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無奈之下,只好又轉身去請工匠,大約半個時辰之后,終于請來了一批皮膚黝黑、目光銳利、穿著樸素的工匠過來。
見到這群工匠,趙政并沒急著詢問他們問題,而是先試了試他們的身份。
“你們幾個,當初修筑河堤,都是擔任什么分工的?”
這些工匠一一作答,有的說是筑基的、有的說是夯土的、還有的是說截水的,倒是對答如流,沒有紕漏。
趙政又問:
“當年修筑河堤,工程是幾月開始,幾月結束,共持續了多久?”
這一次讓工匠們一同回答,工匠們異口同聲說出了開工完工的時間,也是口徑一致,沒有絲毫問題。
如此一來,趙政便基本可以確定,這批工匠的身份屬實,想來許寧就是再無法無天,也不敢請一批假的工匠來演戲,畢竟這太容易穿幫。
于是他當即便問道:
“這河堤垮塌究竟是什么原因?各位可有見解?”
這時工匠之中一個年紀最大的人上前一步,主動說道:
“回稟陛下,河堤垮塌,與老鼠、螞蟻之類的自然災害脫不開關系。這些年北涼年年豐收,鼠患、蟻患數不勝數,這些害蟲在河堤上筑巢,很容易掏空河堤內部,造成垮塌的事故發生。”
這番解釋與北涼刺史許寧之前的言論倒是完全一致,此時許寧聽了這話,也是表情得意。
然而這時趙政卻忽然說道:
“許刺史,朕有個問題想請教。”
許寧連忙點頭哈腰道:
“陛下請講。”
趙政指了指這條奔騰洶涌的北涼河,當即問道:
“這北涼河上,共有幾座河堤?”
許寧連忙回答:
“啟稟陛下,若說這北涼河上,共有大大小小河堤十余座,但在北涼州境內的河堤,卻只有五座。”
趙政聞言點了點頭,隨后說道:
“既然這五座河堤都在北涼,北涼這些年豐收導致鼠蟻成災,那么為什么只有眼前這座河堤被鼠蟻掏空,發生了垮塌,其他四座河堤卻安然無恙呢?”
“若朕的消息無誤的話,其他四座河堤,建成年代要比眼前這座更加久遠,北涼州之內,只有眼前這座河堤是許刺史親手監造的。怎么這老鼠和螞蟻偏偏和許刺史過不去,就掏空了許刺史監造的這座河堤呢?”
這番話質問出來,頓時讓許寧臉上變色,額頭上滲出豆大的冷汗!
不過這貨心理素質著實過硬,他硬著頭皮思索片刻,竟硬著頭皮說道:
“這......這興許是微臣流年不利,走了背運,這鼠蟻偏要挑中這座河堤打洞,微臣又有、又有什么辦法嘛!”
趙政早就猜到許寧會這么說,當即冷哼一聲道:
“哼,如此說來,許刺史可真是倒霉啊,不過若北涼的鼠蟻真的這般泛濫的話,其他河堤上也應該會出現一些鼠洞或者蟻穴吧?總不能這些害蟲只在這座河堤上打洞,卻完全不碰其他河堤,對不對?”
說到這里的時候,不遠處忽然跑來了一匹快馬,只見一名御前侍衛策馬而來,徑直來到了趙政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