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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邪陣
沈景年說的不錯,這個地方很適合布陣施法,我們三個躲在巨大的神像后面,只需要轉轉身就能把這個大殿布局看清楚。
在比較昏暗的大殿內,我們仨只要不出聲不露面,一般不會被人發現,更何況沈景年還給我們分發了兩張斂氣符,黃鶴親自出手畫的,用法力催動還能暫時隱身。
沈景年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示意我看大殿上面的房梁,哪里的房梁柱趴著幾只眼冒綠光的惡鬼,它們沒有發現我們,而是盯著大殿的門窗警惕著,沒一個往神像這邊看。
惡鬼的上空是壁畫,用我鷹一般尖銳的眼神去看,能看清這些壁畫中隱藏了不少符咒法術,看顏色還是近期剛畫好的。
我湊到沈景年耳邊小聲叨叨著:“沈哥,這些惡鬼要是全收了,你說能不能幫黃鶴煉制一個法寶?”
這幾只惡鬼跟我以前見到的鬼怪都不一樣,身形凝實堪比鬼王爺,周身的鬼氣也厲害,黑中泛著紅光,很顯然殺害了不少可憐人,一只能頂我在程家祠堂遇到的兩百多個惡靈,拿來煉寶效果肯定顯著。
“噓”沈景年豎起食指示意我禁聲,我說話張口泄露了一絲生人的氣息,引得上面的幾只惡鬼都往神像這邊看來了。
他拿出一張黃符用法力激活在我們身邊設下法陣,將我們徹底隱藏起來,一只惡鬼飄到神像這邊看了半天沒發現異常才回到原處。
“看到沒,這幾只惡鬼都不是好招惹的,想要拿來給黃鶴煉寶你要廢點手段。”
沈景年一盆冷水澆滅我的想法,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看出來了,這幾只鬼不僅對生人的氣息非常敏感,剛才距離近時帶給我的冷意如最陰暗的寒風,刺骨的冰涼,若不是我有法力護身,平常人接觸一點便會丟了半條命去。
又等了一會兒后,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模樣非常年輕的那人目不斜視走了進來,幾只惡鬼看見他跟沒看見一樣不為所動。
被神像擋著,我們只能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白淼淼好奇想要探頭去看被我和沈景年同時出手按下阻攔。
細小瑣碎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估摸著也有一個多小時,這個男人布置好陣法后出聲喚道:“進來吧。”
話音落下,三個與男人比起來模樣較為年長的男人走進來,對先頭進來的這個男人恭敬畏懼的喊了聲師傅,隨后將手中捧著的器物按照男人的指示一一擺放到相應的位置。
做完這些,男人的這三個徒弟又輕聲說了幾句話,聲音太小我沒聽的很清楚,隱隱約約聽到的幾句都與小女鬼有關。
我跟沈景年對視一眼,猜到進來的這四個人很可能是薛鏡仙跟他的三個徒弟。
白淼淼也聽出來這四人的身份,對我們問道:“要不要下黑手偷襲?”
沈景年搖頭,示意我們倆不要著急,等他們開始做法后尋找機會下手,必定事半功倍。
得到指示,我倆再次耐心的潛伏下來。
一直播放著佛音誦經的大殿音響被人關上,店內寂靜無比連呼吸聲都很輕,要不是上空還盤旋著幾只惡鬼不時發出“赫赫”的聲音,我都以為人全出去了。
正全身心警惕著,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小姑娘凄厲的慘叫,伴隨著各種男聲女聲瘋狂的嚎叫聲,陰森的鬼氣從威嚴正氣的神佛大殿內蔓延遍布在各個角落,伴隨著薛鏡仙一聲“起”,他布下的法陣被三個弟子同時激活。
站在法陣外面,薛鏡仙對三個弟子吩咐道:“薛楊,你與你兩位師弟今日便在這里鎮守法陣,一步都不得離開,等待晚上我將你小師弟帶過來。”
小師弟指的便是馮源,大弟子聽到自家師傅說要自己師兄弟三人在這煉制鬼王一整天,原本就有些不樂意,最后薛鏡仙還要把小師弟也帶過來,頓時想不通更加不樂意了,開口對薛鏡仙問道:“師傅您為何要帶小師弟過來,您不是說這鬼王只需要我們四人一起煉制便行了嗎?”
法陣一開,誰參與煉制輸入法力,鬼王煉成之后便會認誰為自己人,除了薛鏡仙這個掌握陣眼與鬼王簽訂契約的主人外,他們師兄弟三人都有資格命令鬼王,只是權限會弱于薛鏡仙而已,如今還要多加一個馮源與他們分奪對鬼王的權限,豈不是一口湯每人只能品一點點。
對于自家弟子的不滿薛鏡仙聽得出來,若不是他自身的法力無法支撐他單獨煉制鬼王,他又怎么可能拉上其他人與自己分食一塊蛋糕,而且這三人還都是他的弟子,本應當對他服順彎腰不敢有一絲違背,如今竟然敢質疑他的決定......
