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雛形。
一群身著白大褂,戴著特制放大鏡。
手里操持著各式各樣奇形怪狀工具的研究人員。
他們身上彌漫著幽冥之氣。
顯然已經被同化為地府一員。
在他們的中間,安南作為領頭之人,小心翼翼的用一條特制的勾魂索。
將面前之靈魂,分別取出了一魂一魄。
做完這精細的工作之后,安南稍微松了口氣。
轉過身來,沖著身后的“老頭兒”們嚴肅的問道:“學會了嗎?”
“學會了!”
身后的老頭兒們,齊刷刷嚴肅的回答。
盡管面前所發生的事情,尤為不科學。
但...卻又是他們心中最神圣的科學研究!
《器道》的研究,對于安南自己而言,已經算是走上了光明大道。
而這,顯然是不夠的。
僅有一個人能夠踏上的道路,那不是道路。
他需要的,是所有人都能夠踏足,并且能夠順利到達彼岸的通天大道!
所幸,這條道路的確是最適合普通人類的。
只要掌握了一定的技巧,就是這些從未修煉過的老學究們,也同樣能夠完成一件“器”的制作。
眼下的“徒弟”已經不知道是安南帶過的第幾批了。
先前那些已經學成的家伙們。
早就被分散到了炎國諸地,開始幫助普通人,構筑屬于他們的器。
當然。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獲得器。
其中的種種因素,不論心性還是煉制器本身所需要的材料,都注定了,這個過程不會那么的快。
如果不是因為地府雛形的出現。
讓安南可以為煉就者提供,抽取靈魂的勾魂索。
否則如何快捷的提取靈魂一部分,都將會是一個極大地問題!
其次。
與安南學習如何煉就器的人,也同樣必須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存在。
都得經歷過隱夜組的重重考核,才能夠擁有這樣的資格。
唐家鎮的錯誤,隱夜組不會允許出現第二次。
唐三葬也同樣不會允許。
所以,進展的速度,終究還是受到了這些因素的影響,從而被放慢了下來。
有些時候,快不一定就代表著好。
哪怕時不我待,也絕不能自亂陣腳,倉促生亂,只會讓本就將迎來的變局,越發糟糕而已。
循序漸進,才是最好的方式。
安南眺望著烏泱泱的地府雛形世界,眼神復雜,嘆息道:“希望這個世界,還能夠給予足夠的時間吧...”
......
高老莊。
神話傳說里,投錯了胎,化身為豬的二師兄,被度化的地方。
唐三葬遙隔千米眺望看去。
方圓千里的地徑,沒有任何聲息,唯有一股冰寒徹骨的肅殺之氣,繚繞不散。
宛如化作一柄柄鋒利的刀兵,要將來人斬于馬下。
純粹、濃郁到了極致的殺意,以及千古難消的仇恨!
“有趣,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唐三葬嘴角上揚,一雙慧眼明曉真相之后,心中的某些猜測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對于那背刺某圣尊,轉投他人門下的胖道人,有了那么一丁點全新的看法。
“人人都在爭渡啊,聰明之輩,看出了天地之詭譎,渴求一線生機。”
“只可惜...大多都是塵埃蒙心之輩,迷失在了虛妄的強大力量之中啊。”
“當天地不存,生靈不存,亦或者萬物生靈,皆為血食畜牧,如同韭菜一般被不斷收割的時候。”
“殊不知...強大的祂們,才是韭菜田里,最為成熟鮮嫩的那一批啊!”
唐三葬心中越發的感慨,帶著一群掛件徑直的朝著高老莊走去。
高老莊。
早已經不復往昔最初的模樣。
腐朽的爛木,泛黑的血漬,神力的殘余,以及絕望的怨念。
構成了一幅幅慘絕人寰的畫卷,似乎在訴說著當初所發生的一切。
而維護著這些本應該逝去的過往,依舊存在的。
便是那一點真靈,所散發出來的,無邊恨海般的恨意,以及透徹入骨的殺意!
被貶落凡塵的天將。
居然是因為所謂的調戲,無論神話層次,還是實力,都遠超他自己的神女。
這生硬的借口,導致在轉世之時,因為某些怨怨念,以及或許是佛門的需要,所以產生了一些微妙的差錯。
總而言之就是,投錯胎了。
從英俊瀟灑的神將,一下子成了一頭肥頭大耳的豬妖。
這...基本上是個正常思維的家伙,都無法接受。
所以...擺爛了,沒什么想不想的。
什么任務,什么西行,去他女媧娘娘的。
都特么成了一頭豬,還不讓擺爛?
借助著前世的底蘊,他很快修煉成精,成為了高老莊里一個“平平無奇”的憨厚漢子。
生活在樸實無華的人間。
也讓這曾經的神將,逐漸認識到了,所謂的人間之美。
最重要的是...他動情了!
這一世,畢竟算是修行有成的大妖,怎么可能會因為一些意外,就暴露了所謂真身,從而招來高老莊人人喊打的局面?
恰恰相反,憑借一身過人的本事,他很輕易的便與心中所慕之人走到了一起。
歲月最是美好,能夠沉淀洗滌心靈。
長時間真情實意的陪伴,足以跨越人與妖的界限。
袒露心聲,訴說過往,然后互相理解,歸于平淡。
原本,這一切都是平靜而樸實無華的。
他也只想這么安靜的陪伴她,走完這一生,對于人類而言短暫的一生。
直至...西行的步伐,走到了這里。
命中注定,要成為二師兄的他,想要罷工?
佛門如何能夠允許?
涉及天地氣運,佛門大興的偉業。
一顆棋子還想抗拒?
就連那混世四猴之一的靈明石猴,都乖乖戴上了金箍,成為了佛門行者。
區區一名天將,還轉世成為了一頭豬。
反抗?怎么可能?
他很有自知之明,也明白自己是反抗不了大勢的。
故而。
他放低了姿態,祈求對方,祈求那看似和凡人一般,軟弱無能的師父。
希望能夠讓自己陪伴妻子,至少陪伴她度過這短暫的一生。
然后。
慈悲的和尚拒絕了。
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道了一句:天下疾苦,需經文救世,怎可因色欲而枉顧世人?
被拒絕。
預料之中,雖心中悲苦,卻也做好了準備。
只是...他不曾預料到,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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