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寧希眼睛一亮，如果能夠做出蒸餾器，那精油的事就有著落了。
“咚咚咚”的打鐵聲，從一個鋪子傳出來。
寧希隨著賀時彥抵達打鐵鋪時，一眼就看到院子里赤著膀子的大漢，正手持大錘打鐵。
看到他們時，鐵匠停下動作大笑，“賀三郎來了，今兒怎么有空來找我？”
寧希不解地回頭看賀時彥。
賀時彥稍稍低頭輕聲道：“回家的時候再跟你說。”
說著，他朝那鐵匠走去，“徐兄，有張圖紙想給你瞧瞧，看能夠打出來。”
徐鐵匠把大錘遞給學徒，拿過圖紙朝院子水井旁的石桌前坐下。
看完之后，他微微蹙起眉頭，徐家世代打鐵，不說尋常的農具擺件了，就說是武器的圖紙也看過不少，但是這圖上的器物，他研究了好一會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指了指圖上的兩根線條，“這是？”
賀時彥示意寧希。
寧希上前，“這個叫做冷凝管。”
徐鐵匠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小姑娘才是圖紙的主人，便聽她繼續講。
寧希想了想，手勢一比道：“我想做一個這么大的罐子，想讓您在罐子底部做一個能隔開水與其他東西的篩板子，然后整個罐子都是封閉的。”
“而這兩根管子呢，可以將里邊的氣導出來，管子的隔間放上冷水。”
到底是太復雜，寧希也沒多少把握這個時代的鐵匠能夠將蒸餾器做出來。
沒想到徐鐵匠卻若有所思道：“可以一試，不過可能要花一段時間。”
寧希眼前一亮，連忙點頭。
徐鐵匠卻道，這特制的東西價錢要貴不少，看在你是賀兄帶來的人，就不算你加工費了，做好之后給個料錢就行。
回去的路上，寧希還疑惑，“賀大哥，你和那位徐鐵匠很熟？”
賀時彥邊走邊走，“曾經是同窗，只不過他現在放棄考科舉了，兩年前他的父親意外去世，鐵鋪一堆爛賬，我恰好幫了他一個忙。”
“所以，他現在是在感謝你咯。”寧希雙手背負在身后，跟在他身旁，隨口夸了一句，“賀大哥真厲害。”
賀時彥從未見過性子如此直率的女子，一時之間不知說什么，兩人就這般沉默地回了家。
……
不到一周，寧希就收到了徐鐵匠送過來的蒸餾器，瞧起來就像一塊黑重的鐵疙瘩。
恰逢春季山花爛漫時，寧希采摘了不少迎春花、桃花、杏花回來，將花瓣放入木盆里，整個院子都彌漫著一股清香。
寧希瞧著簡陋的蒸餾器，抓了一大把花瓣放進去，而后將蒸餾器放在火爐子上加熱。
爐子里的水被燒熱之后，水汽便會混合著花香朝上涌來。
徐鐵匠從未見過這等物件，便留下來在院子里看寧希操作，一旁站著的還有賀時彥。
他看著一團霧氣順著那兩根鐵管往下流淌，還浸泡在水中，不知有何用處。
寧希搬來小木凳，坐在一旁不停地給管子邊上的隔間加水。
混合著花香的氣體就從彎彎繞繞的冷凝管來到出口。
寧希不由地期待著，雙眼瞅著管子里流淌出來的東西，等了好久，直到蒸餾器里頭的水都要燒干了，她才得到小半杯的精油。
整個院子都彌漫著一股特別好聞的濃香。
徐鐵匠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這是什么東西，竟比胭脂鋪子的脂粉還要香。”
寧希把得到的精油收起來，這才道：“這叫精油，只不過提取得不夠完善，那么多鮮花才得那么一點。”
想要大批推廣投入生產，太難了。
不過，有了精油她就能做出更多的香皂，相比于肥皂更賺錢，也是不錯了。
徐鐵匠想了想，突然開口，“寧姑娘，你這一番操作，很像是在淬火。”
“淬火？”寧希不明所以。
徐鐵匠擺了擺手，“哎，你不懂打鐵，這個一時之間說不明白，不過我可以再幫你將這所謂的蒸餾器改進改進。”
“那真的太謝謝您了！”寧希霍然站起來。
徐鐵匠把鐵疙瘩拎起來，“甭客氣，先前不知你是賀兄的未過門的妻子，要是知道，這錢我是萬萬不會收的。”
提到妻子二字，徐鐵匠走了之后，寧希與賀時彥之間的氛圍都有些微妙。
寧希忙著找事干，將先前得到的半瓶精油用來制作帶有濃郁花香的香皂。
賀時彥坐在院子的石桌前看書，心里有事，倒是無法集中注意力了。
他放下書，看向埋頭干活的小姑娘，“寧希。”
寧希回頭看他，“賀大哥，怎么了？”
他沉吟道：“婚約的事，原本在師妹有了意中人之后就該解除。可老師與師娘去世，就她一人難以生活，我為了能順理成章地養這個家，才一直沒提這件事。”
寧希反問他，“那你現在要跟我提解除婚約的事情是么？”
賀時彥默了默，才道：“沒錯，再過幾個月你就十七歲了，我怕耽誤了你。”
寧希忽然輕笑出聲，“怕耽誤我？所以才解除婚約？”
“是。”賀時彥很干脆地點頭。
寧希擦了把手，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我現在又沒意中人，你愿意再繼續收留我么？”
“解除婚約的事，可以暫且不提嗎？”
“在這里我只認識你一個人。”
賀時彥聽到她最后一句話，內心頗為觸動，他在這世上也無一親人了。
下一瞬，竟鬼迷心竅般應了下來，“好。”
“謝謝你，賀大哥，以后我們很長一段時間都要生活在一起，你若直呼我名字怪生分的，要不你叫我小希好了。”寧希解除了危機，又恢復干勁滿滿的模樣回去搗鼓香皂了。
賀時彥點了點頭，將目光放回書冊。
……
沒幾日，寧希就拿到了徐鐵匠新改良的蒸餾器，這一次獲得的精油比上回直接多了一倍。
有了好的蒸餾器，她便開始如火如荼地做起了香皂生意。
與此同時，遠在京師的男主角王臨璋就沒那么順利了。
寧希在家搗鼓香皂，小白貓在一旁給她放光屏看王臨璋的情況。
王臨璋沒有像原著那樣被王佐接回相府，而是被安置在一個別莊里頭。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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