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抬手虛空一托,說道,
“只需說出你的訴求即可,若是有什么冤情,朕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朱谷雨聞言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說道:
“陛下,草民的確有冤情!草民名叫朱谷雨,來自河西朱家莊,家中世世代代務農維生!”
“陛下三年前免除糧稅,讓草民不用上繳糧食,這三年來,草民家里屯了不少余糧,鄉親們也都一同富裕了。”
“可半個月前,朝廷卻派來一群官兵,說要征收糧草,僅用了市場價一分的價格,便征走了我們全村上下的所有余糧!”
“陛下,那可都是吾等的血汗啊!卻被用一分的價格給買走,幾十車的糧食,卻只換來了不足一袋的散碎銀兩,這哪里是買賣,這分明是明搶啊!”
“村里的鄉親去和他們理論,卻被他們活活打死,草民的親戚鄰居,死的死傷的傷,如今都已經家破人亡了啊......”
趙政聽了這話,臉上頓時染上一抹寒霜,沉聲說道:
“竟有此事?”
“朕當初的確命令司農卿向天下百姓征糧,但朕三令五申,一來,務必以全價購買糧食,買多少糧,付多少錢,不可有半分克扣。”
“二來,不可強買強賣,百姓家中若有余糧,且愿意售賣,方可買糧。”
“若百姓家中糧食不多,則不可購買,務必給百姓留足了過年的口糧,免得百姓挨餓。”
“怎的到了河西,卻成了橫征暴斂,強買強賣了?”
朱谷雨絕望的說道:
“草民、草民也是不知啊!”
“只是那些官兵氣焰囂張,態度蠻橫,也根本不給草民解釋!”
“草民實在無奈,這才跋山涉水,趕了上千里路,從河西來到皇城,面見皇帝陛下,訴說冤屈!”
此時三寶公公拱手道:
“陛下,您向百姓征糧,卻無法直接征收,途中程序復雜,經由不少人之手,這一來二去,難免會有人從中作梗,中飽私囊,克扣油水。”
錦衣衛總指揮使吳畏也跟著點頭道:
“不錯。”
“陛下雖然對百姓慷慨大度,不忍心壓榨農民,但承辦此事的官員之中,難免有腐敗蛀蟲,必定是他們貪墨了陛下用來買糧的錢財,這才克扣了糧價,最后導致河西朱家莊的村民們遭了殃。”
趙政稍加思索,也能想明白其中邏輯,沉聲說道:
“最后朱家莊的糧價,只是市價的一分,也就是說,其中這貪墨的官員,足足克扣了九成九的錢財!”
“真是好大的狗膽!”
“三寶公公,即刻起,動用東廠所有人手,去給朕徹查此事!”
“朕倒要看看,是哪一環節出了差錯,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狗東西,膽敢動朕變賣了宮廷私藏,給文武百官買糧餉用的錢財!”
“吃了朕的,朕要他們一分不少的給朕吐出來!”
“不僅如此,朕還要讓他們連帶著把他們的心也吐出來,讓朕看看,他們的心究竟有多黑!”
三寶公公聞言連忙拱手道:
“老奴領命!”
“陛下放心,老奴務必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陛下、以及河西農民一個交代!”
得到了他的保證,趙政和朱谷雨的心里,都是踏實了不少。
東廠既然出馬,此事必有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