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金色的陽光灑滿了大地，金刀寨的寨民又開啟了新一天的生活。有的去了工地，有的騎著電瓶車送孩子去上學，有的下田干活，這又是平凡而又充實的一天。
昨天晚上發生的血腥戰斗，這對他們來說就像是發生在屏幕里的故事。
那5位英雄的遺體被帶走了，玄武局全員敬禮。
洛陽站在百里蒹葭的身后，也學著她的樣子立正敬禮。
趕來接應的隊伍和護送遺體的車輛消失在了山路上，看不見了。
幾個玄武局的人這才將敬禮的手放下來。
洛陽的心里有點傷感，他忘不了昨天晚上看見的那張，僅僅才有十八九歲的年輕戰士的臉龐。十八九歲，多么年輕啊，那個小戰士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甚至還沒有談過一場戀愛，卻就這么走了。
“小洛，今天就是四目大巫給你的最后期限，你有把握嗎？”鄭從戎看著洛陽，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還有擔憂。
洛陽略微想了一下才說道：“如果我說八九成把握，你們也不會相信，我就實話實說吧，五五開。我和四目大巫今天日落之前，不出意外的話就只能剩下一個，要么是我，要么是他。”
百里蒹葭心中一片擔憂，可是當著幾位同袍的面，她心里想說的話又不好說出來，所有的情感都體現在了她的眼神里，既有蜜糖一般的情意，也有不舍的傷感。
“鑒于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已經請示過了，也得到了答復。上面給我說的話就是，如果你需要，我們的大炮就會覆蓋你想要覆蓋的區域。”鄭從戎說。
洛陽點了一下頭：“到時候給我一套微型通訊器吧，我看情況來做決定，如果需要你們炮火支援，我會告訴你們。另外，你們查一下我發到工作群里的那幾張照片上的人，我想知道他們是什么人。”
老王說道：“這種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不過你一定要活著回來，不然我把結果告訴誰？”
洛陽笑了笑：“放心吧，我的運氣向來很好。”
這話也是說給百里蒹葭聽的。
百里蒹葭忽然迎上來，也不管身邊幾個同袍了，大燈肆無忌憚地壓在了洛陽的胸膛上，一雙手也抱住了洛陽的腰。
洛陽本來是一個思維敏捷的狀態，被她這么一抱，他的思維一下子就遲鈍了，也忘詞了。
鄭從戎干咳了一聲：“那個……不斐、軍師、坦克、老王，你們四個跟我來。”
他唯獨沒點百里蒹葭的名。
坦克、軍師、老王很識趣，也不問鄭從戎叫他們去干什么，二話沒說就跟著走了。胡不斐則猶豫了一下，眼巴巴地看了抱在一起的百里蒹葭和洛陽一眼，直到鄭從戎第二聲咳嗽，他才轉身離開。
逆行者的心里嘀咕：“渣男！那么漂亮的一個女弟子還不夠，還來禍害百里妹子……”
他剛嘀咕到這里，等著他的鄭從戎突然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老總，你干嘛打我？”胡不斐不解地道。
鄭從戎瞪了他一眼：“你看什么看，蒹葭好不容易才搞定那小子，你吃什么飛醋？”
“我哪有。”胡不斐矢口否認。
鄭從戎冷哼了一聲：“不是我說你，你三十幾歲的人了，你應該找一個年齡跟你差不多的人，你把要求定那么高干什么？羨慕是沒用的，我就問你，你那點比那小子強，臉還是能力？”
胡不斐：“……”
殺人誅心。
“大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嗯。”洛陽應了一聲。
“你要是不在了，我……給你守寡。”百里蒹葭說。
洛陽：“……”
她想說的應該是浪漫的情話，可是性格過于爽直，說出來的話就成這樣了。
四目相對。
百里蒹葭揚起了下巴，鮮艷嬌嫩的紅唇微微嘟了起來。
瞎子都能看出來，這是要索吻。
可是洛陽卻遲遲吻不下去，他心里始終克服不了那個障礙，就此刻，百里蒹葭翹首索吻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冒出來的卻是白凈的臉龐。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忽然響起了鈴聲。
兩人的手機鈴聲雖然是一樣的，但這一次是羽刃之眼手機傳出的來電鈴聲。
“我接個電話。”洛陽說。
百里蒹葭有點不樂意，但還是松開了洛陽的腰，但也沒離開，就站在旁邊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羽刃之眼手機的屏幕。
來電顯示，白凈。
洛陽尷尬了，也用眼角的余光瞅了一眼百里蒹葭。
百里蒹葭催促：“你接呀，我又不是外人。”
這話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洛陽劃開了接聽鍵，將羽刃之眼手機貼在了右耳上。
手機里傳出了白凈的聲音：“師父，吃早飯沒有？”
“還沒有，等一下就吃。”洛陽的心里有點暖暖的感覺，眼角余光里，百里蒹葭的腦袋往他這邊靠，顯然是想聽見白凈在說什么。
洛陽也不好躲開，只能假裝不知道百里蒹葭的小動作，他又問了一句：“你是在石大哥家里作客嗎？”
“對，師父，我什么時候能回金刀寨？”白凈問。
洛陽說道：“明天，明天我給你打個電話，要么你回金刀寨，要么我去找你們。”
今天就要與四目大巫對決，他要是能活下來的話，白凈過來就能見到他人，要是他死了的話，女弟子過來就只能給他收尸了。不過這些話，他顯然是不會跟白凈說的，他不想讓她擔心。
“昨天晚上我媽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縣里教育局的領導親自登門找她，說她幾十年如一日奮斗在教育第一線，精神崇高什么的，要將她打造成宣傳形象和什么優秀代表，還說要調她去縣里的小學當校長，給她更大的舞臺，教育出更多的人才……師父，是你給什么領導打過招呼了嗎？”白凈問。
以她141的智商，這種鬼話她肯定是不信的。
洛陽下意識地看了百里蒹葭一眼。
他沒有打過招呼，但肯定有人打過招呼了，就在他身前。
白凈也聽見了，沒有任何反應。
“師父？”
“明天我們再聊這事好不好？”洛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嗯，師父你也要注意身體，都這么晚了還沒吃早飯。”白凈數落了一句。
“呵呵。”洛陽傻笑，“那我掛了。”
“波。”來自女弟子的無線飛吻。
洛陽放下手機，看著百里蒹葭：“是你打的招呼嗎？”
百里蒹葭點了一下頭：“是我。”
“我們不是說好不能上手段的嗎？”
百里蒹葭說道：“這算什么手段？我要跟白凈談，我總不能空手跟她談吧，我得送點禮，這樣才好開口。”
洛陽無言以對。
“我說過，你放心，我不會欺負她。我現在想跟你聊的是眼前的事，你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我還想給你生兩個小猴子。”
洛陽的心里忽然閃過了一線靈光，還是上次那個一閃即逝的靈感，而這一次他抓住了！
百里蒹葭忽然伸手抓住洛陽的衣領，往她身前一拉，她的螓首也湊了上去。
終究還是免不了這一吻。
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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