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深深望著蘇放，心中暗暗嘆息。
他自然看出來，蘇放的才華橫溢，絕不在諸葛云之下。
只可惜，蘇放生性淡薄，只喜山水之間。
他若是能入朝為官，必定是大夏之福，百姓之福！
蘇放是蘇貴妃的哥哥，雖然秦昊有愛才之心，但既然他已經答應了蘇貴妃，便不好勉強。
他凝視著蘇放，道：“朕知道你喜歡游山玩水，特別喜歡出海，尋覓新奇事物。”
蘇放臉紅：“草民，確實有這個愛好。”
游山玩水，在他人看來，是不務正業的紈绔行徑。
他本以為皇上會叱責自己。
秦昊卻是眸光一閃：“若是有一天，朕要你出海，乘著大夏的重船利艦，探索大海，與海洋另一端的國家做生意，你敢去嗎？”
蘇放陡然愣住，旋即神情肅穆：“敢！”
秦昊臉上露出笑容：“虎父無犬子！朕果然沒有看錯你！”
蘇放心神震撼。
皇上所說的事，竟然是讓自己出海經商？
乘桴浮于海，以及經商，乃是蘇放最喜歡的兩件事。
皇上提出這個條件，簡直是為自己量身打造，怎么可能拒絕？
只是，東境倭寇騷擾大夏邊境已久。
先皇為了應對倭寇，宣布了海禁。
即便如此，倭寇依然經常犯我邊疆。
皇上居然要開海禁？
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暫且不論，朝廷哪里來的錢，去建造重船利艦。
光是大臣這一關，皇上都過不去。
秦昊眸光銳利道：“你不用為朕擔憂！朕總有一天，會開海禁，讓你乘著大夏的船只，威服四海！不過，朕的當務之急，是除掉北莽這心腹大患！”
“北莽不除，我睡不踏實！”
蘇放河東豪商，消息靈通。
他知道，北莽大軍就在京師北三十里的地方駐扎，隨時都會殺上京師。
蘇放慚愧道：“草民只是商賈，不是將領，無法為陛下分憂！不過，陛下若是要錢糧，盡管開口，草民自當傾囊相助。”
秦昊笑道：“朕乃天子，拿商人的錢糧打仗，成何體統。不過，朕確實有一件事，找你幫忙。”
蘇放拱手：“陛下請說。”
秦昊淡淡道：“只是一件小事。如果朕料的不錯，很快就會有人上門，找你購買糧食。此人，是北莽派來的。”
蘇放一驚，恍然道：“大雪封路，難道是北莽軍的補給線斷了，大軍糧草不夠？這是逼退北莽軍的最佳時機。陛下放心，我絕不會賣一粒糧食給北莽軍！”
秦昊搖頭，道：“恰恰相反，朕要你答應北莽的請求！接下來，朕自有安排...”
秦昊俯身，在蘇放耳畔低語了幾句。
聽到皇上的計策，蘇放整個人都驚呆了。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巧妙的計策？
是皇上手下的大臣想出來的？
還是皇上自己想出來的？
蘇放內心深深震撼，下了龍攆之后，朝著秦昊跪地拜倒，久久不起。
龍攆走遠之后。
蘇放回到蘇府，看著搖曳的燈光，內心掀起滔天巨浪。
皇上說，北莽的人很快就會找上門來，購買糧食。
真的會有人來嗎？
他難道真能料事如神？
就在這時候，一位管家急匆匆過來：“少爺，有一個徐子悠的人想要見您，說是要購買大批糧食！”
“徐子悠？”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蘇放立刻意識到，北莽的人來了！
“皇上，真是神機妙算啊！”
蘇放心中贊嘆不已，對管家道：“快快有請！”
管家躬身離去，不久之后，便帶著一個青衫文士過來，正是徐子悠。
徐子悠抱拳，笑道：“河東豪商蘇放，久仰大名。我叫徐子悠，京師人士，想跟蘇公子談一筆大買賣！”
蘇放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道：“原來是徐兄！蘇放初來乍到，對京師的情況還不了解，不知道是什么大買賣？”
徐子悠壓低聲音，道：“我家主人想買一批糧食！”
蘇放皺眉，站起身道：“徐兄，請回吧！”
徐子悠臉色大變，道：“蘇公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蘇放厲聲道：“你難道沒有看到皇榜嗎？陛下為了賑災，禁止任何人出售糧食。否則，滿門抄斬！你是想害死我蘇放全家嗎？”
徐子悠早有準備，笑道：“蘇公子，正所謂刑不上大夫！那張皇榜上的禁令，是給尋常商賈看的。就憑蘇公子的身份地位，豈能跟尋常商賈一樣？”
“而且，我家主人出手闊綽，第一批糧食就要買十萬兩！”
蘇放動容，雙眸迸發精芒：“十萬兩？”
徐子悠拿出銀票，放在桌上，淡笑道：“不錯，這是十萬兩銀票！只要蘇公子答應，我可以先錢后糧。我絕對信得過蘇公子！”
蘇放好似為難，在客廳之中來回踱步。
許久之后，蘇放開口道：“徐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為城外的北莽軍買糧食嗎？”
徐子悠一聽，頓時大驚失色，顫聲道：“你...你...怎么知道？”
同時徐子悠四下亂看，以為下一刻就會有錦衣衛沖出來，把他當奸細拿下。
可是等了許久，也沒有人沖出來。
蘇放笑道：“徐兄，不要慌張，我這里沒有官府的人。我剛剛也是瞎猜的。畢竟，一口氣要買十萬兩糧食，如此大的手筆，不可能是普通商人。”
徐子悠這才稍稍心安：“蘇公子不愧是豪商，果然聰明。這筆生意...”
蘇放將桌上的銀票推了回去。
徐子悠心中一沉，面露失望之色。
看來這筆生意告吹了。
蘇放笑了笑，開口道：“徐兄，我以前經常跟北莽做生意，沒少打交道。商人嘛，只要利潤足夠高，跟誰做生意，不是做呢？這筆買賣，我們可以談！”
“但是，我想當面跟你家將軍談！”
“這...”
徐子悠面露難色。
孫懷將軍在駐地，無法脫身。
難道讓蘇放去北莽軍的駐地？
也不是不行。
不過，徐子悠只是幕僚，無法做主。
他只能道：“這樣吧，我現在回去，問一問將軍的意思！明日一早，我給你答復。”
蘇放笑道：“好，我等著你的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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