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錢莊？
王致遠微微一怔。
江左王氏，跟通天閣并沒有多少交集。
充其量，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
至于這位名叫張富貴的掌柜，王致遠只是聽說過他的名字，沒有什么交情可言。
王家畢竟是江南豪門之首。
王致遠也是自持身份，按理來說，不是什么人想見就能見的。
可是。
通天閣卻是一個例外。
通天閣世代經商，大江南北，從世家豪門，到販夫走卒，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當然，王致遠看重的，并不是這個。
而是因為。
通天閣閣主盧欣然，是當今皇上的寵妃，又兼任戶部尚書，掌管天下錢糧。
她的弟弟盧班，乃是工部尚書，深受皇上器重。
姐弟兩人，皆是朝中大員，這已經夸張到了極點。
況且，還有天工院和大夏錢莊。
這兩個朝廷機構中的成員，大部分都出身通天閣。
可以說。
除了皇后蘇晴兒所在的蘇家，穩坐大夏第一世家的交椅，無人能夠撼動之外。
通天閣，絕對可以排名第二，無愧手眼通天之名。
因此。
哪怕張富貴，只不過是通天錢莊下屬的一個掌柜，說白了就是個下人。
王致遠依然不敢怠慢，連忙道：“快快有請！”
他這樣的人精當然明白，哪怕是通天錢莊的掌柜，也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
片刻之后。
張富貴走了進來，王致遠已經站起身來迎接，滿臉笑容：“張掌柜，不知道您來了蘇杭，實在是有失遠迎。”
“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只是一直無緣得見。”
“今日一見，您果然是器宇軒昂，一表人才...”
張富貴聞言，心中一陣冷笑。
這姓王的，果然是一條老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自己長得雖然不難看，卻也跟器宇軒昂扯不上半點關系。
不過。
張富貴是生意人，自然不會為王致遠的吹捧所動，而是反手一陣吹捧。
兩人是初次見面，客氣了半天，方才落座。
王致遠命人給張富貴奉上熱茶，氣定神閑了呷了一口，開口道：“張掌柜歷來不是在京師？”
“這次來蘇杭，莫非是有什么生意要談？”
張富貴笑了笑，道：“王家主快人快語，既然問起來，我也就直說了！我這次來蘇杭，是專門為王家雪中送炭的！”
王致遠聞言，不由冷笑道：“雪中送炭？我們王家的基業，雖然比不上通天閣，卻也是一方豪族，就算遇到了什么麻煩，也未必需要通天閣出手相助！”
張富貴也直接挑明了：“王家主，您不要言之過早！我可是聽說，最近一段時間，王家瘋狂收購田產！”
“如今的田產，已是水漲船高，價格翻了數倍。”
“王家的家業再大，也終有用盡的時候。”
王致遠心頭一驚，警惕道：“張掌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王家是江南本地豪族，歷年來一直都在購買田產，兼并土地，這有什么稀奇的？”
“莫非...”‘
“通天閣對江南的田產，有什么想法不成？”
王致遠這番話，帶著明顯的威脅。
通天閣的背后是盧欣然，那可是皇上的枕邊人。
何況。
負責京杭鐵路修建的盧班，也是通天閣的人。
江南天高皇帝遠，百姓們消息閉塞，還不知道皇上要重金購買田產，用來修建鐵路。
因此，這田產的價格雖然昂貴，還有購買的余地。
江南各大世家，雖然是知道這個消息，卻都是心照不宣，并未將消息泄露出去一星半點。
而通天閣不同。
甚至可以說。
到時候，皇上打算以幾倍的價格，來購買江南的田產，當然是由他來親自拍板。
可具體的章程，除了內閣的大學士之外，盧欣然和盧班這姐弟兩個，一定也會參與。
難道說。
賠付田產的章程，如今已經下來了。
通天閣派張富貴，千里迢迢來到蘇杭，莫不是也是為了收購田產，從中分一杯羹，謀求暴利？
這也是王致遠最擔憂的事。
江南的世家雖然多，但是王致遠對他們知根知底，手中有多少銀子，能夠吞下多少田產，他都再清楚不過。
可是，通天閣的底蘊幾何，到底能調動多少銀兩，王致遠卻是心里一點數都沒有。
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
若是通天閣下場，斥巨資購買江南田產。
只怕，江南的世家豪門加在一起，也不夠通天閣打的。
因此。
王致遠的話中，著重提到自己是本地豪族。
而你通天閣是外來的！
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通天閣的實力再強，后臺再硬。
我們江南豪族也不是吃素的！
想要動我們江南世家，通天閣也得掂量掂量！
張富貴當然聽出了王致遠的話外之音，笑道：“王家主，不要緊張。我們通天錢莊，對江南的田產，一點興趣都沒有。”
王致遠眉頭緊皺，不解道：“那你來蘇杭，就直接登門拜訪王家，到底是意欲何為？”
張富貴淡淡道：“合作。”
王致遠一怔：“合作？怎么合作？”
張富貴臉上的笑容斂去，多了幾分凝重：“地產的利潤有多么豐厚，我就算不說，王家主你也心知肚明！”
“這絕對是一本萬利，穩賺不賠的買賣。”
“等到過幾日，皇上的圣旨下來。”
“嘿嘿嘿...”
“地價定然會漲到天上去！”
“我們通天閣雖然看著眼饞，但是...我們畢竟不是江南當地豪族，而是外來者！”
“再加上閣主跟皇上的關系。”
“她若是親自下場，那吃香實在是太難看。”
“皇上的脾氣，相信你也有所耳聞。”
“帝皇一怒，血流漂杵！”
“皇上若是真急了，可是連夫妻情誼都不顧的...”
王致遠不由想起李貴妃的下場。
按照道理來說，她是皇上的結發妻子，跟皇上同床共枕，大被同眠。
結果呢？
不還是難逃一死？
王致遠壓低聲音，道：“你來江南，難道是閣主的意思？”
張富貴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王家主，果然是一個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就簡單了！”
“我有一個方案，可以讓你我合作雙贏，共同謀取暴利！”
“只是不知，王家可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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