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保證每個哨兵都和我是一樣的想法，但至少我管理的哨兵，會給予向導最高的尊重！”
霜羽沉默了許久，啞聲道。
戚言一瞬不瞬望著他，許久以后忽然露出一抹極為詭異的笑：“哪怕你的向導一點朱唇萬人嘗，你也會對他一如既往？！”
“你什么意思！”
這話似乎觸到了霜羽的底線，他臉色驀然變的兇殘，擒著他肩膀的手一用力。
“疼……該死的混蛋，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我比你的向導干凈多了，你憑什么將他當做寶貝，卻將我當做輕賤的草！”
戚言疼的直抽氣，嗚嗚嗚的又哭了起來。
這一次，不等霜羽逼問，他打了個酒嗝，嘻嘻的笑著，眼中卻溢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只有傻子才會將維諾塔的向導當寶，白癡，所有維諾塔的向導，都是玩物！嗚嗚嗚……若是你不要我，我沒能抓住這個機會……不久的將來，我也會變的和元元學長一樣的……”
喝醉的他，像極了一個瘋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猙獰大笑。
說出的話，都是些極為讓人匪夷所思的話。
“維諾塔有什么特殊之處？”
抓住問題重點的霜羽驀然質問惡鬼。
惡鬼思考了片刻以后，說道：“此處位置偏僻，周圍都是不發達的星球，貴族們是不會將自家的向導送來這里吃苦的，所以維諾塔都是平民出生的向導。
我當初之所以選擇元元，也是因為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貴族們根本不可能將自家的優秀向導和我這樣的平民哨兵匹配。
像我這樣的哨兵，能遇到元元那樣的s級別向導，是天大的福氣。”
所以他一直非常珍惜自己的向導。
比起元元的背叛，他能在痛苦的同時更冷靜的去思考，對方是不是被脅迫了。
越是階級地位明顯的世界，貧富差距以及階級差距就越發明顯。
底層的百姓，活著都難。
如此一來，向導淪為貴族的玩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似乎是在證實霜羽的想法，戚言咯咯笑著陰森森開口：“傻子……維諾塔，是白塔啊……”
白塔？！
霜羽一臉懵逼。
但靈珠內的惡鬼卻是渾身一顫。
“不可能，白塔早在幾十年前就被廢除了……當今社會，不可能存在白塔才是！”
想也不想，惡鬼第一時間給予了否定。
“什么是白塔？”
霜羽擰眉問道。
“我們的世界，向導的地位一直不高，被哨兵打壓的很厲害。
當時的哨兵根本不將向導當人看，而是將其當做了發泄的途徑……以前的向導和哨兵，并不是一對一，一名向導，至少要管理6-7名和他等級一樣的哨兵，等級越低的，需要服務的哨兵就越多。
過度消耗的精神力，虛弱的身體，導致他們根本無法完成對哨兵的安撫任務，最終被發狂的哨兵們撕成碎片……
那時候的規定，只有年滿16周歲的向導和哨兵才需要進入塔區服役，也因此許多年幼的向導安全得不到保障，被哨兵們侵犯，輕則心理出問題，重則身死。
之后向導的數量越來越少，聯盟開始重視這件事，最終議案通過，修改了塔區管理規范，一旦分化，所有哨兵和向導都需要強制進入塔區統一管理。
但也有不少塔區，假借成立假借保護國家瀕危物種的名義將所有剛覺醒成向導的人統統關入其中，被教導如何服侍討好哨兵，之后再以高昂的價格將其販賣，讓向導們淪為玩物……
之后事情被揭發，這些塔區都被嚴懲，最終白塔徹底消失！”
惡鬼解釋道。
“你有沒有想過，你所了解的真相，并不是真的真相？或許，那只是上層想讓你們看到的真相呢？”
霜羽一語戳破。
人都有信仰。
對原主而言，國家就是他最大的信仰。
但他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現實。
畢竟，社會里總是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黑暗。
階級社會更甚。
世界，是最能藏污納垢的地方！
“向導人數銳減，在無法滿足所有哨兵的情況下，自私自利的貴族們自然也就擁有了優先權。
如此一來，白塔自然有存在的理由，只是他們服務的對象不再是所有能給嫖資的哨兵，而是功勛在身，位高權重的貴族哨兵們！
很多時候，上層社會的貴族們，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不堪……”
霜羽嘆了口氣，直言道。
一直以來的信仰被毀去，惡鬼三觀似乎都受到了很大的沖擊，臉上溢滿了凝重和不可置信。
他，始終不愿意去相信，他的國家，早已從內里開始腐爛。
長久的沉默，幾乎要讓人窒息。
久久，惡鬼才啞聲說道：“若這是真相，那真相必須要公諸于眾，只有徹底清除蛀蟲，國家才能安穩！”
顯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一想到還有許多和元元一樣的向導們在飽受欺辱，他心里非常難受。
向導是哨兵的天，他們不該被如此輕賤對待！
“你知道你的選擇意味著什么嗎？”
霜羽危險的瞇起眼，反問。
惡鬼面色凝重點點頭。
他自然知道。
一旦揭露真相，意味著……他在叛國！
“那之后呢，你有什么想法？”
霜羽再問。
“總有能容納我的地方，不是嗎？我所忠誠的，不是皇族，不是貴族，我只想盡我自己最大的力量，保護那些無辜的百姓，這是我身為哨兵應該做的！”
惡鬼灑脫一笑，說道。
加入叛黨嗎？
霜羽眉頭蹙了起來。
似乎是個不錯的決定。
但又未必會是正確的選擇。
畢竟誰都不能保證，所謂的叛黨，是真的想要改變世界，還是高舉著正義的大旗，藏著自己不為人知的私心。
比如，向欺壓他們許久的哨兵們……瘋狂報復！
霜羽最終什么都沒說。
畢竟，他初來乍到，對這個世界真的不夠了解。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而他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找到維諾塔是白塔的證據，揭發這陰暗的一面。
那之后的事，再做打算。
世界……恐怕要亂了！
嘆了口氣，霜羽面色復雜低頭。
那個向他揭露了真相的罪魁禍首，睡的比誰都香！
“你知道你捅破天了嗎？”
霜羽無奈輕笑一聲，捏了捏他軟糯糯的臉頰。
后者哼哼兩聲，不滿拍開他的手，墊著他的手繼續呼呼大睡。
嘆了口氣，霜羽將戚言抱起來。
踱步到他的臥室，將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他緩緩走出臥室。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戚言睜開了眼，眼中溢滿算計的他，哪里有喝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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