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閣的三個人已經不知道是怎么灰溜溜地離開宮殿，這件事也是如此不了了之。
對于上界而言，這話中巨大的信息量，卻是讓他們思索良久。
葉空始終蹤跡難尋。
就算他們第一時間派靈倌前往蘇音南洱，卻也人去樓空。而且在此地，他們了解到此事的真實緣由，卻也沒打算上報。
隨他去了。
而當事人葉空如今已經突破三重涅槃境，正悠哉悠哉地與素川主人聊著天，看著夕陽。
很久沒有這么愜意了。
“不過，恩人，云毫古鎮始終不是定身之處。待恩人修煉完畢，還是需要一個正式的宗派用來落腳。”素川主人提醒著。
“何必屈居人下，自立門戶豈不是更好。”葉空抬頭，“總之不過干一場，在哪里干不是干！”
此等豪言壯語讓素川主人肅然起敬。
卻也沒忍心細細告知此事難度。
【宿主隨時可以突破四重涅槃境！】
系統聲音響起時，葉空正抬腳準備回去睡覺。冷不丁聽到這樣一聲，還以為系統在開玩笑。
“什么？這次不用什么靈丹妙藥，吸取多少靈氣打底，直接突破？”葉空問著。
【正是！宿主已經具備突破四重涅槃境的所有條件。】
這還真是個好消息。
那就干唄，早突破也是好事，總比一直待在這里強的多。
雖說是個世外仙境，就是實在憋得慌，除了素川主人，再沒見到其他活人。
【宿主需注意：九重涅槃，四重一破，艱難險阻，神識震蕩。
失之需從頭開始！】
【宿主真的準備好了嗎？】
“從頭開始？從哪個頭？是從開天辟地那個頭，還是一重涅槃境？”
系統沒有回答。
這可麻煩大了。
萬一其中出什么差錯，葉空恐怕要從單細胞生物開始修煉了。
葉空只思索了秒，直接秒回洞里，盤膝而坐，眼睛緊閉，手剛舉起來，神識里突然火光一片。
火光之中，無處不在黑色影子，夸張的四下砍殺。
整個神識空間變成血紅色，暗潮涌動向這邊襲來，里面混沌不堪，難以形容。
葉空眉頭緊蹙，強力穩定自身，打通體內靈氣，不受影響，卻還是被眼前一幕震動不能自己。
隨之，神識空間一片漆黑，漆黑之中葉空感受到一雙大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嚨。瞬間呼吸困難，目眥欲裂，雙手不自覺地揮動起來，打翻了什么東西。
叮鐺一聲。
葉空雙眼睜開，哇一口黑血從胸腔噴出。
還是在洞中，葉空整個衣衫濕了一半。
有點冷。
【宿主還有一次突破的機會！】
系統提醒葉空。
這次再敗，就無退路。
葉空伸手抹了一把鮮血，咬破手指，畫了護身符在四周。
葉空再次進入神識。
這次里面靜悄悄，什么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依舊是什么都沒有。整個虛無之境，葉空連自身都無以看清。
周圍實在是靜。
無數幻覺在葉空腦海中閃現。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人。
再接著，一個又一個人依次出現。
先是葉靈，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的一顰一笑還是讓葉空輕易辨認。
再接著，是葉空的那些小徒弟們，全都看著葉空，在微笑，然后揮手，然后消失不見。
……
所有在葉空生命中出現的人，都在這里走了一遭。
葉空胸口開始密密麻麻地痛。
他有點分不清是心痛，還是神識里的自己在痛。
“不！”
葉空大喊。
眼前的人物依舊在變換著。
不過這次，葉空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
“看啊，左右不過這個下場，當初就不該放過你！”
有人惡狠狠地說。
“不過他還是成了這個樣子，真是活該呢！”
有人嗤笑。
“誰？”
葉空什么也看不見。
那些聲音卻越發大了起來，甚至震耳欲聾，“原來這么久了，還是這么廢物呢？”
“哈哈哈…”
這笑聲讓葉空發毛，他使勁向里面打了一拳，手上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傷口。
流著血。
“看看，現在你這樣，能傷了誰啊？這里的這些人哪個不比你強？”
“就是，不過一個弟子而已，就算修煉成仙，也不過是上界大戰的十萬天兵之一。”
“什么？你說天賦？不好意思，這里最不缺的就是天賦！”
無數嘲諷聲音起。
心底卻有一個聲音響起，“算了，放棄吧，回去做一個釣魚佬，不要再向上走了。”
“這是唯一的選擇嗎？”葉空問著。
“是。”心底的聲音在喊著，在叫囂著。
“那好吧。”
葉空的意識逐漸沉淪。
聲音越來越小，耳旁只剩呼呼的風聲。
葉空周遭圍繞的靈氣一瞬間沖破桎梏，沖破護身符。
嘭一聲。
葉空瞬間清醒。
去他的，什么鬼放棄，老子都修煉到這里了，你現在跟我說放棄？
放你大爺的屁！
葉空整個周遭升騰起火焰一般的氣勢，瞬間將神識整個照亮，里面無數黑暗的，血紅色的場景俱已不在，只留一顆歪脖子樹。
葉空一把撈起，將歪脖子樹連根拔起。
瞬間，整個人像充氣一樣極速膨脹起來。神識空間也在不斷地擴張變大，涵蓋整個上界，透亮光明。
虛手一握，都是充盈的靈力。
葉空眼睛睜開，還是在山洞中。他一腳踩出去，整個人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稀松綿軟。
【恭喜宿主，突破四重涅槃境！】
系統聲音響起，才讓葉空覺得稍微真實了一點。
只是這次沒什么獎勵啊，葉空搖搖頭出了山洞。
外面的景物還是沒什么區別，只不過，素川主人換了件衣服而已。
這可是稀罕事。
素川主人撲過來，聲音中帶著驚喜，“恩人是已修煉完成？整整三日不見身影，真是讓人擔心。”
“已經三日了？”
葉空抬頭，明顯樹上的花都落了。
只是完全沒有覺得罷了。
葉空沉思，左右不過一念之間，倒讓系統說得這么神叨叨的。
“不過恩人，真是年輕了許多啊！”素川主人將葉空引到河邊。
河中倒影的男子，劍眉星目，意氣風發，左右不過十六出頭，風華正茂。
可是天知道，葉空已經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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