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聲謝謝都沒有。”
小布丁嘀咕了一句。
“心態太差了，還想考大學。”
——
周五下午放學，江來到車棚的時候，江渠已經推著自行車等她了。
“江來，我們之間好像有誤會，回去的路上我們聊聊吧。”
江來現在可不敢坐她的車，不用推車，她寧愿走回去。
“有誤會嗎？什么誤會？你是說你污蔑我的事，還是說上次忘了我不會騎車的事？”
江渠愈發覺得江來得寸進尺，咄咄逼人，她已經示軟很多次了，可她還是不依不饒的欺負人。
“江來，你一定要這樣嗎？我們是親姐妹。”
“你說這話的時候臉一點都不會紅？”
江渠咬緊牙關，聲音雖然低但卻依然有力量。
“初中的事如果你也怪到我頭上的話，我還有什么話好說？當初給你書是讓你提升語文成績用的，誰也沒想到你會上癮，江來，你不要把你的失敗一直歸咎到別人身上。”
江來笑著，看了看四周，又看著她。
“嗯，我這人就是喜歡遷怒別人，所以你下次最好不要再惹我，你也不想在高考前再丟一次臉是不是？”
江渠氣壞了，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盯著江來問。
“書的事情，是不是你舉報的？”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你別裝瘋賣傻，除了你還有誰會知道這件事？江來，你真的是好狠的心，你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
江來一臉無辜。
“我為什么要舉報你？我們可是親姐妹啊。”
“江來，你太惡毒了！”
說完江渠扔下車子轉身離開，又留下江來一個人面對一輛根本把握不住的二八大杠發愁。
算了吧，放學校吧，總比再推回去得好。
路過車棚的時候江來眼尖的注意到推著車子往后街巷子里走的程烈，然后拎著包就跟上去了。
這條巷子有點偏，江來把頭探過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低頭數錢的程烈，程烈對面還站著個帶著綠色軍裝帽的男人，嘴里叼著煙，正痞笑著說著什么。
突然他注意到了在墻角的江來，扔了煙大聲呵斥一句。
“誰？！滾一邊去！”
程烈注意到了那張臉，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解釋道。
“沒事，我妹妹。”
“你還有妹妹啊？那沒事了，小妹妹過來過來，來我這哥哥給你點毛票買糖吃。”
江來背著書包就走過去了，徑直走到程烈身旁，強烈的身高差襯得江來那張本就稚嫩的臉愈發顯得幼態。
“上幾年級了？”
“高一。”
“高一？”
江來笑的一臉單純天真。
“是啊，我和我哥哥一個學校一個班的呢，他太蠢了，留級留到我們班了。”
“哈哈哈哈哈，阿烈，還是頭一次聽人說你蠢呢！不過確實啊，掙那么多錢有啥用，這年頭人家都喜歡大學生！”
程烈白了他一眼，把錢揣進口袋之后拽著江來的書包往外走。
男人趕緊掏口袋，發現沒有毛票之后，直接從一疊里頭抽了一張十塊的遞給江來。
“拿去，買衣服穿。”
江來眼前一亮，來這個世界這么久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錢呢，以前家里人給零花錢都一毛兩毛的給，一塊的都少有。
她看了一眼程烈，程烈抿唇笑了笑。
“拿著吧。”
“好嘞，謝謝這位哥哥！”
男人笑了一聲，和兩人打了招呼之后也就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江來捏著鈔票來到墻根，拉著程烈一塊低聲道。
“這是沾了你的光了，所以這筆錢咱倆一人一半，行不行？”
程烈只是看著她，笑著沒說話。
江來咽了咽口水，頗為心疼的繼續討價還價。
“好好好，你六我四，行不行？”
程烈仍然是笑，笑容里帶著些清朗干凈，牙好很白。
“三塊總能分我吧。”
“給你的，你都拿著，我不要。”
“那你不早說。”
江來毫不猶豫的把錢揣進自己外套里頭的夾層里，最后還扣上紅扣子，把灰色的書包背在前頭，最后抬頭看著程烈。
“你回家嗎？”
程烈看了看她身后的車棚，差不多空了，學校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于是便點點頭。
“嗯，回去。”
“那你把我一塊帶著吧，哥哥。”
一聲哥哥，又軟又甜的，配上那張白皙干凈的小臉蛋，喊的程烈心底一震，秋風瑟瑟的季節也能讓他烘出一身的熱汗來。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皮筋來，熟練的把頭發往腦后一攏一扎，露出整張臉來，緊跟著跨上自行車回頭沖著江來微微一笑。
“上車吧。”
這一笑，唇紅齒白的，飽滿白皙的額頭下濃眉大眼，鼻梁高挺且窄，臉型精致流暢。
沒想到，這位天天上課睡覺下課上廁所的頹廢男同學，放學之后竟然是會扎小辮子走在時代最前沿的酷哥，配上那身看起來就很貴的牛仔夾克，帥得江來這個土妞半天沒回過神。
“哇，你是歌舞廳里打碟的嗎？”
江來爬上他的自行車后座，直接扯住他的衣角。
隨著自行車飛快沖出去的瞬間，程烈笑道。
“這個提議不錯，等我高中畢業就去試試。”
“那還是算了吧，歌舞廳應該不收三十歲以上的大叔。”
程烈笑的爽朗，江來的打趣嘲諷好像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路上，江來問他。
“你累不累？”
這都騎了三個多小時了。
程烈卻搖搖頭。
“不累，你才多重一點。”
嘖嘖，又帥又會說話，看起來還很有錢，這樣的男同學上哪找去？
這一次程烈把她送到了村口的老槐樹下，江來為了道謝，把自己剩下來的最后一個雞蛋給了他。
“回去路上吃吧。”
程烈沒客氣，揣上雞蛋轉身騎車就走，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
一直到了深夜，江渠都沒有回來。
家里人都問江來。
“我不知道，她把自行車給我之后就走了，我也不會騎車，就搭我同學的車回來的。”
“這孩子能去哪呢？這么晚了，真急死人了。”
這時候小布丁告訴江來，江渠和賀行在一起，兩人一起看了電影吃了晚飯，現在正坐著賀行的摩托車往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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