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回到房間里，見她家主人故作冷靜地算賬，但是那算盤潑得越來越亂，完全沒有平日里的沉默冷靜，沒有戳穿她的心思，像平時那樣斟茶倒水，細心地伺候。
楚清辭摸了摸發燙的嘴唇，眼里閃過氣惱。
剛才怎么就這樣被他牽著鼻子走了呢？
那小子居然對她使美男計。
幾天后，楚清辭沒有等來御賜的婚事，而等來了蘇鶴竟是失蹤太子的消息。
“夫人……”芝蘭擔憂地看著楚清辭。“蘇大人怎么會是太子呢？”
楚清辭繼續算著賬目，淡淡地說道：“他是不是太子與我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是太子。”
“他要是太子，之前的承諾就不作數了。”
哪國的太子會娶個寡婦為妻？
就算真的特別喜歡，最多給一個侍妾的名分，不可能成為正妻。
她家夫人這么優秀的女子，怎么能給別人當妾呢？如果蘇鶴費盡心機就是為了讓她家夫人當個妾室，還不如留在汝陽侯府當一品誥命夫人，好歹還能得到大家的尊敬。
“芝蘭，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愛自己，最愛自己。他想娶我，那就拿出誠意。要是誠意不夠，那就有緣無分。我是挺喜歡他的，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最主要的是挺符合我的胃口。可是，要是他真是太子，那就有緣無分了。”
“那夫人說說看，怎么個有緣無分法？”蘇鶴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你喜歡爬窗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楚清辭沒好氣地說道。
“這次急著見你，等下次過來，一定從大門風風光光地進來。”蘇鶴說完，對芝蘭說道，“你出去，我和你們夫人說說話。”
芝蘭看向楚清辭。
楚清辭點頭。
房間里只剩下楚清辭和蘇鶴，芝蘭出去時還把門合上了，給兩人留下了安靜談話的空間。
“什么事兒？如果你想說你是太子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不用單獨來通知我。要是想說別的，那就考慮清楚，畢竟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有些事情也不像原先想的那樣。以前你無父無母，沒有人成為前路的阻礙。現在不一樣了，你有了責任，同樣的就有了約束。”
“我想娶你，任何人都別想阻礙我。如果太子之位是我們的阻礙，那就不當這個太子好了。”
“你舍得？”
“今日來找你，就是來告訴你我的態度。”
“我知道了。不過這種事情你一個人說了不算，與皇權作對，沒有人有好結果。皇上是明君，皇后也慈愛，但是無論是從父母的角度還是從一國之君的角度，你想娶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是我要處理的，你只需要在這里老實等我上門提親。”蘇鶴摸了摸她的頭發。“我知道你會胡思亂想，所以先來支會你一聲。接下來我會很忙，可能有段時間不能過來，不管別人說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只需要等我就行了。”
“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
“你很啰嗦，我說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你當我傻嗎？隨便一個阿貓阿狗也值得我上心？我可沒有這么閑。”
蘇鶴湊近楚清辭。
楚清辭正要喝水，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做什么?”
蘇鶴接過水杯，用內力把茶水溫熱。
當他再把水杯遞給楚清辭的時候，顯然她慢了半個拍子。
蘇鶴在她耳邊說道：“難道你還是喜歡我用嘴給你溫茶？”
“滾吧！”楚清辭惱羞成怒。
蘇鶴輕笑，在她耳邊說道：“不急，新婚之夜隨便你親。”
“你滾不滾？不滾我讓人把你趕出去。”
“滾，馬上滾，等我再滾回來找你。”
蘇鶴走后，芝蘭回到房間里。她擔憂地看著楚清辭，欲言又止。
楚清辭拍了拍發燙的臉頰，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的確喜歡他，但是并不是非他不可。”
“蘇大人要是真的愿意娶夫人，還是正妻之位，夫人嫁嗎？”
“嫁，不過有條件。”
“什么條件？”
“他只能有我一個女人。”
“他是儲君，就算他愿意，皇上也不樂意，滿朝文武也不樂意……”
“如果處理不好，那就別想了，我可沒有和別人共用男人的習慣。”
皇宮里。皇后站在門口望了又望，旁邊的老嬤嬤看不下去了，說道：“娘娘，還是進去等吧！外面風大，你的身體剛好了一點。”
“鶴兒受了這么多年的委屈，我不想讓他覺得我這個當娘的不在意他，我得多看他幾眼，把之前的彌補回來。”
“那是奸人所害，不怪皇上和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向來懂事體貼，肯定能理解的。娘娘要是把身體熬壞了，那可怎么辦啊？”
一名老太監匆匆忙忙地迎過來。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正在養心殿，今日就不過來用膳了。”
“本宮去找他。”皇后一聽，不樂意了。“朝中的事情再忙，那也不能不讓他吃飯。他受了這么多年的罪，現在還不給他好好補補嗎？皇上不心疼，本宮心疼。”
“娘娘還是別去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發生了爭吵，現在兩人都不高興。”
“他們為什么吵架？”
“好像是……太子殿下想要娶親了。”
“娶親啊……”皇后恍然。“鶴兒已經到了娶親的年紀，可是本宮才剛和他相認。鶴兒想娶親，這是好事，皇上為什么生氣？”
“太子殿下想娶的人是汝陽侯夫人。”
皇后沉默了。
她喜歡汝陽侯夫人。
可是，鶴兒是太子，要是娶個寡婦做太子妃，天下人會恥笑他，他的儲君威望也會受到影響，文武百官也會對他產生質疑。
皇后對旁邊的嬤嬤說道：“去養心殿看看。”
嬤嬤拿來披風，披在皇后的身上。
養心殿。皇帝閉了閉眼，疲憊地說道：“臭小子，你就不能讓朕緩口氣?”
蘇鶴淡道：“你有什么不能緩氣的？我娶媳婦，又不用你娶。之所以通知你，是因為你是一國之君，又是我的生身父親。”
“楚氏的確很好，但是她是個寡婦。”
“前面那個倒霉鬼要是沒死，你允許她當太子妃？”蘇鶴問。
皇帝：“……”
“丑話說在這里，我只要她。別說她是個寡婦，就算她有男人，只要是我看上的，我就能把她搶過來。我就是這樣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現在考慮換個儲君也行，反正皇族宗室里有不少姓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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