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禪望著深坑,詢問道。
“你有下去的辦法嗎?”
說著,他擼起袖子,樣子是準備爬下去。
我阻止了他。
“有辦法!”
說完,我把蒲戒召喚了出來。
到蒲戒,凈禪一下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議的問道。
“夜叉?這是你養的幽冥鬼仙嗎?”
我點了點頭,一旁的蒲戒小聲對我說。
“小天,這禿驢是誰?他身上有一種讓我感到非常厭惡的氣息。”
“咳咳!”
我趕緊用咳嗽演示,蒲戒這家伙,當著人家的面喊人家“禿驢”,換個脾氣暴的人,說不定已經打起來了。
好在凈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仿佛沒有聽到蒲戒的話。
我對蒲戒說道。
“帶我們飛下去。”
蒲戒向深坑,驚訝的問道。
“這是什么地方,好濃的煞氣啊!”
他仿佛餓死鬼到了滿漢全席,興奮的對我說。
“這可都是好東西啊!小天,別浪費,全都吸進我們的鬼宅里!”
這個想法我剛剛就有過了,但謹慎起見,我并沒有這么做。
“地下有什么東西,我們還不清楚,貿然把煞氣吸走,可能會驚醒可怕的東西。”
蒲戒撇了撇嘴,很是不情愿的吐槽我。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道爺,別慫。”
我很是無奈。
“趕緊把我們送下去,等救出周芳芳,我會幫你吸進去的。”
聽到這話,蒲戒立馬動力十足,他一手抓著我的肩膀,一手抓著禪凈的肩膀,跳下深坑。
我和禪凈猶如坐上“夜叉電梯”,平穩落地。
進入地下后,我感覺有些胸悶,地下的空氣很不新鮮,長時間待在這里,人會越來越難受。
因此,我和禪凈需要盡快找到周芳芳。
禪凈又誦念了兩句佛經,他手中的佛珠立馬亮了起來,照亮四周,效果比手電筒要強的多。
我們兩人向前去,前方是一條很長的隧道,隧道的四壁并不平整,還有許多很明顯的爪印。
我和禪凈觀察爪印,皆是露出凝重的神色。
我問禪凈。
“這是人用手刨土留下的手印?”
禪凈“嗯”了一聲。
“起來像。”
我心中駭然,什么樣的人能在地下挖出這么深這么寬敞的隧道?之前紅蓮教的人若是有這種本事,哪里還要與我合作,又何須苦尋地行仙。
蒲戒開口道。
“小天,前面傳來的氣息,有些不太對勁。”
我仔細感受了一下,只感受到煞氣,于是讓蒲戒具體說說。
蒲戒回答道。
“從隧道盡頭飄來的煞氣,與陽間的常見的煞氣不同,與幽冥的煞氣也不相同,我猜測煞氣的源頭,是一種不常見的東西,具體是什么……想不出來。”.o
聽到蒲戒的解釋,我又仔細感受了一下,還真是有些不同,更奇怪的是,這種煞氣,我有一點點熟悉。
可不管怎樣,人還是要救的,我給禪凈打了眼色,禪凈心領神會,與我一同向著隧道的盡頭走去。
隧道大概有四十米長,走到盡頭時,前方出現了一個關閉的石門。
有石門便說明前方是一棟建筑物,是古墓,還是又一間鬼宅?
禪凈把佛珠靠近石門,我這才發現,石門上刻有一些奇特的圖案。
禪凈開口道。
“好像是商周時期的風格。”
商周?也就是說,這棟地下建筑,距今最少已有兩千余年的歷史。
石門上除了圖案,便沒了其他的信息,我建議道。
“進去!”
隨后,我向蒲戒。
“進去給我們探探路。”
蒲戒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好!”
他是鬼,只要不碰到隔絕靈魂的結界或者封印,他都可以來去自由。
蒲戒直接穿過石門,消失在我們的眼前,禪凈用羨慕的語氣說道。
“養一只幽冥鬼仙,可真是方便。”
我笑著說道。
“你也可以養一只啊。”
禪凈卻是搖頭。
“我佛慈悲,不愿鬼怪行走人間。”
我一時無語,各派自有信仰與堅持,我也不好爭辯。
蒲戒的動作很快,只過了片刻,他就回來了。
“里面有什么?”
