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香嗎？”
“挺、挺香的。”
“是藥膳。”
沈奕肉眼可見的活了過來，去把燉盅的蓋子打開，香味一下子又濃郁不少。
聞棠終于感覺到了餓，咽了下口水。
沈奕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笑了聲，舉止恢復清雅，“我半夜兩點就醒了，實在沒事干，就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就燉上了，你先去洗漱吧，我給你盛出來涼一涼，待會你來喝正好。”
聞棠納罕，這就哄好了？
她乖乖應下，“好。”
“藥膳里加了幾味味道大點的中藥，你嘗嘗能不能接受，不喜歡的話中午我再調調配比……”
在衛生間里，依舊能聽見沈奕興致勃勃的介紹，聞棠把這解讀成了不安時卑微的討好，因此哪怕嘴里含著一口牙膏沫，依舊不忘‘嗯嗯嗯’回應。
沈奕卻不像聞棠腦補的那么無辜，此刻獨自一人在外面，溫柔似水的雙眸漸次褪去偽裝，時不時看向衛生間方向的他，眼里滿是志在必得的偏執目光，以及陰暗可怕的控制欲。
他不是什么能伸不能屈的君子，只要是有利于他的他都能去做，謊言是最基礎的操作，而她還是太稚嫩了，情緒容易被調動，太過心軟。
她果然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小瑭。
聞棠洗完臉出來，沈奕已經把碗筷擺好了，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紳士地給她拉來座椅。
聞棠無端不想過去，感覺過去就要上套了似的，她訥訥往梳妝臺那走，“我先擦個臉。”
沈奕好脾氣應下，走到她身后看著她涂涂抹抹，似乎在認真學習。
聞棠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怎么了？”
沈奕出神道：“我在觀察它們怎么擺放……”
隨即回神補充，“不過記住了好像也沒什么用，這些小瓶子地位比我高一大截，但凡我摸一下，之后一周的廚房都歸我管了。”
他舉起手保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碰！”
聞棠卻是又抖了抖，她這么霸道的嗎？
想起自己昨晚的反應，聞棠心虛，找補道：“末世了嘛，用一瓶少一瓶，自然也就寶貝了些，我不是不讓你碰，只是比較小心……你最近臉干是嗎？這瓶給你吧！保濕效果挺不錯的。”
隨手挑出一瓶，要么就是不走心，要么就是催眠不徹底，看來還是得讓江璃來一趟。
沈奕壓下心思，面上堆滿驚喜，“我保證會把自己弄得香香的，一定會讓你滿意。”
聞棠的齷齪心思又冒了出來，撇開目光生怕被看出什么，扯開話題道：“我們之間誰做飯？”
沈奕正愛不釋手研究她給他的瓶子，擰開聞了聞，應了聲‘你’。
調子上揚，聽起來滿是喜悅。
聞棠納悶他怎么這么理直氣壯讓她干活，之后就聽他補充，“我負責洗碗拖地種菜洗衣服……”
巴拉巴拉一長串。
聞棠的質問夭折在嗓子眼，好吧，他確實有理直氣壯的資格。
他又說：“我做飯不好吃，你很嫌棄，交往第一天你嘗過我的手藝之后，就勒令我不準再荼毒你的味蕾，我一直記在心里，勤加練習，可好像真沒這方面的天賦。”
這話沈奕沒有弄虛作假，他確實不擅長下廚，能吃，但味道一般，也正因這樣，早先去老太太那，才被要求只能切菜。
早前給她準備的那些食物，多是糖果這類成品居多，主食正餐她不會撥出時間接受，味道他也不能保證，但凡帶到她面前的，背地里他都試驗了無數次，浪費了不知多少東西。
好在味道還行，但她也沒吃幾回就是了。
聞棠沒多懷疑，做飯對她來說確實不是什么難事。
所以是因為不擅長，他才會在她覺得他做的藥膳味道不錯時感到驚喜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還真挺不是人的，還pua。
臉終于涂抹完，聞棠坐在了藥膳前，她看著擺得一板一眼的碗筷，突然就覺得有點接受不起。
她不適應這樣的沈奕，總感覺沒到他不至于卑微成這樣的地步，心里不踏實。
“怎么還不吃？你剛才難道是在騙我？”他眼神變得危險。
“沒！就吃。”
聞棠忙拿起瓷勺，他以前去演過川劇嗎，變臉速度那么快。
剛送入口中，沈奕就緊張問道：“怎么樣？味道還可以嗎？黃芪的味道重不重？”
聞棠品了品，“還可以，能接受。”
沈奕笑如春風，“那就好，這已經是減半后的配比了，再減就沒多少效果了。”
“這樣就行。”聞棠又舀了一勺，“你不用特地在這上面花心思的，太麻煩了，黃芪是補元氣的吧，可除了記不起事，其他的我感覺都挺好的。”
“另外，吃的你也不用端上來，吃飯就該去餐廳吃，開小灶算怎么回事，明天我會早起吃早飯的。”
沈奕不以為意，笑容寵溺，“你還能早起？”
聞棠撇撇嘴，不滿他的語氣，但可能她真沒早起的習慣吧，畢竟現在是末世了，不用上課，早起也沒什么事干。
“別管早不早起，餓了我自己會下去找吃的，你不用管我。”
沈奕瞧著她臉頰氣鼓鼓的，忍住沒去觸碰她，背后指腹暗自摩挲。
“開小灶算什么？只要你想我給你開一輩子，而且照顧好你是我作為丈夫應該做的，你突然跟我這么客氣，我還挺不適應的。”
聞棠笑笑，沒再說什么，直覺告訴她如果她再推辭，他又要念叨昨晚那些她愛不愛他的話了。
吃了半飽，聞棠就放下了碗，沈奕說廚房有肉，讓她留著點肚子吃午飯。
聞棠點頭，想起另一件事。
關于異能，聞棠看著自己的手，腦海中一點有關的概念也沒有，更不記得該怎么用。
“你昨天說得晶石長什么樣子，能給我看看嗎？”
聞言，沈奕收拾保溫桶的動作一頓，警惕看著她，“你看這個做什么？”
沈奕突然變得嚴肅，聞棠也跟著緊張，解釋道：“我就是想看看，沒別的意思，我不是因為晶石才昏迷的嗎，說不定看看能想起來什么。”
沈奕這人生得一副好容貌，笑起來時很容易讓人放松，可當他陰沉下來臉，又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讓聞棠尤其害怕的存在。
聞棠心臟撲通撲通跳，緊張得喘息艱難，而后便聽他說，“你覺得我會留著險些害我失去你的東西嗎？”
聞棠：“……”
雖然是表達在意的話，但要不要說得這么嚇人。
是因為他這模樣，她才那么怕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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