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重點。”羅宿打斷了廖偉華。
這些話他上次已經聽過了。
“重點就是那天我們在等車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只貓,那只貓是站起來走路的，從一個巷子里出來，直接走到了我們跟前。”
“有什么特征嗎？”葉風思索著，再次發問。
廖偉華回想當日景象，不確定的道：“特征的話，它身上還穿著白大褂，走起路來趾高氣昂的，這算嗎？”
“算。”葉風點頭，又看向其他人，“還有沒有什么特征？”
有廖偉華帶頭，同事們顧慮少了不少。
其中一人道：“我當時迷迷糊糊的，只感覺那只貓太大了。”
“沒錯，體型像老虎，但是特征又和貓一模一樣。”
“我記得它的爪子能像我們的手一樣張合。”
這幾個同事都是當日醉的最嚴重的，能回憶起來的也只有大貓到跟前時,恰巧看到的景象。
唯獨女老師沒有喝酒，記得最是清楚，“我感覺那只貓是人假扮的。”
她十分篤定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為什么這么說？”葉風看向她。
女老師理所當然道：“因為它的所有行為舉止都太像人了，哪有動物能直立行走，還能五指自如活動嘛。”
她雖然是化學老師,卻也知道人這種生物有多奇特。
億萬年的演化，才讓人進化出了直立行走，五指抓窩握。
這些獨一份的特征，就連猴子都做不到，更別說貓了。
所以從嚴謹的角度出發,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穿上了貓的皮套。
然后對他們做了什么，才導致他們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
聽著女老師的解釋，葉風一言不發，認真思考。
地星上，是沒有哪一種動物能做到像人一樣活動。
但如果是外星呢？
葉風回憶之前的獵犬星之行，上面的每一只貓，都穿著不同的服裝，有著和人一樣的行為舉止。
特征和眼前這些人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更關鍵的是，白大褂。
狩貓的社會上，也有和人類社會一樣的分工。
商業精英穿著西服，貴族身穿禮服。
白大褂，如果以人類社會來分析，最常見的是在各個研究室里。
或許，就是狩貓一族的科學家。
想到這里，葉風再次抬頭問道：“它對你們做了什么？”
“催眠！”廖偉華立即作答。
當時渾渾噩噩的，醒來也覺得怪異，完全想不通發生了什么。
但事后想想，那只貓拿出懷表不知道做了什么，自己等人就失去了意識，可不就是催眠嗎。
“是不是還問了你們問題？”葉風接著問道。
廖偉華點頭，“嗯，當時雖然意識不清醒，但醒來后還是能回憶起來。”
“都問了什么？”葉風神色凜然。
“這個……”廖偉華回憶起當時的問題。
其實當時的情況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但夢這種東西，是會被遺忘，變得越來越模糊的。
只是因為這件事比較特殊，他們幾個人一直談論和回憶，才不至于忘掉。
但回憶起來也需要一些時間。
“按照順序說。”見他們幾人都陷入回憶，葉風提醒道。
很快，女老師就問道：“我可以說嗎？”
“說吧。”葉風點頭。
女老師便回憶道：“它問我們是什么。”
“你怎么回答的？”
“我說是人類，碳基生物。”
“然后呢？”
“他又問碳是什么。”
“你說是一種元素？”
“好像……是這樣回答的吧。”
女老師和葉風一答一問，到最后一個問題時，才變得不確定起來。
那一場夢一樣的問答，她也不是全記下來了。
但僅就這些，已經讓葉風的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他看向廖偉華，又問道：“你有什么能記起來的嗎？”
“有！”看出眼前年輕人對此事的重視，廖偉華毫不遲疑的點頭，道：“當時它問過我是做什么的，還問我們的知識來自哪里。”
“你怎么回答的？”
“當然是九年義務教育呀。”廖偉華理所當然的回答。
“有沒有追問你九年義務教育是什么？”
“問了。”廖偉華肯定的點頭。
最開始問的問題，他都記得很清楚。
還有許多關于社會形態，關于教育和知識相關的問題。
雖然沒法記下全部，但他都有印象。
葉風低頭沉思，心情愈發沉重。
像，太像了。
這種對未知的探索，和自己當時抵達獵犬星后的探究何其相像。
從最基本的物種，到工業水平，再到社會形態。
碳是元素周期表里的一種元素。
地星上只要是上過學的，都能立即答出來。
但獵犬星上，精神科技發達的另一面，是其他學科近乎于無。
工業還處于蒸汽時代，化學即便沒有深入了解，也基本可以預見。
狩貓中的科學家，不知道碳的存在，并非無法理解。
而在這之外，他詢問知識的來源，就是對社會形態的觀察。
獵犬星上，所有設施都有，唯獨沒有學校。
知識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
因此，它在知道幾人的身份后，才會好奇普通人為什么會知道科學知識。
這一切不論怎么看，都是一只狩貓，對人類文明的窺探。
“它還有沒有問什么？”羅宿在這間隙，追問一句。
此時的他，神情已經嚴肅至極。
之前一次來詢問的時候，只是籠統的提了幾個問題，詢問了事發經過。
但在得知他們喝過酒以后，所有的回答先入為主的就被當成了酒后幻覺。
但是此刻，在葉風仔細的盤問下，經過被完整的闡述出來。
羅宿已經完全可以肯定了。
從他的角度出發，如果要探究一個陌生的文明，最基礎的肯定也是要從社會形態方面入手。
慢慢的，再深入了解。
可能外星人真的已經進入了地星，只是他們，還對此一無所知。
說不定連人類最大的秘密，現在都已經落入外星人的手中！
“別的我實在想不起來了，但我依稀記得，它最后問的是，我們的國王是誰。”
聞言，羅宿和葉風，神情劇變。
國王，狩貓族群中對當權者的稱呼。
當今世界上，一國的總統。
在國內，便是中樞院里的首長！
一個外星人，問一個國家是誰掌權的。
目的已經呼之欲出。
關鍵是，那個外星人還擁有操控他人精神的能力。
想到這一點，羅宿再也坐不住了。
他當即起身沖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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