蒲戒回答道。
“石門之后有一間大殿,里面有危險的氣息,我沒敢深入。”
自得到小紅花的恩賜后,蒲戒的實力在夜叉中也算得上是中游水平,連他都覺得危險,石門之后,必是危機四伏。
我向禪凈,詢問道。
“你怎么想?”
禪凈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開門!”
我把手放在石門上,用力推了一下,石門紋絲不動,別石門不算太高太寬,但這可是石頭,怕是有一兩噸重,凡體肉胎很難推的動。
正當我準備動用其他方法時,聽到身后的禪凈開口道。
“讓我來。”
禪凈走到石門前,把兩只手分別放在門縫兩側。
我剛想說這石門很重,卻聽到禪凈口誦佛經,隨后他的身上佛光再現,幻化出金剛法相。
這尊金剛皮膚是紅色的,一面二臂,目圓而外凸,頭戴龍盔,身穿鎧甲,右手捉龍,左手托塔,應該是佛家四大天王之一的西方廣目天王。
到禪凈身后顯現的金剛法相,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此乃真佛之力附體,可見禪凈的佛心有多么通透!
金剛法相顯現后,禪凈的雙臂膨脹起來,哪怕隔著寬松的白袍,亦是能清楚的到。
他用力一推,石門緩緩開啟。
一旁的蒲戒驚呼道。
“臥槽!大肌霸!”
我瞪了蒲戒一眼,訓斥道。
“用詞要文明!”
石門開啟足夠一個人側身進入的縫隙后,禪凈便收了手,門后吹來一陣陰冷的煞風,吹的禪凈身后的金剛法相都變得模糊起來。
禪凈深吐一口濁氣,開口道。
“我們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率先進入石門,禪凈緊隨其后。
借著佛珠的亮光,我開始觀察前方的景象,和蒲戒說的一樣,這是一座非常寬敞的大殿。
從大殿的構造來,這應該是一座古墓,而非活人居住之地。
商周距今兩千余年,以那個時代的工藝,可不容易建出如此豪華的古墓,可見墓主人的身份,有多么高貴。
莫非……是某個皇親國戚?
就在這時,蒲戒開口道。
“你們地上,好多骸骨啊!”
我一眼掃去,地上果真躺著許多骸骨,他們的姿勢一模一樣,估計是陪葬的人員。
商周是奴隸制國家,奴隸給主人陪葬,在那個時代并不稀奇。
我向前走去,突然間,我聽到腳下傳來“咔嚓”一聲響。
我低頭一,原來是我踩到一具骸骨。
兩千多年的時光,將骸骨變得特別脆,我這輕輕一腳下去,骸骨的腿直接就被踩的粉碎。
我低聲道歉。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骸骨顯然沒打算原諒我,一只惡鬼從骸骨里爬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腕。
冰冷的煞氣直接灌入我的體內,我如墜冰窖,冷的直打哆嗦。
我心中一驚,急忙準備畫符自救,蒲戒動作更快,瞬間來到我的身旁,捏著惡鬼的脖子把他拽了起來。
他怒斥道。
“沒禮貌!道爺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說完,他一口把惡鬼吃進了肚子里。
雖然蒲戒的表現很像惡少身邊的狗腿子,但我依舊為他護主的表現豎起了大拇指。
“干的不錯!”
但危險并沒有就此過去,我們剛剛的舉動,驚醒了其他的惡鬼。
惡鬼一只接一只的從骸骨里飄了出來,他們個個煞氣滿滿,一臉的兇像。
惡鬼幽綠色的眼眸里有鬼火跳動,他們向我的眼神,充滿了無窮的怨恨,仿佛我才是那個把他們禁錮在這里兩千年的墓主人。
蒲戒對我說道。
“小天,別動手,這可都是我的食物……”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佛光掃過,所有的惡鬼都被凈化,他們身上的煞氣消散的恭恭敬敬,靈魂都變得干凈了許多,他們眼中的怨恨消散,一個個猶如新生,隨后身形漸消,前往幽冥轉世。
蒲戒氣得直跺腳,他指著禪凈破口大罵。
“禿驢!你敢虎口奪食!”
他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與禪凈大戰八百回合,但被我一把拉住。
“蒲戒,安靜點!”
