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顧宇垂著腦袋，閉著眼睛像是在閉目養神。
寧墨進來的腳步聲也沒讓他抬起頭來，還是聽到寧墨的聲音之后，顧宇才懶洋洋抬了下眼皮，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人。
見到是寧墨，顧宇嘴角揚起一個玩味的弧度，因為長時間不說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們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寧墨同樣回給他一個淡漠的微笑，清冷的聲音在審訊室里格外清晰：
“這要問問你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自亂陣腳。”
顧宇盯著寧墨片刻，像是透過她在回憶著什么，半晌，他終于有些頹然又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說道：
“是你。隨著我們交集變多，我對你的忌憚也越來越多。尤其是...你看我的眼神，讓我總覺得你已經知道了些什么...”
作為對面苦心積慮從小培養的間諜，顧宇無論是心理素質還是各項能力，都是頂尖的水平。
這也是他從初中到現在一直偽裝的沒人發現的原因。
但面對寧墨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
尤其是寧墨似笑非笑的時候，讓顧宇更是可以確信，那種感覺不是他的錯覺！
而在對寧墨幾次三番的試探下來之后，顧宇也終于可以確定，寧墨的確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這也就讓他接下來的行動越來越受到寧墨的影響，甚至不自覺地將寧墨作為了自己潛意識中最大的敵人。
想到這，顧宇自嘲地笑了笑，看向寧墨的眼神終于帶了點認真，緩緩說道：
“雖然我一直不認同你們國家的文化。但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很有意思的對手。”
“哦？”
寧墨挑了挑眉，淡淡應了一聲，顧宇見狀繼續說道：
“想必你們已經調查到了，我從小是在大化國長大的，識字之后去的東本國接受的教育。”
“在我們國家，freedom高于一切，無論是生活中還是...中，都是最高準則。而我們接受的先進文化，也能讓我們更好地審視你們的弊端...”
“在我看來，這里的一切閉塞又無趣，尤其是軍隊里，簡直壓抑到了極點。我只能強迫自己去偽裝得適應這里，可是從來沒有一刻認同過你們。”
顧宇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說到這些批判，顧宇仿佛打開了話匣子，所有的情緒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來龍國做間諜待了這么多年，想必顧宇也在壓抑著自己的本性，如今終于可以一吐為快了，也就顧不得什么了。
寧墨看著他講到自己文化的興奮和自豪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
“但是兩個地方...一衣帶水，多年之前都算得上一母同胞。如果不是你們對龍國仇視打壓，也許現在已經，情況不會這么糟糕。”
顧宇面色一窒，但很快又重整旗鼓，繼續說道：
“昨日種種和我們無關，我們追求的是當下和未來的發展。幾十萬前大家還都是猿猴呢，難不成世界人類都是親戚？”
“再說了，如今文脈在我們大化國，我們才是天命所歸。你們龍國曾經引以為傲的那些文化珍寶瑰藏，如今還剩下多少？”
“如果以文化論的話，那你們該向我們稱臣才是。”
寧墨一個沒忍住，打斷了他洋洋得意的話，說道：
“哦？說到珍寶，你們那博物館已經破壞和倒賣了不少。當年從龍國偷的那些東西，如今還剩下多少了？”
顧宇終于氣急起來，似乎是不能忍受自己驕傲的資本被人這樣貶低，瞪了一眼寧墨說道：
“那也比你們強！無論是我們，還是東本國，都比你們更開化、更文明！區區一個落后的發展中國家，有什么資格評價我們！”
看著他氣惱的樣子，寧墨平靜的很，等顧宇一股腦地發泄完了，才接著說道：
“有兩件事希望你搞清楚。”
顧宇被她寒冰般的眼神嚇得一窒，愣神間聽到寧墨繼續說道：
“第一，你們所自以為的文明自始至終在做不文明的事。侵略也是，現在也是。”
“第二，你從來不配做我的對手。”
“你！”
顧宇想說些什么來反駁，但在寧墨的眼神里感覺嘴巴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但他很快也調整好了心情，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道：
“怎么？你今天過來難道不是為了說服我配合你們嗎？說這些大話有什么意義呢？”
顧宇說話的當口，寧墨已經邁開步子準備出門了，但還是停下來，對他神秘地笑了笑：
“那是你以為。我只需要你情緒激動就夠了。”
與此同時，857興奮的聲音在寧墨的識海中響起，雖然成熟穩重了不少，但聲音還是雀躍得很：
【大佬！他的記憶已經讀取完畢！接下來，讓我來進行下一步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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