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打的是什么？
銀子！
沒有銀餉，千軍萬馬也是枉然！
“沒銀子？”
左宗明的神色有些慍怒，望向戶部侍郎：“你少哭窮！高麗賠償給大夏的一百萬兩黃金，皇上說的一清二楚。”
“撥給兵部工部。一部分重修武英院，另一部分用于征兵備戰！”
“錢呢？”
戶部侍郎攤手，耍起了無賴：“沒了！修建武英院，全用光了！”
左宗明勃然大怒：“一百萬兩黃金？全都修武英院？就算是白玉為墻，金石鋪地，也是綽綽有余！”
“怎么可能說沒就沒？”
“不會是被你給貪了吧！”
戶部侍郎大喊冤枉：“左大人，您可不要血口噴人！諸葛首輔親自執掌戶部，這賬目每一筆都是一清二楚。”
“你若不信，就去問諸葛首輔！”
“或者，你去向皇上求一張圣旨，去戶部自己查賬！”
其他文臣也是紛紛附和。
“左大人，你可不能空口無憑，誣陷好人！”
“是啊，戶部的賬目，由諸葛首輔經手，斷然是出不了錯的！”
“左大人，朝廷是真的沒銀子，吾等的津貼數月都沒有發了！”
“官吏們都填不飽肚子，哪里還有銀子，讓你去征兵打仗？”
左宗明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怒視文臣，胸口劇烈起伏：“你們...”
胥吏之弊，左宗明終于有了切身體會！
這個大夏，最難對付的不是權臣，不是藩王，也不是番邦異族。
甚至不是百姓！
而是胥吏，整個士族階層！
高麗賠償的一百萬兩黃金，自然還在戶部。
可是，戶部侍郎串通一眾胥吏，做了假賬，硬是說黃金花光了。
左宗明能有什么辦法？
向首輔諸葛云告狀，讓他徹查戶部？
諸葛云遠在西蜀。
等到諸葛云受到消息，至少是十幾天后的事。
等他回復，這一來一回就是月余時間。
高麗人虎視眈眈，隨時會侵犯大夏邊境，跟大夏正式開戰。
別說是月余時間，就算是一天時間，左宗明也等不起。
還有一個辦法。
就算左宗明去向皇上請圣旨，自己來徹查戶部。
問題，左宗明不是全才，對于算學并不精通，更不像皇上，一眼就能看出賬目的錯漏所在。
要左宗明去戶部查賬，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肯定查不出任何端倪。
時間就這么白白浪費掉了！
當然，這也是胥吏們的打算。
只要他們不跟你合作，國庫里就算有銀子，也是一文錢都拿不出來。
沒有銀子，怎么征兵，怎么打仗，怎么治國？
剛剛招募來的壯丁們，見到左宗明拿不出銀子，紛紛面露不滿之色。
“左大人，我們也不是獅子大開口的刁民！”
“但是，當兵吃餉，天經地義！”
“我們把人頭別在褲腰帶上，為國征戰，朝廷若是連銀餉都發不出來，那可說不過去！”
“是啊，我要是戰死，妻兒老小全靠這些銀子過活呢！”
“呸！連銀餉都拿不出來，征什么兵呢？”
“散了，大家都散了吧！咱們有心報效朝廷，結果朝廷把我們當傻子耍，連軍餉都不給！”
壯丁們吵吵嚷嚷，打算一哄而散。
左宗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他終于明白，皇上孤身一人，跟整個文官集團為敵，還穩穩占據上風，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心機！
相比之下。
對方只不過一招哭窮，就死死卡住自己的喉嚨。
自己的才能跟皇上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皇上...”
“臣是真的沒辦法了！”
左宗明焦急萬分，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陷入絕望之時。
京師的城門忽然打開。
一支商隊風塵仆仆，從北門進入京師。
這商隊一水的騾馬大車，上面拉著沉甸甸的貨物。
商隊中人雖然是商人打扮，卻眼神銳利，身軀筆直，右手按著腰間長刀，舉止雷厲風行，明顯是身經百戰的兵士。
為首一人擠過人群，快步來到左宗明身前，抱拳問道：“左大人，末將奉皇上之命，運送貨物而來。”
左宗明一怔：“貨物？什么貨物？”
將領搖頭道：“末將也不知道。皇上只說，大人一看便知...”
左宗明眉頭一皺，心中疑慮重重：“皇上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軍餉...難道...”
左宗明不是蠢人，他的腦海劃過一道閃電，冒出來一個驚人的念頭。
“不會吧...”
左宗明有些激動，忙道：“你送的貨物在什么地方？快點運過來！”
將領點頭，右手高高舉起。
立刻，騾馬拉著大車，緩緩出現在官場之上。
車隊極其龐大，足有上百輛，一眼望不到頭。
唰！
左宗明迫不及待，直接掀起車上覆蓋的黑布。
唰！
一道寶光沖天而起！
黑布下面，是一層又一層的金元寶，散發出奪目金光，令人目眩神迷...
嘶...
看到如此多的金元寶，在場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別說百姓，就連大臣們，也全都眼睛直了。
“這么多金元寶？哪里來的？”
“是啊！本官十幾為官，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一輩子，也沒有見過如此多的黃金...”
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左宗明震驚之余，沖到馬車前，將上面的黑布一個個揭開。
馬車運送的東西，全都顯露出來。
黃金白銀，珍珠瑪瑙，翡翠玉石，文玩字畫...
入眼之處，皆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這幅場面，震撼到極點！
百姓們的呼吸急促，大腦中一片空白！
若不是江離反應快，立刻命東廠暗衛上前，拉起一道警戒線，持刀將百姓們逼退。
天知道，百姓們見到如此多的金銀財寶，會如果失神，甚至失去理智，當場瘋搶！
呼！
左宗明口中呼出一口濁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已經明白過來。
這些金銀財寶，到底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這是鎮國公蘇起，滅亡匈奴之后，從匈奴王庭之中搜刮出的戰利品！
是匈奴經過千年，從中原王朝不斷掠奪，積沙成塔，足足價值十萬萬白銀的龐大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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