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言罷，便走下馬車。
蘇晴兒、盧欣然和納蘭雪三女交換了一下眼神，也提起裙擺，踩在隨行小太監的背上，下了車。
秦昊一行人走進織造局。
里面也翻新過來，旁邊的屋舍經過修繕，地面鋪著一層石板，全都煥然一新。
正面的堂屋經過擴建，像是一個巨大的廠棚。
秦昊頷首稱贊：“嗯！干得不錯！”
聽說皇上來了，楚澄和趙瀚連忙趕了過來，在秦昊面前跪下：“奴才參見皇上，皇后，兩位娘娘。”
織造局歸內務府管轄，因此兩人自稱奴才，也沒有什么問題。
兩人身上穿的，也不是官服，而是類似東廠的錦袍，比尋常的太監衣服，要更加貴氣華麗，派頭十足。
秦昊點點頭，道：“你們兩個都起來吧！”
趙瀚和楚澄這才起身。
秦昊望著趙瀚，道：“朕沒有想到，你愿意將最后的家產賣給朝廷，將此地改建成織造局。”
趙瀚靦腆一笑，道：“奴才將趙家的產業都敗光了，也不差這片房產。”
“何況，奴才很需要銀子...”
“皇上您這是幫了奴才。”
趙瀚并非是有意恭維，拍秦昊的馬屁。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年齡到了十二歲，在窮人家就已是成年，需要承擔農活。
秦昊在大夏普及三年義務教育，經過大臣們的商議，定的入學的年齡也是九歲到十二歲。
秦昊也知道，短短三年，只能學一些基礎的算學和識字，學不到太多東西。
義務教育的時間，理應再延長一些。
可是，大夏的國力還不夠強大。
三年義務教育，已是極限！
十二歲以下的小乞兒，趙瀚已經準備將他們送往學塾。
雖說秦昊答應，這些孩子食宿全免。
但出門在外，總要有些銀子傍身，才不會被人欺負。
因此。
趙瀚將趙氏莊園賣給了朝廷，換了一些銀子，全都分給了孩子們，讓他們傍身。
秦昊得知這件事之后，也異常感動。
趙瀚這種人，在這個窮苦的時代，更是顯得難能可貴。
秦昊問道：“織造局籌備的怎么樣了？”
楚澄躬身道：“稟告皇上，奴才按照您的吩咐，重修了莊園，擴建了廠房。”
“現在，正在招募女工。”
“聽說朝廷要開制造局，百姓們都十分踴躍，報名者很多...”
聽到楚澄的話，蘇晴兒三女不由俏臉羞紅。
原來，這不是皇上選秀。，
而是織造局招募女工。
難怪大部分都是鄉野村婦。
秦昊并未跟三女計較，對楚澄吩咐道：“年齡要卡的死一點，只要十二歲到四十歲的女子。”
“年齡再大，就算了。”
趙瀚聞言，不由一驚：“皇上，紡紗織布，是一個技術活。織娘越老越熟練，價格就越高，各個作坊都是搶著要。”
“您怎么反其道而行之，不要四十歲以上的？”
秦昊神秘一笑，道：“你們很快就知道了。”
趙瀚還想追問，楚澄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低聲道：“萬歲爺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別多嘴！”
趙瀚這才不吭聲了。
除了年齡之外，秦昊還有幾個要求。
殘疾的不要。
呆傻的不要。
孩子不足一歲，還在喂奶的不要。
這一系列要求下來，有大半村婦被篩選下去，剩下了三百多人。
廠房搞定，女工搞定。
接下來就可以正式開工了。
秦昊大手一揮，道：“走，去廠房里看看！”
楚澄和趙瀚對視一眼，似乎想要說什么。
但是，他們見到皇上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只好閉上了嘴，硬著頭皮緊隨其后。
蘇晴兒、盧欣然和納蘭雪三女也異常興奮。
她們都是大家閨秀，刺繡自然懂一些。
但是紡紗織布這種粗活，她們肯定不會去做。
因此。
她們還從未見過紡車和織布機，覺得十分新奇。
然而。
當她們跟在秦昊身后，見到里面的紡車和織布機的時候，頓時臉色大變。
只見廠房里面，只有幾臺破破爛爛的紡車和斜織機。
似乎是臨時拼湊起來的，寒酸到了極點。
女工們見狀，頓時嘰嘰喳喳起來：“哎呀，這織造局不是皇上開的嗎？怎么會這么窮？紡車破破爛爛的！”
“是啊，是啊！還沒我們村劉財主家的紡車好呢！”
“還有這斜織機，是從垃圾堆里找出來的吧？”
“這我們怎么開工干活啊？”
“干不了，不管給多少錢，這活沒辦法干！”
這聲音極其刺耳，傳入到靜公公耳中，讓他的臉色極其難看。
自己千叮嚀萬囑咐，讓楚澄竭盡全力，一定要將織造局這件事辦好。
可是到最后，依然出了如此大的紕漏！
若是龍顏大怒，楚澄和趙瀚兩人可是要掉腦袋的！
趙瀚也就算了，靜公公跟他不熟。
對于楚澄，靜公公卻是視如己出，當成自己的親生骨肉。
靜公公不忍心看他喪命，臉色一沉，怒斥道：“混賬！皇上將織造局這么重要的事交給你們，你們就是這么給皇上辦事的？”
趙瀚和楚澄嚇了一跳，連忙跪地，磕頭如搗蒜：“皇上息怒！奴才...奴才也是沒有辦法！”
啪！
靜公公一腳將一臺破爛的紡車踹碎，咆哮道：“沒辦法？你們就拿這種破爛東西糊弄皇上！”
“你們...你們該當何罪！”
“我恨不得一掌斃了你們...”
言罷。
靜公公怒發沖冠，似乎真的準備動手。
靜公公的目的很簡單。
自己裝作發火，要殺趙瀚和楚澄，皇上必定心軟。
到時候，兩人的小命就保了下來。
秦昊卻瞥了靜公公一眼，淡淡道：“靜公公，住手吧！就算你不演戲，朕也不會責罰他們！”
靜公公呆愣原地，無比尷尬。
片刻之后，靜公公臉上擠出笑容：“奴才這些小心機，瞞不過萬歲爺。”
“只是奴才不明白，他們兩人犯錯，萬歲爺為什么不責罰...”
秦昊來到楚澄兩人面前，淡淡道：“朕知道，錯不在你們！因為，門閥作梗，將王都所有紡車和織布機全都砸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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