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黎可汗聽完秦昊的話，頓時瞠目結舌。
秦昊足不出戶，卻知天下事，連新大陸有一種名叫吉娃娃的狗都知道。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
真如傳言所說，有仙人給秦昊托夢不成。
而且，秦昊對出云人的一番品評，鐵黎可汗越琢磨，就越覺得有道理。
出云男子大多身材矮小，相貌猥瑣，怎么看也跟悍不懼死的死士扯不上任何關系。
原來，死士之死，乃是舍生取義。
出云人刨腹自盡，是因為懦弱，單純的逃避。
如此一來。
也就說得通了。
為什么天皇得知戰敗的消息，便猶如喪家之犬，立刻倉皇逃竄！
江離拱手道：“皇上，鞍馬山地形復雜，僅憑騎兵，只怕是追不上那天皇！奴才愿意率龍威軍，從空中追擊天皇，也許還有一些機會。”
這一次，虎豹騎和神機營立了大功。
江離看的心癢難耐，主動請戰。
若是真能追上天皇，無論是將其殺死，還是生擒，都是天大的功勞！
就算追不上，龍威軍也沒有什么損失。
江離本以為，皇上一定會答應。
未曾想到。
秦昊不假思索，道：“天皇逃就逃了，不必追了！”
江離一怔，不解道：“皇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若是天皇逃回平安京，這可是放虎歸山，后患無窮。”
秦昊瞥了江離一眼，道：“你跟朕實話實說，有幾成把握！若是超過五成，朕就同意，讓你追殺天皇。”
江離默默在心中盤算一番，低聲道：“稟告皇上，勉強有五成。”
江離是上一任東廠廠公，追隨秦昊多年，深知他的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因此，他沒有互吹大氣，而是實話實說。
熱氣球，有一個巨大的缺點。
自身沒有動力，對風極其依賴。
如果風向對，風力足夠大，龍威軍乘風出擊，追殺天皇，易如反掌。
倘若，風向不對，風力又不足呢？
自然是看著天皇逃之夭夭，只能無功而返！
若是在大夏，冬天盛行北風，夏天盛行東南風。
總歸是有跡可循。
何況，還有魚幼薇這等奇人，夜觀星辰，可以預測天氣和風向。
出云卻是孤懸海外的島國。
鞍馬山這種地方，本來風向就一團亂麻，再加上海上風暴的肆虐，哪怕是魚幼薇來了，也無法預測。
歸根到底，龍威軍作為大夏的王牌，作用極大。
可是，追擊敵人，龍威軍并不擅長。
江離說有五成把握。
其實就是成與不成，聽天由命罷了。
秦昊搖了搖頭：“你還忽略了一點！如今的出云人，必定是有了黃火藥！他們的火槍也經過改良，射程翻倍。”
“哪怕龍威軍在天上，也不是絕對安全。”
“萬一天公不作美，風向不對，或者風力太小，龍威軍就成了活靶子！”
“朕花了那么多銀子，辛辛苦苦打造的龍威軍，若是就這么折損了，朕是要心疼的！”
“總而言之，朕不同意龍威軍出戰。”
江離有些急了：“皇上，就算您不讓龍威軍出戰，也要霍將軍率領精銳，去追殺天皇啊！”
他心里明白，秦昊是為了龍威軍的將士。
可是，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天皇逃走，又實在不甘心。
秦昊開口道：“虎豹騎有更重要的事，不可能去追殺天皇。”
江離皺眉：“敢問皇上，有什么事，比追殺天皇更為重要？”
秦昊沒有任何猶豫，道：“兼并清野，斬草除根！殲滅鞍馬山中，出云軍的一切有生力量，不留任何活口！”
“同時，還要救人！”
“女真騎兵陷入到營地的大火之中，生死不知！”
“還有蠻族騎兵，不少人逃入山林，中了陷阱，雖然被困，尚有一息尚存！”
“他們都是勇士，能救一個，算一個。”
“切不可為了追殺天皇，因小失大！”
鐵黎可汗聞言，頓時熱淚盈眶，連忙拜倒：“多謝皇上...您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唯有鞍前馬后，效犬馬之勞！”
秦昊這番話，說到了鐵黎可汗的心坎里。
此刻。
鐵黎可汗最在乎的是什么？
是天皇的性命嗎？
當然，鐵黎可汗對天皇確實是極其痛恨，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
可是。
鐵黎可汗更為在乎的，還是蠻族騎兵的安危。
特別是巴達。
巴達名為義子，實則鐵黎可汗將他視為親生骨肉，下一任漠北可汗的繼承人。
若是巴達有個三長兩短。
其一，鐵黎可汗無法跟大祭司，也就是巴達的父親交代。
其二，巴達雖然年輕，在草原各部之中，有不少擁躉。
絕大多數部族首領，都將巴達當成了漠北的繼承人。
若是繼承人死在出云。
這個是驚天的大事。
最惡劣的情況，此事將會成為導火索，讓原本就貌合神離的漠北草原，變得分崩離析。
何況，秦昊要救的，不是巴達一人。
而是漠北蠻族全軍！
對于鐵黎可汗來說，秦昊這等大恩大德，自然是沒齒難忘！
秦昊見到江離抓耳撓腮，實在是不甘心，揮手道：“江離，你過來！朕有重要任務交給你！”
江離心頭一喜，連忙上前。
秦昊在江離耳畔，低語了幾句。
江離一怔，臉色漲紅：“您是瞧不起龍威軍？讓奴才和將士們，去干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秦昊微微一笑，解釋道：“雞毛蒜皮？那你可錯了！朕吩咐的事，極其重要，直接關系到此次征伐出云的成敗！”
“去吧！”
“等到時機成熟，你自會明白！”
江離無言，只能拱手退下。
片刻之后。
江離親率了幾個心腹，乘著熱氣球騰空而去，順著風，朝著南面平安京的方向，緩緩而去。
他們不是去追殺天皇。
而是去執行秦昊的秘密任務。
傍晚時分，殘陽如血。
鞍馬山的出云軍，被徹底肅清。
秦昊有命，不留活口。
因此，就算出云士兵投降，也根本沒用，大夏將士二話不說，直接一刀砍了腦袋，提回去計算功勛。
此刻的鞍馬山，已是地獄般的景象。
數不盡的無頭尸體，滿坑滿谷，將山澗都填滿。
鮮血匯聚成溪流，滲入土壤之中，將整座山都染成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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