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中后期鬼修來到一處洼地，全都驚訝地停了下來，一會后轉頭四望，嘴里傳出尖嘯。
這里曾有一堆白骨，可現在只有一堆灰燼。
這是鬼族鬼化大陣的一個陣基，白骨被焚，意味著這個陣基被毀，雖然只是最外層的一個，但也會導致王族祖地的鬼化速度慢下來。
三鬼的尖嘯傳出很遠，一會就有六個鬼修從前方、左側和右側飛來。
看到化為灰灰的白骨堆，那六個鬼修發出急促的對話。
當然，講的全是鬼話。
“有誰看到有外來修士闖進去了沒？”
“這個不要問，自然是沒有，不然我們就來不了。”
“一個陣基被毀，意味著我們的領地不會再有朝外面延伸的可能。”
“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我們和陽面爆發戰爭，人類、獸類和冥族的尸體就會源源不斷。”
“不要說的這么輕松。尸體會源源不斷的產生，可運送到這里卻不是一般的困難。聽說前幾十天，有兩個帝者被伏殺，尸體全被毀。”
“那該怎么辦呢？這才突出王族不到五萬里，距離把陳族、樸族連接起來還相距甚遠。”
“我覺得，這些問題都不是我們現在所應該考慮的。我們要做且能做的只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把這個陣基的情況匯報上去，第二件事是尋找破壞陣基的修士。”
“對，兩個回去匯報，其余七個分兩隊尋找。在被歸化的地方，沒有哪個種族逃脫我們的感知……”
簡單討論完畢，九個鬼修分成三隊，一隊往深處飛去，兩隊朝同一方向散開，彼此間不時有尖厲的聲音呼應。
灰燼旁邊的一道裂縫中，朦朦朧朧的天地壺就鑲嵌在其中。
秦陣、天老和秦冕坐在一處高山頂，眼睛都看向壺外，看到九個鬼修分散離開。
“主子，你用鬼血淬體了，現在能聽懂它們的鬼話嗎？”
“老大，那黑乎乎、粘稠稠的東西真的是鬼血？如果我吸收的話，是不是也能聽懂鬼話？”
“呵呵，雖然鬼血吸收起來既痛苦又惡心，但作用還是很不錯的，它們的每一句話我都聽懂了，也能變化成鬼形。接下來，我可要化成鬼形到里面走一走。”
“主子，下次不要讓鬼修降階。我懷疑它們沒多少記憶，是因為降階了。”
“這個可以努力辦到。第一次面對鬼修的偷襲，還是有些緊張，不過今后不會了。”
“老大，你還沒說這里是不是有一個鬼化大陣呢，它們提及了沒有？”
“小陣，還是你厲害。沒錯，它們在王族祖地布置了一個巨大的鬼化大陣，已經延伸到了王族祖地外五里。你一看就看出來了，可我來到一個陣基旁還沒察覺，差距有些大啊。”
“嘿嘿老大，你用不著這么自卑。所謂‘胸中有丘壑，天地在我心’，這才是陣道的真實寫照。這個鬼化大陣不是你以前見識的、強行打破自然的那些，而是真正的順其自然。”
“秦陣，照你這么說，這鬼族在這里不是有一個強大的陣法師？如果主子繼續往里闖，會不會遇到危險？”
“危險肯定是有的，但憑老大的綜合能力，有我秦陣的幫助，逃走還是很簡單的。”
“小陣，你的意思是，順其自然的陣法我現在還感應不到？”
“老大，有不能說你是感應不到。順其自然構筑的大陣邊緣，尤其是這么龐大的大陣邊緣，陣道則是很微弱的，要不然很容易被人發現。你當時既要提防空間裂縫，又要防止被偷襲，還要被活動的空間裂縫騷擾，那點微弱的陣道則自然感應不明顯。”
“既然如此，我能不能蹲在陣線上，把這陣法能量和道則吸干？”
“老大，你對這樣的大陣有誤解啊。不，只能說明你的肚量很大。這么大一個陣，你吸收三五百天都未必能削弱三成。你想想，在這三五百天里，人家那個陣法師不能找到你？”
“哈哈，不一定要整天吸。我吸收一會，然后去損毀一個陣基，讓這鬼化大陣失去作用就行。即使不能讓其完全失效，也要讓它們傷傷腦筋。”
說完這話，秦冕帶著秦陣竄出天地壺，“這個陣基已毀，我們去前邊吸收緯線。”
現在回去把這里被鬼化的信息告訴人族已經來不及，即使來得及估計也沒人愿意前來檢查，愿意來檢查估計也要很長時間。
如果把這個鬼化大陣破壞，鬼族需要大量的尸骨，這樣需要它們往這里運，正如某鬼所言，運送到這里不是一般的困難，還要冒著帝者隕落的風險；如果有大量鬼帝往這里走，勢必會引發正面帝者的注意。
這么一來，自己可以偷偷摸摸得到一些好處，而正面的帝者也親歷鬼帝的入侵，更容易引起重視。
