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天緣樓,掌柜的給每個縣試的學子都發了餃子。

蕭旭當然也有,甚至連溫巧娘和蕭芹的那份都有。

天緣樓的掌柜十分會做人,不管這些人能不能中,結個善緣總歸是沒錯。

到了大堂里,嘈嘈雜雜的都是在討論能不能考中。

蕭旭看溫巧娘,“你怎么不問我能不能考中?”

“你這還用問嗎,我相公一定能考中的。”溫巧娘嫣然一笑。

她對蕭旭的刻苦都看在眼里,又胸有溝壑,只要不出意外,十之八九肯定是能中的。

蕭旭握緊了手心,手心里有汗,“萬一要是考不中呢,會不會讓你失望?”

他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但不得不在意她的。

原來這就是把一個人放在心上的感覺嗎。

溫巧娘滿不在乎,“明年再來唄,這有什么好失望的,在做一件事情之前,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會成功,不驕不餒就是了。”

反正她又不是養不起他,當然這話她不會說,免得傷了相公的自尊心。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已經到了廂房里。

蕭旭看著她,聲音有些暗啞,“巧娘說的是,你今晚……”

“今晚你好好休息,不要想亂七八糟的事,明日出榜再說。”

溫巧娘說完就出去回隔壁房間了。

蕭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獨自后悔,要是新婚之夜他不曾拒絕,這會兒孩子是不是都有了……

可惜時光不能倒流。

隔壁的溫巧娘可不知道他后悔了,要是知道說什么也不會錯過這次好幾回。

自己的男人啊,不睡白不睡。

蕭芹在房間里做衣裳,溫巧娘給她幫忙,這衣服是做給她穿的,她總不好躺著睡覺讓蕭芹一直忙活。

時候已經不早了,蕭芹抬起頭不停地打哈欠,“三嫂,要不你回去陪三哥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這些活計都是她做慣了的,其實不用三嫂幫忙,她在這兒反而會分心。

不過她今天可能是逛街逛累了,怎么這么早就困了,好困啊。

“我在這兒想事情呢,你先睡,我等會兒會回去。”

溫巧娘總覺得今晚上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這是她的一種直覺。

又在房間呆了一會兒,見蕭芹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溫巧娘這才出了門。

外面的天黑漆漆的。

這會兒整個天緣樓都處于寂靜的時候。

似乎,靜得有些過分。

溫巧娘皺眉在房間外站了一會兒,剛想回房間就聽見了腳步聲,瞬間藏在了柜子后面。

“你確定人就住在這兒?迷藥都下好了?”

“上頭交代下來了一條大魚,不住這兒還能住哪兒,消息準確無誤,迷藥我下在餃子里了,保證這樓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睡得像死豬一樣,不過那人一向警惕,怕是找起來要費些功夫。”

“一晚上的時間足夠了,今夜讓他有來無回。”

餃子?

溫巧娘眼底神色一閃,怪不得她感覺今夜安靜得有些過分,原來餃子里都被下了藥了。

那餃子她一個沒吃,要是吃了的話,此刻是不是也中招了?

不過這些到底是什么人,讓誰有來無回?

溫巧娘躲在柱子后面連呼吸都屏住了,安靜得仿佛盆栽。

只要這些人不往這邊走,是不會發現她的。

“一間一間搜,絕對在三樓,那人身份尊貴總不可能住到普通廂房去。”

眼看著就要往這邊來了,突然響起了刀槍相搏的聲音。

溫巧娘側身一看,是江鴻運和那個布衣公子,兩人和一群蒙面人纏斗在一起。

眼看著雙拳難敵四手,江鴻運開口,“主子,你快走。”

布衣公子已經受了輕傷,“別喊了,原本我沒事都要被你喊死了。”

兩人打得十分吃力。

“該死,你的人呢?都吃干飯去了嗎?”

“估計在來的路上,主子,堅持住!”江鴻運此時腸子都悔青了,原本想低調,這會兒恐怕要丟命了。

早知道他就不讓四大金剛去別處了。

兩人落于下風,頻頻受傷。。

溫巧娘對江鴻運的印象還可以,這人留著以后也許總得著,在天緣樓好吃好喝了三天,打算順手幫個忙。

手中的藤蔓順著暗處游走,蒙面人接下來紛紛不明所以地受了傷。

“不好,居然有埋伏。”蒙面人驚恐。

轉頭就撤。

江鴻運和布衣公子一頭霧水地追了下去。

溫巧娘見這些人追下了二樓,快速跑進房間躺在了床上。

……

這一夜,外面時不時有腳步聲經過。

溫巧娘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聽說天緣樓被周縣令帶衙役圍了。

蕭旭一頭霧水的和溫巧娘下樓,就看見大堂里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四房臉有些威嚴,周同喊了一聲爹。

看來這位就是周縣令了。

見蕭旭和溫巧娘從樓上下樓,周縣令只是看了周同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對大堂里的人解釋道:“昨夜天緣樓來了賊人,在諸位的吃食里面下了迷藥,所以本官請求各位暫時不要離開,配合調查。”

一語驚起千層浪,大家伙兒都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到底是哪里來的賊人這么大膽。

有不少人則是慶幸幸好是縣試結束了才出事,要不然這次縣試他們不就白準備一場了?

到底是何人心思這么惡毒。

蕭旭只是驚訝了一瞬,什么都不問回廂房去了。

溫巧娘也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角落里,江鴻運和布衣公子觀察著這些人。

昨晚上那些殺手離開之后他們的人就來了,里里外外包圍了三層樓,出手幫他們那人絕對還在天緣樓沒離開。

布衣公子在下面的人頭上,一個一個掃過,“你確定不是你的人?昨夜到底是誰幫我們?”

江鴻運確定以及肯定,“要是我的人怎么可能留活口,那人仿佛只是傷人,并無害命的意思。”

“也許是哪位恩人做好事不留名,或者是不想惹麻煩上身,咱們現在最要緊的不是糾結這事,而是你的行蹤暴露了,接下來肯定會麻煩不斷。”

布衣公子聞言眉頭緊鎖。

江鴻運又道:“主子,我怕是被人盯上了,咱們兩個怕是不能外待在一處了,你需要離開此處去避避風頭,等我把這幾個雜碎解決了再去接你。”

“小江子言之有理,你看著安排吧,”

江鴻運:……

要不是這人是他的主子,他真想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