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選的周青玥跟周衛東最終還是坐上了偷渡的船。
小小的船只上面不止有他們兩人,還坐著十來個年輕小伙跟姑娘。
黑乎乎的,
只能借著模糊的月光看出一點點他們相貌。
年輕姑娘大多都長得周正,而小伙子們也很青澀。
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寬額頭厚嘴唇,典型的南方人長相。
周青玥自覺身份比他們高一等,拉著周衛東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
她小時候去京都公園坐過游湖的船,周青玥沒有想到游湖的船跟過海的船會有這么大的區別。
才開了一小會,
他們就遇到了小風浪。
她趴在船板邊吐的苦膽汁都要出來了,加之她左手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換藥了,有股濃水跟血腥味滲出的味道。
船上的人都嫌棄得不行。
周衛東在旁邊急得一直遞水壺,
“小妹喝。”
“小妹別哭!”
“大哥給呼呼……”
周青玥吐得昏天暗地,痛得天旋地轉,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而周圍的人要么捂著圍巾離他們遠遠的,要么瞪著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火車上都有扒手,更何況這小小的船上。
她沒辦法,只能瞪著眼睛一刻都不敢松懈。
——
周青玥這邊一路顛簸。
而周遙遙則是舒舒服服的到了金雞大隊。
到了久別的小屋,糙漢子第一時間就是鋪床,燒水,疊被子。
反正給小媳婦安排得妥妥的。
媳婦的手還沒拆石膏,只能舉著手泡澡,全程都有糙漢子服侍。
其實招待所是有熱水洗澡的,不過周遙遙還是喜歡在家里泡澡,那叫一個渾身舒坦。
泡個澡,她感覺自己都活過來了。
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享受跟坐月子一樣舒適的日子。
聽到他們一家人回來。
鄰居劉紅霞拉著王鐵柱就靦腆地上門了,看見周遙遙打著石膏的手,她哇的就驚叫了起來,
“哎呀,遙遙,你這手怎么弄的?”
周遙遙笑,“摔倒了,養養就好。”
劉紅霞推了一把王鐵柱,面色紅紅的說,“快去,把咱們帶過來的雞湯給我老侄子熱熱,他們出去這么些天,這冷鍋冷灶的,晚上肯定沒法做飯吃的。”
“好!”
王鐵柱憨憨地一笑,轉身就往廚房走去。
其實他們不但帶了一大盆的蘑菇燉雞湯,還帶了一盆子豬油渣餡兒的白面餅子,隔老遠都聞著香。
等人一走,
房間里就剩下周遙遙跟劉紅霞,
周遙遙狐疑地看著面色嬌俏的劉紅霞,目光從她的面上往下移,放到了肚子上,
“這是有了?”
劉紅霞低頭一笑,“什么都瞞不住你,我前兒個剛去的衛生院,兩個多月了……”
周遙遙也為劉紅霞高興,這姑娘要個孩子不容易,不但要了方方的肚兜,后來還要了好幾塊圓圓的尿布。
“那就是9月懷上的?”
“恩!醫生說預產期在明年6月,正好比方方跟圓圓小一歲。”
周遙遙坐直了身子,笑得比自己懷上還開心,“方方跟圓圓有弟弟咯……”
“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鐵柱說男女都行。”
劉紅霞撫上肚子,自帶母性光芒,“不過我想給王家添個后,想生個男孩子,我婆婆前半輩子太苦了,我想如她的愿。”
“恩恩,到時候就知道了。”
周遙遙話雖然這么說,可也怕這姑娘太執著,不敢把話說死,“男女都好,咱們不就是女人嗎?誰還能瞧不起咱們。”
說到這里,因為生娃參加比賽各種耽誤的內衣生意,又被周遙遙想了起來,
“對了,你還去賣衣服嗎?”
劉紅霞看了看肚子,嘆口氣,“我倒是想啊,但鐵柱天天守著我,我也脫不開身。”
周遙遙點點頭。
在腦海里回憶了一會,1978改革開放,那個時候計劃經濟才跟市場經濟并軌,到時候開店做生意就沒啥大問題了。
現在估計還是不太行。
還得走黑市的路子。
周遙遙覺得是時候探探黑市的地界了,這不是每個年代文女主的必經之路嗎?
不過還得等她傷好了才行。
兩人又寒暄了一小會,話題又轉到了可以由周遙遙去賣內衣,劉紅霞可以學著做內衣。
等于兩人資源的對換。
這主意不錯,周遙遙跟劉紅霞一拍即合。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
村子里忽然就吵起來了,
周遙遙跟劉紅霞趴在窗口,就聽見好久沒有見的尹三嬸跟王大娘在院子外口水嘩嘩的再聊八卦,
“王姐,你聽說了沒,王建國要回城了!”
王大娘啃了一口饃饃,還怪好奇的,“就他一人?”
尹三嬸回,“好像是!我聽說他爺爺回京都做大官兒了,這才能回城的,不然你看知青院哪個回去了?”
周遙遙暗暗點頭,尹三嬸還真是人間清醒。
知青大規模返城是在1978年前后。
而1975年到1976是下鄉人數松動的時候,也逐漸減少。
王建國如果能在1976年10月局勢剛穩定下來就回去,那說明后臺夠硬的。
這難道要撕開他跟自家反派大大戰斗的開始了嗎?
周遙遙已經不確定自己看的書是老爸改過的還是自己原來看的,就不記得王建國有啥厲害的親戚呀。
這個疑惑在黃昏周青朔到來的時候就得到解開,
“爸爸回京都了,讓我給你們送些東西來?”
寧芮舉著鍋鏟疑惑,“中午不還說也要來吳柳縣?”
周青朔老老實實說,“這事牽扯太大,上面的意思是讓爸回去,估計是上面的人談妥什么了,這事暫且擱置。”
想到下午的消息,周遙遙脫口而出,“是王建國的爺爺?”
周青朔點頭,“對,王耀輝官復原職,他以前就打壓過爸爸,不過老爸回去也不全是因為他……”
王耀輝雖然官復原職,但被最上面那位架空了,也就是個虛職,不值得老爸這么火急火燎地回去。
“那是什么!”
這次著急的是寧芮,“你爸不是說沒事了!”
“是大哥,他從燕京帶回了王家的小女兒,還說要在一個月后舉行婚禮!”
“周衛東?”
寧芮端起搪瓷缸子的手一頓,“你大哥現在腦子里都是屎,不行,我要回去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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