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來了？”
竇氏從床榻上直起身，正看到秦昊大步走了進來。
秦昊行禮道：“參見皇祖母！”
竇氏擺擺手道：“皇帝，老身正準備找你，沒想到，你先一步來了！”
秦昊并不意外，道：“皇祖母，可是為了昨晚之事？”
竇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咬牙道：“是啊！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卻沒想到，晴兒的肚子這么不爭氣！”
“怎么會生出一個女孩？”
“更為麻煩的是，那個百越的圣女，居然也懷了秦氏的骨血，偏偏生出一個男孩！”
不等秦昊開口，竇氏緊緊抓住他的手腕，道：“皇帝，老身絕不同意，你立那個叫沐長夢的女子為皇后！”
“她的兒子，也不能立為太子！”
“大夏的江山社稷，決不能落入異族之手！”
秦昊點了點頭，道：“皇祖母，這個道理，朕明白！可是，這件事有些棘手...”
竇氏渾濁的眼眸中掠過一道寒芒，壓低聲音道：“老身倒是有一個辦法，解決這件事。”
秦昊眉梢一揚，詫異道：“什么辦法？”
竇氏并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對著身旁的老太監喜公公使了個眼色。
喜公公立刻會意，帶著宮女和太監退出宮殿。
眨眼間。
宮殿之中，只剩下秦昊和竇氏兩人。
竇氏這才緩緩開口，道：“這個辦法很簡單！沐長夢是異族女子，絕不能當皇后。讓她將男孩過繼給晴兒！”
“依然讓晴兒來當大夏的皇后，母儀天下！”
秦昊微微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竇氏。
她的主意，是讓沐長夢跟自己的兒子，骨肉分離？
好狠的計謀！
難怪，竇氏被尊為老佛爺，歷經三任帝皇，依然執掌后宮大權！
她的城府極深，手段極其狠辣！
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可以不擇手段！
秦昊低聲問道：“若是沐長夢不肯呢？”
“殺！”
竇氏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只說了一個字。
秦昊眉頭緊皺，繼續道：“沐長夢是百越圣女，若是她不明不白，死在大夏皇宮。百越將會立刻起兵，進攻大夏！”
竇氏的聲音冷酷，道：“那又如何？百越是小國，豈是大夏的對手！而且，事關大夏的江山社稷！就算跟百越開戰，生靈涂炭，也在所不惜。”
秦昊深吸了一口氣：“皇祖母，就算朕殺了沐長夢，滅了百越！等到這太子長大成年！他一定會恨朕！”
竇氏卻搖了搖頭，道：“皇帝，你還是太嫩了！這太子，身上流著異族的鮮血，不可能長大成年！六歲之前，他必定夭折！”
“可能重病不治，可能落入水井，也可能落入水池！”
“總而言之，他命中注定，是一個必定夭折的短命鬼！”
“到時候，你再立皇后的兒子為太子！”
“這件事，也就這么過去了！”
“沒有人會追究！”
秦昊徹底驚呆了。
最毒婦人心！
他沒有想到，竇氏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竇氏不僅要殺了沐長夢。
就連這個男孩，竇氏也不打算放過！
只因為。
他的母親是百越圣女，是異族！
竇氏見到秦昊默不作聲，嘆息一聲，道：“皇帝，老身知道，你是一個重感情的人！而且，這男孩的母親是異族，卻畢竟是你的骨肉！”
“老身只是給你打一聲招呼！”
“這件事，老身會安排妥當！”
“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不知情...”
“夠了！”秦昊忽然開口，將竇氏的話打斷，斬釘截鐵道：“虎毒尚不食子！朕若是為了坐穩江山，殺妻殺子，這跟畜生有什么區別？”
“朕不同意！”
竇氏也急了，大怒道：“你糊涂！你是皇帝，是一國之君！要以大夏江山為重，以天下黎民為重！你怎么能意氣用事？”
秦昊神情冰冷，看著竇氏，冷聲道：“皇祖母，你不用再說了！沐長夢雖然是異族女子，但是她情深義重，只因為朕的一封書信，她懷胎十月，冒著酷暑，千里迢迢來到京師！”
“就憑這份情誼，朕豈能辜負她？”
“何況，那男孩是朕的親生骨肉！朕豈能眼睜睜看著他夭折？”
竇氏怒了，罵道：“糊涂，糊涂到了極點！好，你不同意老身這么做！那你有什么辦法？能避免大夏江山，落入到異族之手？”
秦昊開口道：“皇祖母，朕只問你一個問題！昨晚，你可曾親眼看到蘇貴妃生下的是女嬰？”
竇氏冷哼一聲，道：“廢話！老身就在房間里，當然親眼看到！你問這個干什么？”
聽到這個話，秦昊的心陡然沉到谷底！
皇祖母親眼看到，蘇貴妃生的是女嬰？
難道，自己想錯了？
什么龍鳳顛倒，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秦昊眉頭緊皺，道：“皇祖母，你再仔細想一想，你老眼昏花，真的看清楚了嗎？”
竇氏徹底被激怒，咆哮道：“皇帝，你走！你立刻離開長樂宮！老身不想看到你！什么叫老眼昏花？”
“老身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老身比你這昏君，要清醒的多！”
“你走！”
秦昊站起身，冷聲道：“皇祖母，朕告退！”
言罷。
秦昊頭也不回，徑直離開長樂宮。
看著秦昊的背影，竇氏呆愣住了。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老淚縱橫道：“哎...皇帝長大了！我也確實老了...”
喜公公來到竇氏身邊，低聲勸慰道：“老佛爺，您別哭，免得哭壞了身子。”
竇氏問道：“你說，老身是不是對皇帝太嚴厲了？老身聽說，他現在是什么三門至圣，九五至尊？”
“他現在出行，百姓們都會主動下跪膜拜，稱他為圣皇？”
喜公公道：“老佛爺，皇帝再優秀，也是您親孫子。您不要想太多...”
竇氏點了點頭，心中稍安，道：“其實，皇帝這么一提，老身忽然想起來了。昨天晚上，老身在一旁等待，不知怎么著，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后來聽到孩子的啼哭聲，才忽然驚醒。”
“哎，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雖然不知道皇帝為什么要問這件事，你還是追上去，把實情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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