殺意一閃而過,薛鏡仙為了大局最后還是忍了下來,開口對大弟子說道:“如今你的小師弟已經半人半尸,就算帶他過來也不會威脅到你們的利益,你們放心,師傅最終偏向的還是你們三個好徒弟。”
大弟子跟其他兩個徒弟被薛鏡仙敲打后又塞了一口糖,想到馮源如今的情況,一個活死人根本沒資格和資本跟他們分掙鬼王的控制權,雖然心中還有些不滿,但也都放下心來。
大不了馮源擁有了鬼王控制權,他們在用道家手段控制他這個活死人不就好了,還能讓馮源幫他們分擔一些煉制鬼王時的反噬惡報。
我擱神像后面聽著他們幾人的談話,等薛鏡仙安撫好弟子離開以后,我和沈景年用法力激活黃鶴給的斂氣符隱身看了兩眼法陣,我經驗少什么門道都沒看出來,只隱晦的感覺到這個法陣很難成功,于是對沈景年問道:“沈哥,你看出來這是什么陣法了沒?”
沈景年嚴肅的點頭,道:“此法陣并非道家手段,而是邪道中最惡臭的邪陣,用百位善人的鮮血刻畫,以孩童兒的心、肝臟等人體器官布陣,用成人的大腸小腸圍出界限在以法力激活維持,到最后,法陣會自動強勢的抽取激活法陣之人的法力跟精元。”
“薛鏡仙的這三個徒弟法力并不雄厚,根本爭不過法陣最后反噬,最終的下場只有一個死,而作為掌握法陣權限的薛鏡仙,他剛才只是用法力激活法陣又有這三個徒弟當前期的替死鬼,根本不會受到法陣的反噬,只需要跟鬼王簽訂契約便能得償所愿。”
我聽完以后不僅目瞪口呆,更是對薛鏡仙產生了欽佩之情。
三個徒弟啊,說害就害了,如此狠心的人放到古代戰亂的時候,不是一方梟雄也是奸臣,人命跟感情在他眼里連空氣都不如。
“不對呀,我剛才還聽到薛鏡仙說晚上要帶馮源過來,難不成他心里其實是偏心馮源,只想把鬼王的控制權分給馮源?”
不然薛鏡仙為啥要到最后把馮源帶過來!
想不通,跟沈景年求解他也不知道。
這時一邊的白淼淼插話說道:“你倆想那么多干嘛,先說眼下,你們看陣眼內的那個純陰之女,我感覺她怎么還活著?”
沈景年聞言探頭看了兩眼,縮回來對我們說道:“是還活著,不過跟死了沒區別,她這種情況跟活死人有點像,靈魂已經被鬼氣侵染成了鬼,身體卻被法術吊著最后一口氣,兩者已經沒了牽扯,再加上她鬼體里還有很多人的靈魂,就跟一個地雷連一個地雷一樣,一不小心炸了整個禪經寺地界都玩完。”
我很心疼這小姑娘跟她靈魂里的鬼,道:“那我們就讓她被這么煉著?”
沈景年非常理智的跟我說道:“不然那?你現在出手就是打草驚蛇,不說薛鏡仙被驚動咱們要費一些手腳,這三個人精元可還足著,再加上那幾只惡鬼,咱們仨都討不了好。”
被他這么一說,我只能忍著同情繼續伺機而動。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更別提周身都被陰寒的鬼氣包圍,冷是必須的,最重要的是還餓。
外面薛鏡仙的那三個徒弟也不知道咋想的,為了煉制個鬼王連飯都不吃了,不僅如此上廁所都原地解決,反正就是不離開陣法兩分鐘。
餓著肚子堅持到下午,幸好神像比較大,我們仨站累了還能坐一坐,可就是不能躺。
白淼淼緊緊的壓著肚子可憐巴巴的說:“姜貍我好餓啊......”
我無聲的苦笑一下,這會兒別說是出去了,就連離開佛像的遮擋都不行,餓也沒辦法,誰讓我們沒想到這一茬不提前裝倆面包充饑,現在三個背包里全都是做法用的東西,總不能去喝朱砂水雞血填肚子吧。
本以為薛鏡仙所謂的晚上會是在寺慶結束天陽下山后,可我們咋都沒算到,這貨竟然等到了凌晨兩三點,再有兩個多小時太陽都能升起來。
我跟白淼淼正打盹沈景年突然把我倆叫醒讓我們探頭看看。
我倆分別探出腦袋,被神像外面的情景下了一跳,這個鬼王爺跟馮牧是何時來的,還有陣法內的三根人形竹竿,這他媽都沒了血肉被陣法抽取的只剩下皮包骨了,為啥還沒發現自身異常依舊精神奕奕的堅守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