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顆人頭彈出了乾坤殿的門檻。
又順著臺階咕嚕咕嚕滾出好遠。
一地的血,像是煉獄。
接連彈出兩顆人頭落進人群,縱然這些大臣見慣生死,一時之間心里也是有些發麻。
以丞相為首的幾個大臣咽了口唾沫,遲疑的看了看地上死不瞑目的宣老夫人的人頭,不敢再有所動作。
皇帝這是殺瘋了?
現在宮外傳遍了皇帝奪權逼死宣太皇太后的謠言。
他們本是不信的。
墨淄斯雖為人好大喜功。
但不像是那種魯莽為奪權逼死宣太皇太后的人。
墨淄斯這些年來一直暗中收攏勢力,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處處受宣太皇太后壓制的小皇帝。
所以,說皇帝奪權逼死太皇太后,他們是不信的。
這怎么看都像是一場陰謀。
但如今眼前的一幕,是不是也太過匪夷所思?
英明果斷,殺伐鐵血的君王,怎么會糊涂到親手殺死宣老夫人?
還是在宣太皇太后死的第二天就動手。
這不禁讓他們這些想太多的大臣暗自揣測。
皇帝是不是修煉走火入魔,把腦子練糊涂了?
還是說,皇帝等這一天已經很久。
反正大權在握,就是殺了宣氏一族又如何?
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墨淄斯這個皇帝也太可怕了。
一個連自己祖母都能逼死的人,又會對他們這些大臣好到哪里去呢?
這不免讓眾人回憶起一年前,因帶兵攻打蠻野損失慘重而遭貶的黃副將。
一時之間,無人說話。
只有宣國侯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抱著宣老夫人的頭顱放聲哀嚎。
此時,殿中的侍衛砍殺工作也進行到尾聲。
滿殿的血。
殿中央停放著宣太皇太后的棺槨。
整個乾坤宮都籠罩在白色與紅色的陰影中。
空氣中彌漫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
墨淄斯呆愣的看著自己的手,一時沒從親手殺了宣老夫人的事實中回過神。
隨著意識回籠。
墨淄斯大腦瘋狂轉動。
他不動聲色的掃了眼一臉懼意的大臣,義正言辭道:“宣老夫人以下犯上,意圖謀逆,擾太皇太后清靜,來人,還不將宣國侯抓起來!”
“喏!”
渾身是血的侍衛如狼般的撲向宣國侯。
宣國侯見墨淄斯居然命人抓自己。
還將自己背上亂臣賊子的黑鍋。
這他哪里能忍?
是以宣國侯大叫:“陛下,陛下,這其中定有什么誤會,陛下你要明察啊!我宣氏一族忠心耿耿,父輩戰死沙場,臣冤枉啊陛下!”
墨淄斯冷哼。
“宣老夫人無旨進宮,是誰給的膽子?嗯?”
“來人,帶下去,押入大牢,將宣氏一族抄家發落!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打入賤籍為奴!”
宣國侯劇烈掙扎。
眼見墨淄斯動了真格。
心里一慌,開始怒罵:“墨淄斯你個大逆不道的賊子!逼死皇姑母,又殺死我母親,如今又要陷害我宣氏滿足英烈!你會不得好死的!賊子!忘恩負義的小人!”
宣國侯已經徹底發瘋。
不管不顧的辱罵墨淄斯。
墨淄斯臉色難看,眸中聚集著風暴。
大臣也不敢說話。
只一味的裝樣怒斥宣國侯住嘴。
墨淄斯冷笑,咬牙擠出一句話:“宣國侯以下犯上辱罵天子,其罪當誅九族!”
“小人小人!你這個逼死祖母的逆子,你不配為大慶皇帝!哈哈哈~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聲音漸遠,眾人的臉色也變的難以揣測。
殿中有虎視眈眈的侍衛盯著。
大臣面對如狼似虎的侍衛不敢說什么。
此時的墨淄斯正在氣頭上,又剛殺過人,無人敢去觸霉頭。
宣氏一族的幾個黨羽眼見不利,紛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引來皇帝猜疑。
墨淄斯滿意的看著眾大臣,又對丞相說:“太皇太后薨斃,皇后身為一宮之主卻失職要位,善妒吃醋,又多年無孕,此次也是皇后處理不當導致宣氏一族乘機作亂,愛卿以為,皇后可廢否?”
被點名的丞相心中一緊。
他猶豫道:“陛下,皇后娘娘近些時日在民間素有好名,臣以為,”
“臣以為,陛下所言極是,皇后娘娘居中宮多年,卻不能為陛下誕下一兒半女,廢后之事,可行!”
丞相不滿的看向說話之人。
是左丞相姜昆。
墨淄斯含笑點頭,對姜昆說:“愛卿所言甚是,就這么辦,皇后朕氏無德無能,廢之,后位空著,有能者居之。”
丞相心中覺得不妥。
此時正值風口浪尖。
宣太皇太后剛斃。
又處置了宣氏一族,實在不該再動鄭皇后。
先不說鄭皇后已在民間薄有美名。
就說皇帝的理由也很牽強。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皇帝應該是想著怎么處理宮外的流言,而不是著急將宣太皇太后一脈與淑容長公主一脈一網打盡。
可是觸及墨淄斯冷厲不含感情的眸子,右丞相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哎!
陛下好大喜功,又喜戰斗。
這放在開疆擴土是可行。
可在處理錯綜復雜的朝事上就顯得不那么妥善。
右丞相已經能想出,宣氏一族被抄斬,皇后被廢的消息傳出宮后,天下人又會如何猜測陛下為人。
那些暗中蠢蠢欲動的藩王,又會打著怎樣的旗號亂事。
可不等墨淄斯的人出去。
就見宮外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打殺聲。
墨淄斯一驚。
這聲音?
怎么聽著像是?有人造反了?
大臣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
臉色頓時都變的難看。
墨淄斯壓下心中不祥的預感,招手喚來一侍衛:“你去看看,外面為何會如此嘈雜?”
“諾,”
“撲哧!”
“啊啊啊!!護駕護駕!有刺客!”
剛走沒幾步的侍衛被一箭穿喉。
乾坤宮的外殿已闖進幾名鎧甲士兵。
接著,是更多的人涌進乾坤殿。
墨淄斯強裝鎮定。
正要怒斥這些人放下武器。
就見來勢洶洶的士兵自動分開成兩隊,一個騎著戰馬的人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是藩王趙啟!”
“他不是在封地受命攻打蠻野么?為何會出現在皇宮?”
墨淄斯整張臉陰沉的可怕。
他冷冷的瞪著趙啟,怒喝:“大膽趙啟!你無旨進京,置西北戰事于何地?”
趙啟一臉絡腮胡,一身的腱子肉將身上的衣服撐的鼓鼓的。
鎧甲在他身上,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他對墨淄斯的話充耳不聞。
這倒是惹怒了墨淄斯。
大手一揮:“來人,將他拿下!”
無人動作。
墨淄斯心沉入谷底。
趙啟似笑非笑的看著墨淄斯,嘿嘿一笑:“陛下莫不是在找您的秘衛與八千守城士兵?”
“嘿嘿嘿~墨淄斯,你逼死太皇太后,陷害忠良,眾人早就不滿你的暴政,你不顧百姓死活窮兵黷武,大慶百姓生于水火之中,你卻日日笙歌左擁右抱,你這個暴君,大逆不道的賊子,有何臉面坐在那個位置上?”
“實話告訴你,你的人,早就被我策反!”
“墨淄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替大慶的列代祖宗殺了你這個逼死太皇太后的逆子!”
“上!投降者不死,其余,格殺勿論!”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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