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燕這一招實在是高明,她故意攛掇趙政對御膳房的仆人們一網打盡,實則趁機洗清自己的嫌疑。
既然她這么主張查出真兇,肯定就代表著她自己是清白之身了。
趙政因為差點失去了云常在,正在氣頭上,被楊飛燕這么一說,不免被帶了節奏,當即大手一揮,就要對御膳房的仆人們上刑!
關鍵時刻,云常在連忙上前一步,在趙政面前跪下,乞求道:
“陛下手下留情!”
“此事是奔著臣妾而來,想必定是宮中有人看到陛下寵幸臣妾,心中嫉妒,這才對臣妾痛下殺手,與御膳房的仆人們無關啊。”
“陛下,臣妾之前身為丫鬟,經常在御膳房走動,這些人都是臣妾的朋友,臣妾即便身陷險情,也不忍心看到他們被臣妾連累呀。”
“還請陛下高抬貴手,放過他們。”
見到云常在如此仁義,即便如今已經身為妃嬪,也沒忘了昔日當丫鬟時候結下的朋友,趙政終于改變了主意。
他輕輕點頭,贊許的說道:
“茍富貴,勿相忘。”
“云常在雖然飛上枝頭變了鳳凰,卻還不忘御膳房這些當仆人的朋友,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愿讓他們受刑,就憑這一份人品,朕就沒選錯人。”
之后他環視一眼御膳房的仆人們,朗聲說道:
“看在云常在的面子上,朕就不將爾等打入天牢,刑訊逼供了。”
“但你們既然是云常在的朋友,便該全力以赴,抓出謀害云常在的真兇!若是誰能提供線索,朕重重有賞!”
一眾仆人們聽了這話,紛紛跪地磕頭,高聲喊道:
“奴才謝過陛下!”
“奴才謝過云常在!”
正說著,不遠處忽然有一名太監匆匆跑來,大聲喊道:
“啟稟陛下,大事不好!”
“方才就在您救治云常在的時候,御膳房有一名丫鬟在御花園里投湖淹死了!”
聽了這話,趙政不由得眉毛一挑,暗暗覺得不對勁。
一旁楊飛燕卻似乎并不覺得意外,反倒是趁機說道:
“哎呀,怎么就這么巧?御膳房剛發生火災,就有丫鬟故意投湖淹死?依臣妾所見,恐怕這丫鬟就是縱火的真兇吧?她怕不是看到沒能燒死云常在,擔心壞事泄露,這才畏罪投湖,以死謝罪的吧?”
趙政并沒急著下結論,而是往御花園的方向指了指,說道:
“走,帶朕過去!”
小太監連忙躬身道:
“遵旨!”
說罷帶著趙政、穆念清、云常在、楊飛燕等一眾妃嬪,以及三寶公公,浩浩蕩蕩的從一個案發現場,到達了另一個案發現場。
等到了御花園的湖邊,只見這投湖的小丫鬟已經被撈上來了。
云常在仔細一看,不由得驚呼道:
“彩蝶?怎么會是她?”
趙政連忙問道:
“怎么,云常在認識這小丫鬟?”
云常在點了點頭,說道:
“回陛下,臣妾只知道彩蝶是御膳房的丫鬟,平日和她打過幾次交道,不算很熟。剛才臣妾去御膳房的時候,還給了她一些賞錢。”
這時御膳房總管上前一步,主動說道:
“啟稟陛下,這彩蝶乃是御膳房掌管柴火的丫鬟,她的確最有可能縱火。而且這丫頭人品不好,有紅眼病,最喜歡妒忌別人,見不得別人有一點好!”
話音未落,楊飛燕馬上說道:
“哼哼,這還不明顯嗎?一定是彩蝶看到云常在從丫鬟榮升為妃嬪,犯了紅眼病,這才故意暗中下毒手,反鎖了房門,想把云常在活活燒死!”
“如今事情敗露,她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干脆一頭扎進湖里,給自己一個痛快。”
然而這時穆念清卻皺起眉頭,搖頭說道:
“政哥,我覺得事有蹊蹺。彩蝶只是個小丫鬟,她就算再有紅眼病,也不敢謀害云常在吧?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啊!”
說到這里,她轉身問御膳房總管:
“彩蝶在京中可否有家眷?”
御膳房總管連忙回答道:
“回稟穆貴妃,有的,彩蝶本就是京畿人氏,父母健在,好像還有一個哥哥。”
穆念清說道:
“既然她還有家人,就必不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否則就算自己死了,不還連累了父母、兄長嗎?政哥,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趙政輕輕點頭道:
“清妹說的對。”
恰在此時,那御膳房總管又補充道:
“對了,陛下,奴才也想到了一件事——奴才記得,彩蝶好像會游泳,她就算有萬般死法,也不該淹死在這水里。”
聊到這里,真相已經逐漸明朗!
這彩蝶的死,大有蹊蹺!
趙政冷冷一笑,說道:
“這場火也許是彩蝶放的,但她一定不是真正的兇手,她不過是一個殺人工具,幕后黑手,另有他人!”
黛綺絲也跟著說道:
“我也認為肯定是有人指使彩蝶放火,然后再殺人滅口的。這個幕后黑手,一定是嫉妒陛下寵幸云常在,這才起了殺人的心思。”
聊到這里,楊飛燕已經是汗流浹背,內心七上八下了。
她硬著頭皮強撐道:
“可是、可是現在彩蝶已經死了,只怕是死無對證了吧?”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彩蝶死了的確是死無對證。
不過三寶公公馬上機靈的說:
“陛下,剛才御膳房總管不是說,彩蝶還有家人嗎?老奴這就派遣東廠的人前去調查彩蝶的家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趙政聞言贊許道:
“三寶公公果然聰明,這就給朕速速去辦!”
“一定要快,幕后真兇既然想到了殺彩蝶滅口,恐怕也不會放過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