道我這話完全是廢話,鬼神這種東西,本身被纏上就很容易丟了小命,更別說是戾大師自己圈養,最后還獻祭了生命。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爺看來也不想我死之前太絕望,省的沒意思了,沈景年算是安慰的說道:“那就看這貨養的是什么鬼神了,要是怨氣及重的鬼怪,你現在應該差不多就沒命了,不過看你這活蹦亂跳的,應該是普通的小鬼。”
聽到這話,我也松了口氣。
我就說嘛,我跟沈景年雖然感情不親,但好歹也是師生一場又相處了這么久,他一個捉妖師肯定不可能看著我枉死不管的。
可我高興的太早了,剛應付完林市zhang,坐上車自己去醫院處理傷口,我就發現了身體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