一舉兩得，雖然有風險，但值得冒險。
站在灰燼里，秦冕果然感應到了微弱的陣法道則和能量。
見秦冕不走，秦陣趴在地面快速扒拉，嘴里叭叭：“這個鬼族的陣法大師不怎么樣啊。才過去了多久，陣道則和陣能量都完全消失了。”
拉著秦冕就走，“老大，事不宜遲，早吃早提升。”
這是一個新陣法，他對其陣道則和陣能量已經迫不及待了。
秦冕沒有拒絕他的拉扯，跟著他快速行走，一路聽到盔甲上傳來的“叮叮”“咔咔”“嚓嚓”聲。
還好，沒遇到盔甲防御不了的空間裂縫。
但他心里既緊張又激動。緊張的是萬一遇到那種能量極其強大的裂縫，自己就會缺胳膊少腿甚至掉腦袋；激動的是自己可以吸收到一種新的道則，還有大量的能量。
當然，他還有期待。這里到處都是大坑，說明這里曾經爆發過真正的大戰，說不定能遇到一些不明道則，彌補在樸族沒有吸收多少的缺憾。
在跑了五里的時候，秦冕和秦陣同時停下，一臉震驚地看著前方一座白骨山。
秦冕吸了一口冷氣：“那里的尸骨，大部分時間不是很長，應該是陰陽面大戰中產生的。”
秦陣則吸了一口唾沫：“這么明顯的道則，這么磅礴的能量。老大，我們只要在這里吸收一兩天，這鬼化大陣的道則就盡入體內，發大了！”
說完，趴到地上就要啃食。
秦冕一把將他拉起，“這樣不行。那個陣基被毀，鬼族會四處搜尋的，也有可能加大鎮守力量。你這樣弄，會提前暴露我們。”
秦陣的眼里充滿按捺不住的貪婪：“老大，先吸收了再說。如果發現，我們跑就是。只要在陣中，沒誰能抓住我；你雖然差些，但也不是這么好抓的，更何況你還有強大的戰力。”
秦冕搖頭：“這個陣法我們必須有計劃地破壞，我認為總的綱領應該是從內而外。這么慘烈的戰斗，說不定能找到些什么；如果我們現在就開始，說不定就只能吸收這一個陣法。”
秦陣眼中的貪婪慢慢熄滅，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揮動肥粗肥粗的胳膊：“聽老大你的。”
兩人沿著陣經線一直向前，在前行三里的時候，他們再度停下。
前方，是一個防護大陣，是由加固陣、反向陣等三十余個陣法組成的綜合性大陣。
這里的陣法完好，沒有絲毫破損，但在深諳陣道則的兩人面前，正在緩緩衰竭的趨勢躲不過他們的眼睛。
秦冕輕喃一聲：“還等什么，開干啊。”
秦陣的反應很快，嗖地飛向大陣，即使中間被一道空間裂縫切斷半邊身體，他也是反手一抄，邊吞噬邊飛向大陣。
美味就在眼前，這點損失不算什么。
秦冕原本也是筆直沖向大陣的，但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巨大掌印，他調轉方向飛過去。
查清掌印周圍的空間裂縫存在規律后，他緩緩走近掌印，同時外顯《開天鴻蒙訣》。
一會后，他臉上帶著些許失望走向大陣。
沒有不明道則，那就吸收大陣陣道則和能量。
吸進來的不止這兩種，還有陰道則。
他的心跳加速撲通幾下，然后才歸于平靜。
不知過去多久，秦陣急促的聲音在腦中響起：“老大，速速進入陣里，不遠處有鬼出來。”
秦冕沒有馬上睜開眼睛，細細感應陣法，果然陣法傳來顫動，在秦陣那一邊。
他沒有進入陣法，而是把秦陣叫來進入天地壺，控制天地壺進入那個巨大的掌印。
一會后，兩人看到兩個鬼帝帶著十個鬼皇出現在秦陣所在的地方。
“陣法有加快衰敗的痕跡，這里發生了什么？”
“應該是有人類進來了，他們在破陣。”
“陣道則減弱，陣法能量減弱，他們是怎么做到的？又是怎么發現我們的？”
“不一定是發現了我們，感覺這陣法難破，所以離開了。”
“不能讓他們離開，不然我們會被發現。”
“對，我們不能被發現，應該召集力量去追殺。”
“也不一定就是人類。先前那個陣基被毀，那肯定是人類的行為，但這個大陣基沒被毀。”
“查，我們分離開搜索。”
鬼族修士分成四路四散搜查，一隊五個鬼皇來到秦冕吸收陣法的地方停下，接著發出尖厲的叫聲。
“這里出現過人類，氣息很明顯，剛離開不久。”
剛剛分開的其它三隊馬上飛過來。
天地壺內，秦冕嘟囔：“我勒個擦，百密一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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