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玄色錄之古色事記 > 075 有錢能使鬼推磨

                    
                        

    日游神也是賣慘叫苦,把這幾日的事情說了出來。

    誠如他自己說的那樣,監察人間善惡,是他的職責,完事兒之后上報就行了。

    這賞善罰惡的活兒,縣城隍的日游神是沒資格的,府城隍的日游神也是沒資格的,得獲封王爵的城隍爺麾下日游神,才有一定的資格。

    “緝捕盜賊的活兒,那都是牛馬大神的差事,我是風聞奏事啊。”

    “那日我見城西有些妖氣,便知道是精怪入了城,多半是附身在誰人身上。可再一看,便沒了蹤影。這事兒可怪不得我啊,我是事無巨細,都跟上頭說了的。”

    “誰曾想城西出了妖,這城北出了鬼,那些個大鬼,我這種光一張嘴厲害的,哪里能是對手?就是地府的甘柳二位老爺來了,那也得術業有專攻啊。”

    絮絮叨叨羅里吧嗦說得魏昊都煩了,一揮手,喝道:“你休要拿車轱轆話來糊弄我,這種踢皮球的把戲,我見得多了!”

    魏昊雙目圓睜,瞪著日游神,把那形象恐怖的日游神,嚇得渾身一顫、哆哆嗦嗦,唯恐魏昊要殺官造反。

    “你說,城西的精怪入了城,這等大事,你輕飄飄的就揭過。你糊弄鬼呢?!”

    說著,魏昊一伸手,竟是揪住了日游神官袍,一把將他從云頭拽了下來。

    “哎喲~~莫打,莫打……”

    “你辦事不力,禍害我五峰縣,你就是庸官!懶政的蟲豸,還敢叫屈!”

    “是下官之過,是下官之過……”

    日游神連連叫嚷,忽然覺得哪里不對。

    不對啊,什么狗屁下官,我是日游神,他是凡間人,我怎么能是下官呢?

    啪!

    魏昊上去一個大耳刮子:“說!什么妖怪附身了什么人!”

    “下官不知,下官不知……”

    啪!啪!啪……

    連續幾個大嘴巴子,抽得日游神本就腫大的一張嘴,更是外翻大了一圈。

    “你果然就是只張了嘴,真是嘴硬!我鄉試回來在城隍廟,見著一個鬼差就給了十二兩銀,這貪財的城隍廟,定是上上下下都是一路貨色!你這鳥神,到底說不說?!”

    只見魏昊手握成拳,卻不是要打日游神一個熊貓眼,而是腰間一個小囊,突然就變成了“劍衣刀榼”,梆的一聲,一道流光飛出,宛若螢火蟲一樣繞著日游神轉圈圈。

    日游神見多識廣,哪里不曉得這是誅魔的利器,上頭纏繞的,乃是強者的精氣神,是宛若烈焰的血氣。

    “我說!我說!我說!下官如實交代,如實交代……”

    只見日游神跪在地上,胡子眉毛都被魏昊揪了一大把,他是個尖頭禿頂腦袋,又長了一雙大小眼,嘴唇外翻本就可怖滑稽,這光景挨了魏昊的打,更是丑陋又可笑。

    “是、是城西鄧舉人家的文韻遮蔽了妖氣,下、下官呢,就、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沒看見……”

    “這是為何?他是舉人,你便能視而不見?!”

    “那、那也不至于……這、這不是鄧舉人頗有資產,專門在家苑中擺了我的供桌,有、有個三五百兩雪花銀……”

    “……”

    要不說舉人老爺呢,這地方士紳是要能耐的多。

    日游神不舉報,有司不知道,自然不會有牛馬大神、枷鎖大神去捉人,從源頭上解決了生存危機。

    有一黑一,很合理。

    “不過有一事,下官愿意告知魏相公!”

    日游神唯恐再挨打,連忙道,“那鄧舉人的文韻已經衰敗不堪,他定是將渾身‘書香’賣了,而且他家中附身誰人的精怪,說不定還吃他的精血修煉。等他劫數到了,定然是要下地獄的。”

    “我管他將來下不下地獄,就算他要下地獄,那也是我送他去的!”

    魏昊抬手又給了日游神腦袋一巴掌,除了揍他,也沒有別的解氣辦法,去有司舉報,他又不認識路,就算認識路了,這路上遇見日游神的同僚,外地的日游神搞不好還得提前預警打報告。

    他一介書生,也就只能揍個神靈出氣,畢竟也不怕日游神告狀,他要是告狀,這不是露餡了么?

    天庭派人來對峙,魏昊都不用砸了神像、敗壞神名,就能讓日游神滾蛋。

    “那精怪來路,你可知道?”

    “文韻遮蔽本就難以窺視,又躲藏在內宅從不外出,我也是盯了幾日的,未曾見著。”

    “看來,這城北鬧大鬼,跟姓鄧的脫不了干系。”

    魏昊一把掐住日游神的脖子,將他拎了起來,“若是五峰縣太平還則罷了,遇上了五潮縣那般的大災,你等著魂飛魄散吧!滾!!”

    說罷,一把將日游神甩了出去,那日游神宛若流星,當真是在云頭劃出一條線,看得汪摘星目瞪狗呆。

    知道自家君子很生猛,可逮著神靈也敢揍,這就猛得有點恐怖。

    有那么一剎那,狗子想著是不是收拾細軟趕緊萬里趕路投奔老父親,在邊軍牧場中混個牧羊的差事……

    “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魏昊感慨歸感慨,卻也沒有太在意神靈的懶政瀆職,君子自強不息,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手掌一甩,“劍衣刀榼”又變成了腰間的小囊,汪摘星也是好奇,這小囊里頭,到底裝了多少兵器。

    狗子也感慨,徐宜孫那個失職的倒霉蛋,居然被自家君子敲了恁大的竹杠,把這能變化的寶貝都搞到了手。

    “小汪,我看還是得咱們去查探一下鄧舉人的動靜。”

    “君子放心,我拿些骨頭魚干,即刻就去拜訪本地的朋友。它們熟門熟路,興許另有妙法打探消息。”

    “不必是‘甘竹樓’的高檔貨吧?”

    “不必不必,菜園子外頭的壟溝沒了水,我抓了百幾十條泥鰍曬了干,正好用上。”

    “那就辛苦你一趟。”

    “好嘞。”

    狗子“汪”了一聲,周圍還在到處找它的熊孩子們,頓時嘻嘻哈哈沖了過來,只見汪摘星又往稻田里一鉆,唯見稻田黃金浪,不見機靈小黑狗。

    等熊孩子們到了魏昊這里,狗子早就吐著舌頭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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