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麗指著豬頭張大嘴巴。

“三弟妹,你確定要燒?”

溫巧娘以為這兒去毛方法不一樣,把割下來的半扇排骨扔在案板上。

“不燒怎么辦?你們是怎么去毛的?”

沒有火槍,燒毛好像確實比較費勁。

龐大麗想了想,“用開水澆一澆,用刀剔,也能弄干凈。”

弄得差不多了,再煮出來沾鹽吃,祭祀后的豬頭好像就是這么吃的,味道重得很,難吃。

龐大麗想不通,三弟妹瞧著這么漂亮一個人怎么喜歡吃豬頭,口味有點重啊。

“燙也行,燒也行,不管怎么弄,你把頭蹄收拾干凈,一定要干凈。”

“好好好,我這就去。”龐大麗皺著臉,覺得她自己給自己攬了個苦差事。

三弟妹又是個講究人,這得弄的干干凈凈的估計才能過關。

龐大麗拿著三個豬頭,十二個豬蹄子出去了。

張桂花進來了,“三弟妹,還有什么活要干,你盡管說。”

她的手藝也比不上溫巧娘,只要溫巧娘一進廚房,其他人基本都是打下手。

問也不用問,這些肉肯定是用來準備明天辦席面的,就是這么多下水……

溫巧娘指了指剩下的豬腸豬肚心肝肺,“麻煩二嫂把這些再仔細清洗一遍泡在井水里。”

張桂花也不問這些干啥,總歸是用來吃的,分批次全拿出去洗了。

溫巧娘將豬分解成塊,先把一堆豬筒骨洗干凈燉上了。

這些個骨頭,實際上沒啥肉,就剩骨髓了,用來燉湯剛剛好。

剩下的,她分出一塊五花用來晚飯做菜,其他的都留著明日的席面用。

收拾完溫巧娘出來喊蕭大,“大哥,你會搭臨時的灶臺不,我還要一個灶臺,一口大鍋。”

廚房里兩個灶臺,還是不夠用。

李翠花剛好從后院出來,“你爹也會,讓他和老大一起搭,大鍋的話村長家有,我去借?”

溫巧娘點點頭,“那就麻煩娘走一趟了,明日開席,今天就都得準備起來了。”

“好,我這就去借。”李翠花剛要出去,想了想又回屋抓了一把糖塊,給村長家的幾個孫子。

糖塊也是蕭旭和溫巧娘從縣里買回來的,帶包裝紙那種,貴些呢。

鍋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借來了,都是鄉里鄉親的蕭家又有這么大的喜事,又給孫子給了糖,村長婆娘哪有不借的道理。

鍋來了,蕭大和蕭老漢把灶臺也搭起來。

溫巧娘開始調鹵料,鹵肉的話,調料差兩樣,她在自己的公寓里找到了。

反正自家人吃,沒人會研究配方。

豬下水味重,就要下大料才好吃,下大腸之前,她先下了些肉鹵上,鹵肉也好久沒吃過了。

然后開始收拾洗干凈的心肝肺。

院子里的香味越來越霸道,借著這霸道的香味,蕭老漢單獨把蕭旭叫到屋里,說起了李俊俊家里沒人摸到蕭芹房里的事情。

“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帶走了小芹,要不然讓小芹以后如何出門見人。”

蕭旭眼底閃過一絲暗茫,“爹,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平日里家里一定要留個力氣大的人看門。”

他要讓這畜生斷手斷腳。

“就算你不說,經過這件事爹也記住了,我估摸著明日那幾家子都會來人的,又是一場麻煩。”蕭老漢抽了一口旱煙,有些發愁。

他那幾個姐姐就沒一個好的,當初他娶李翠花的時候,幾個姐姐都成家了,就這后面翠花也跟著他受了不少氣。

他爹娘是看重兒子,也沒把女兒當畜牲使,怎么就一個比一個性子歪呢。

“就怕他們不來,爹盡管放心就是。”

蕭旭衣袖下的拳頭握了握,以后他要去縣里讀書,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任這么一個畜生毀了他妹妹的一輩子。

蕭家滿院子的香味,二里地都能聞得到。

村里人都有眼色,知道明天蕭家要擺席面,沒這個時候上門來。

就是抓心腦干的好奇,這煮的啥呀,這么香

房間里的玉瓚也坐不住到院子里來了。

院子里溫巧娘正在灌面肺子,讓大妮幫忙,大娃二娃在看著鹵肉鍋的柴火。

二妮有些小,這種活計做不了,怕傷了他就在一旁看著。

龐大麗還在哼哧哼哧刷豬頭,豬蹄子已經洗干凈了,她用開水澆了燙不干凈,又用三弟妹的辦法,用火燒。

哎呀媽呀,累死了累死了。

李翠花抬頭見時候也不早了,對院子里的幾個兒媳婦開口道:“老大老二家的,都去讓人帶個話,喊你們娘家人明日來吃席。”

她娘家她也通知了,看向溫巧娘,不知道她是怎么個意思。

“娘,我娘家人就不用通知了,你就是我娘。”溫巧娘沖李翠花笑。

李翠花又心疼不已,溫家那幾個黑心腸的,多好的閨女啊,居然不認,尤其是溫郎溫師爺,簡直丟西瓜撿了芝麻

張桂花讓大妮去喊一聲。

龐大麗也叮囑自己大兒子,“大娃,你去喊,就讓我爹娘來就行,別的人都不能來,就說你奶說的,還有家里買了啥東西,一概不能往外說,記住了沒有。”

大娃點頭,“記住了。”

李翠花聞言黑了臉,“老大家的,你說啥呢,我啥時候說不讓別人來了?你就是在你娘家這么抹黑我名聲的?”

龐大麗立馬賠笑道:“娘,我怕我那兄弟姐妹來了給三弟丟人,我說不讓來他們肯定不聽,你說的就不一樣了,不敢不聽。”

她那兩個姐還有哥哥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燈,這要是來了,別的東西不敢動,不得把她屋里的東西翻個底朝天啊。

也不是冤枉他們,之前又不是沒有過。

李翠花想起之前辦事的時候,老龐家那幾個,臉色一黑,“行吧,就讓你爹娘來,老龐家也就出了你這棵好筍。”

龐大麗扯著嗓門,“損?娘,你咋罵我嘞!”

李翠花黑著臉,“罵你個屁,洗完豬頭趕緊把院子收拾得干干緊緊的,要不然晚上不許吃飯。”

“哎,我這就去這就去。”

“噗……”

屋檐底下坐著的玉瓚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一家子人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