“小天,這禿驢……”
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蒲戒這才發現我神色不對。
“怎么了?”
我指著前方,對禪凈道。
“能讓光再亮一些嗎?”
剛剛佛光掃過的時候,我到前方有什么東西,矗立在地面上。
禪凈向佛珠中注入更多的靈氣,提高它的亮度。
很快,我再一次到前方的景象。
蒲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
“青銅棺?!”
沒錯,出現在我們前方的,是十二尊青銅棺!
雖然商周時期青銅器制造業很發達,但能用青銅打造棺槨的人,絕對是少數!更何況是十二尊青銅棺!
一座墳墓不可能有十二個墓主人,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十二尊青銅棺里人,同樣是墓主人的陪葬者。
但他們的身份,一定和地上的骸骨不同,要比奴隸高貴的多。
比如……陪葬侍衛!
我還發現,剛剛在墓外感受到的詭異煞氣,就是從十二尊青銅棺中散發出來的!
每一尊青銅棺上,都綁有粗壯的青銅鎖鏈,而這些鎖鏈,此刻正在輕輕的顫抖。
剛剛的打斗,驚醒了棺內人!
咚!
突然間,大殿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響聲源于一尊青銅棺,仿佛是有人雙手用力的拍打在棺蓋上。
這是一個信號,當第一尊青銅棺發生異變時,其余的青銅棺,接二連三的發出同樣響亮的撞擊聲。
咚!
咚!
咚!
蒲戒顫聲道。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心臟狂跳,同樣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一旁的禪凈亦是眉頭緊皺。
伴隨著巨大的撞擊聲,捆在青銅棺上的鎖鏈逐漸脫落,下一秒,十二尊青銅棺的棺蓋同時落地,露出十二張駭人的面孔!
被鎖在青銅棺里的,并非惡鬼,而是具有肉身的怪人。
他們身上的衣服在兩千年的時光長河中徹底碳化,露出他們健壯的身軀。
這些人絕對是那個時代最勇猛的武士,每個人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五之上,他們身軀健壯,胳膊比我的大腿還要粗!
更可怕的是,他們渾身上下長滿了黑色的毛發,要不是直立著身子,我甚至會錯認成大猩猩。
此刻,我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覺得詭異的煞氣有一種熟悉感,因為之前我幫蘇家與盜墓的土夫子打交道時,曾經遇到過尸體僵變!
沒錯,眼前十二個黑毛人,都是僵尸!
更可怕的是,他們不是普通的僵尸,普通僵尸全身白毛,被稱為白僵。
而白僵吸食很多人的鮮血后,全身白毛會逐漸染黑,變成等級更高的黑僵!
我大膽的猜測,滿地的骸骨并非單純的陪葬品,他們很可能被殘忍殺害取血,喂給了被鎖在青銅棺的十二武士。
一只黑僵不難對付,我可以用符法與之周旋。
可被十二只僵尸圍攻……光是想想,我的后背就冒出一身冷汗。
我顫聲問蒲戒。
“你搞的定嗎?”
蒲戒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搞不定!”
我扭頭向禪凈,或許這位佛家最年輕的高僧,有異于常人的本領。
誰知當我扭過頭時,發現禪凈已經后退了好幾步了。
他一臉真誠的問我。
“還愣著干什么?跑啊!”
我愣了一下,隨即暗罵一聲“臥槽”,追上禪凈的腳步。
然而才跑幾步,我就聽到了身后傳來凌厲的風聲,我下意識的撇頭,到一支完全由青銅打造的箭擦著我的耳朵飛向前方,直接插入我們身前的石門。
我驚的頭皮發麻,邊跑邊回頭,我到十二只黑僵從青銅棺里拿出自己的兵器,有的持弓,有的持矛,有的持劍,有的持戈……
這些兵器無一不是最精純的青銅打造,歷經兩千年,依舊可以使用。
僵尸本來就足夠難對付了,偏偏他們還會耍槍弄棒,這還怎么打?!
我和凈禪是有多快跑多快,我們要是去參加短跑比賽,分分鐘包攬前兩名。
在第二支箭射來前,我們沖出了石門,我大聲喊道。
“蒲戒,幫忙關門!”
只聽“哐當”一聲響,石門重新合攏!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