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寥倒是一句廢話都沒有，承諾的也都不是什么狗屁空話廢話，倒也算個有擔當的男人。
江來挺喜歡他的。
喜歡他的臉，他的身材，還有他的眼睛。
所以在面對他時，江來倒沒有那種很不耐煩的感覺，相反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沈寥剛才擁抱她的時候那急促的呼吸聲。
果然，走腎不走心的感情就是很爽。
但沒辦法，江來還是得推開他。
“沈寥，你別騙我了，也不要再騙自己。”
“我沒……”
“我看到那份協議了。”
男人那伸出去的手瞬間僵硬，眼底劃過的分明是恐慌和無措。
“我可以解釋。”
“好啊，你解釋一下，包養協議這四個字是什么意思。”
男人死死咬牙，心里很清楚自己和江來的感情已經像是一塊生了膿瘡的傷口，唯一能治愈的可能就是連皮帶肉的把這一塊給挖出來。
“我趁人，剛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并不是因為喜歡你，我很卑鄙齷齪，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我只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不喜歡我還要把我留在身邊，是因為那天你求婚的那個姑娘嗎？”
“不是，那天是個誤會，我不可能會向她求婚……”
江來深吸一口氣，語氣愈發平靜。
“那好，不談婚禮，談前面一句，你把我留在身邊是因為她嗎？”
沈寥沉默了。
江來也沉默了。
他做不到繼續撒謊和隱瞞，但也無法再繼續面對江來那愈發失望和悲傷的眼神。
“江來……”
一聲呼喚，低沉壓抑，帶著令人心顫的無助和不安。
江來扯開嘴角艱難的笑了笑。
“協議上的字我已經簽過了，為了不讓你覺得虧欠我，你給我的我都會拿著，放心吧。既然她已經回來了，我會離開的。”
“江來，你不要這樣！這件事確實是我做錯了，求求你給我個機會彌補這一切好不好？”
江來搖搖頭。
“沈寥，我只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之前為了你，我會忍受沈桉的冷嘲熱諷，無視上流圈子里的那些人欺負打壓我，但我之所以能受得了這些就是因為我覺得你心里是有我的，現在你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的癡心妄想，從頭到尾我都只是別人的替代品，沈寥，你們都這么欺負我了，你還叫我怎么忍耐？”
說完這些，江來看著他，決絕道。
“放過我吧沈寥，如果你還對我有一絲絲的情意。”
——
沈桉在下面等了沒多久，就見自家大哥出來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沈桉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活了這么久，他第一次在沈寥的身上看到了“失魂落魄”四個字，不管身處何種境地都永遠驕傲矜貴的沈寥，此刻竟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永遠都那么強大的一個人，竟然會變成這幅模樣。
沈桉心里有點難受，耷拉著腦袋走上前。
“哥……江來不肯下來？”
沈寥停下來，緩緩轉過身抬眸看了看樓上那盞昏黃的光。
那是他每次回家都能看到的光，溫暖，熱烈。
直到他站在這里的時候才意識到當初那簡單的一抹光亮對于今天來說會變得如此珍貴。
此時此刻，沈寥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如何去面對江來。
身后的沈桉連忙跟上，追著沈寥的步伐上了車。
“哥到底怎么回事啊？江來是不在上面還是不愿意和你回去？”
不會啊，他哥都紆尊降貴的來道歉了，江來不會這么沒有眼力見吧。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沈寥看向了沈桉。
“你怎么找到她的？”
“根據她的社交軟件啊，什么微博，ins，啥的……”
“給我看看。”
“啊……哦好的好的。”
沈桉連忙把江來的微博找出來遞到沈寥面前，最近更新的一條也就在前兩天，水果攤旁，一個頭戴草帽身穿碎花裙的女孩，扎著兩條漆黑的麻花辮手抓橙黃的橙子笑靨如花，明眸如星。
沈寥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張照片，一股難以言喻的心軟和悸動涌上心頭。
他已經快三十歲了，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去感受這種生動且熱烈的感情。
坐在車里，他把江來的微博一條接著一條的刷完，她的每一條微博幾乎都和自己有關。
七月二號：【某人看報紙的樣子真帥，偷偷拍一張，不給你們看！】
六月三十號：【天天都在想我怎么這么幸運的得到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了呢，哎……花癡病又犯了】
五月十三日：【在一份感情中，是不是最深愛的那個人最容易受傷？】
……
每一條，每一段，下面都配有一張手繪涂鴉，涂鴉的內容都是一個卡通男孩和一個卡通女孩，嬉笑怒罵，生動有趣。
評論區的內容并不好聽。
有人說她異想天開，有人說她成天做夢，還有人在每條微博下面都譏諷似的評論，讓她把男人的照片放出來給大家看看。
評論里幾乎沒有善意的評論，像是有人在故意帶節奏一般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極盡挖苦諷刺之詞。
而江來，也從沒有解釋回應過。
在看到這些評論的時候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她那么嬌氣愛哭的脾氣，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這些惡意的中傷呢？
沈寥的呼吸幾乎停滯，心疼的有些發酸，放下手機他緩緩舒了一口氣。
“這些評論你都知道？”
沈桉結巴道。
“我……我不怎么看她微博的，而且她發這些東西本來就會讓人覺得她在做夢……”
“是我對不起她。”
沈桉一聽，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家大哥。
“你哪里對不起她了？大哥，她刷你卡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手軟，你給她花了幾千萬，讓她過上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過得上的生活，你怎么可能還欠她的？！”
“我是她的男朋頭，她花點錢是應該的。”
“哥……你清醒點，江來是不是給你灌藥了啊？”
沈桉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大哥這朵鮮花插江來那坨牛糞上啊。
還他媽是一坨營養不良的牛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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