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上...”
國主們并未繼續討價還價，而是跪地拜謝。
因為他們知道，就算耗費唇舌，讓皇上將每名將士的撫恤金額提高一倍，到四兩銀子。
所有的撫恤金加起來，也不過是四十萬兩銀子。
對于陣亡的將士家屬來說，這些撫恤金毫無疑問是一筆巨款。
可是，對于國主們來說。
僅憑這點銀子，想要重建港口，安撫民心，是遠遠不夠。
保守估算，至少要上千萬兩銀子。
皇上就算再慷慨，也不可能答應。
蘇放繼續道：“皇上，南洋乃是海洋樞紐，至關重要。除了撫恤之外，還要重建，這筆銀子...”
秦昊搖頭：“這筆銀子，朕是斷然不可能白出的...”
國主們聞言，都是眼神一黯。
果然沒戲！
哪怕是蘇放求情，皇上也不可能改變心意。
秦昊的嘴角輕輕勾勒出一抹弧度，淡淡道：“大夏的銀子，當然不可能白白給你們。”
“不過嘛，朕倒是可以做主，將銀子放貸給你們。”
放貸？
國主們一怔，面露難色。
對于放貸，他們并不陌生。
無非是驢打滾，利滾利的高利貸。
一旦借了，便是墜入地獄，萬劫不復。
這是一個火坑。
自己萬萬不能跳！
秦昊見到國主們面露難色，冷笑道：“你們以為，朕要放高利貸，將南洋敲骨吸髓，壓榨一空？”
“你們未免也太小看朕了！”
“朕說的貸款，是無息貸款，不收利息的。”
國主們精神一振，猛然抬頭，雙眸放光。
不收利息的貸款？
這跟白給，又有什么區別？
無非是換個名目罷了！
他們的目光，落到了王孝儒一眾文臣身上，似乎有些明白了。
皇上是偏心南洋，想要給錢，重建南洋的。
只是那群文臣們不答應，鬧得厲害。
皇上只好照顧文臣們的情緒，巧立名目，變著法的支援南洋。
“皇上，實在是個大好人啊！”
國主們無不是感激涕零，跪地道謝。
王孝儒眉頭微皺：“皇上，這無息貸款，跟白白送錢，又有什么區別？臣不答應！”
其他文臣也都義憤填膺，紛紛附和：“是啊，皇上！您這是巧立名目！別以為臣等是傻子，可以輕易蒙混過去。”
秦昊笑了：“無息貸款，跟送錢怎么可能一樣？眾愛卿，你們都是飽讀詩書之輩。”
“可是對于這經濟金融，卻是一竅不通。”
“蘇放，你來給他們解釋。”
言罷，秦昊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喝茶。
南洋種植的紅茶，滋味跟大夏不同，別有一番風味。
蘇放站起身，畢恭畢敬行禮，開口道：“諸位老師，學生斗膽，替皇上解釋一番。”
“這無息貸款，跟送錢有著本質區別。”
“貸款，無論年限如何，哪怕是十年二十年，總歸是要還的。”
“送錢，卻是贈予，不用還。”
一名大儒撇了撇嘴，不屑道：“廢話！這還用你解釋？什么無息貸款，不就借錢嗎？”
“我們一大把年紀，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
“所作的文章，比你看的書都多。”
“這點淺顯道理，豈能不明白？”
“侯爺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近些年來，這些文臣清流，在朝堂之上，被秦昊收拾的夠嗆。
因此，他們不敢在秦昊面前造次。
可是在蘇放面前，他們傲慢自大，目中無人的勁頭就顯現出來。
一時間。
就連南洋的國主們，都覺得這些道貌岸然的大儒，都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蘇放涵養極佳，面對大儒們的質疑，卻一點都不生氣，道：“老師，您所言差矣。”
“尋常的借款，建立在雙方信譽的基礎上，一般是不需要抵押物的。”
“而無息貸款，雖然不要利息，卻終究是貸款，需要抵押物。”
“如果借貸者逾期，還不上貸款，大夏按照貸款的合同，可以收回抵押物。”
那大儒不屑道：“南洋諸國，窮鄉僻壤，我看百姓們衣不蔽體，面黃肌瘦，窮困到了極點。”
“抵押？他們能拿什么東西來抵押？”
蘇放也笑了，望向眾國主：“是啊，皇上可以無息貸款，助南洋渡過難關。那么，你們要拿出什么來抵押呢？”
國主們不假思索，爭先恐后嚷嚷道：“土地！我們可以拿土地抵押！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拿百姓抵押。”
洋人和倭寇販賣人口，南洋作為交通樞紐，也是人口販賣的重災區。
甚至，許多港口之上，都有販賣奴隸的市場。
大夏人、高麗人、昆侖奴...
各色人種，應有盡有。
甚至，還有肌膚勝雪，五官精致，貌若天仙的羅剎國女子。
國主們早就習以為常，將百姓們視作私產。
大儒們都是瞠目結舌，痛斥道：“人，怎么能用來抵押！”
“買賣人口，人牙交易，此乃人神共憤的惡舉！”
“野蠻！野蠻至極！”
秦昊揮了揮手，冷聲道：“朕這一生，最痛恨販賣人口！即日開始，南洋禁止奴隸販賣！”
“所有奴隸市場，全部拆掉！”
“全部奴隸恢復自由！”
國主們一聽，都是大驚失色：“皇上，我們可以答應，從此以后禁止奴隸貿易！可是，讓那些奴隸恢復自由，卻是萬萬不可。”
“這些奴隸，是貴族階層用真金白銀，從倭寇洋人手中買來的。”
“若是釋放奴隸，等同于掠奪貴族的財富。”
“貴族們必定不同意！”
“南洋各國，本來就時局不穩，如果貴族新生怨恨，掀起叛亂，只怕是永無寧日！”
“而且...就算貴族們同意，只怕奴隸們也不同意。”
蘇放疑惑不解：“皇上圣恩，讓奴隸們恢復自由。自由誰不向往？奴隸們為什么不同意？”
佛柔國主神情苦澀，解釋道：“皇上，侯爺，你們有所不知。這些奴隸來自世界各地，語言不通。”
“比如那些皮膚黝黑的昆侖奴，只會大吼大叫，跟野獸無異。”
“他們的衣食住行，全都依賴奴隸主，雖然辛苦，卻終究有飯吃，有衣服穿，有地方睡。”
“若是放他們自由，他們失去了生計，定會活活餓死。”
“皇上，您這么做，看似解救了奴隸，功德無量。實則是害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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