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辭去廢品站淘到高中教科書，仔細翻了一遍，發現那些內容與腦子里的那些知識相差不大，考上大學是沒問題的。
她把書本收好，再在日歷上找到考試日期，畫了一個圈。
“姨，可以出去玩嗎？”鐘夏拉了拉她的衣角。
“可以。”楚清辭起身，“正好我要去買點肉。”
鐘夏聽說有肉，咽了咽口水。
楚清辭沒有錯過她的渴望，摸著她的頭發說道：“想吃肉？我們現在就去買，等會兒給你包大餃子。”
“好。”鐘夏拉著她的手。
楚清辭帶著鐘夏走了一圈。鐘夏的小裙子又引起一群人的圍觀，特別是那些小姑娘，羨慕得不行。可是，她們也明白家里人不會給她們買的。
現在家家戶戶都是幾個小孩，大的穿了給小的穿，小的穿了縫縫補補給更小的穿。等穿得不能再穿了，那破布條還能留下來補點什么，有幾個人穿得起新裙子？
“鐘夏，看來你的新媽媽對你很好。”
“媽媽……”鐘夏回頭看著正在掏肉票的楚清辭。
對，那是媽媽。
剛才拉著她的手，她的手好溫暖，那就是媽媽的感覺。
“那是后媽。”旁邊的黑丫頭吸著鼻涕說道，“我媽說了，后媽剛開始都會裝模作樣對你好，等她拿捏你爸了，就會天天打你了。”
“才不會。”鐘夏奶聲奶氣地反駁。
“天底下哪有好后媽？”黑丫頭的嗓門更大，更兇了。
“哇……”鐘夏哇一聲大哭起來。
黑丫頭見惹禍了，朝鐘夏吐了吐舌頭，轉身跑了。
楚清辭聽見哭聲，連忙從人群里擠出來，蹲下來問鐘夏：“怎么了？摔了？碰到哪里了？還是有人打你了？“
鐘夏撲到楚清辭的懷里，抱住她的脖子：“媽媽……”
楚清辭：“……你叫我什么？”
她馬上就要離婚了，不用改口了吧!
“媽媽。”鐘夏紅著眼眶，“你是媽媽。”
楚清辭：“好，我是媽媽，我們回家。”
算了，以后再說吧！
在路上，楚清辭又問鐘夏是不是被碰到哪里了，鐘夏一直摟著她不放，就是不說話。
中午做的是白菜餡的肉餃子。
鐘夏吃了十個，讓楚清辭擔心她會不會撐著了。
吃完飯，楚清辭帶著鐘夏出去走一圈消食。
她用碎布條給她做了個蝴蝶結，再配上她的高馬尾以及小裙子，瞧著像個小童星，一路走來許多人盯著她看。
“媽媽，那里有蝴蝶。”
“媽媽，那里有車。”
“媽媽……”
鐘夏拉著她，一直喚著媽媽，讓楚清辭的心都化了。
她從剛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的越來舒坦，從旁邊那些人的眼里傳來的信息是什么她也不想關注了，因為她清楚這個小姑娘渴望母愛。
鐘寧州踩著飯點回來。
鐘夏迎過來，撲到鐘寧州的懷里：“爸爸。”
鐘寧州接住她。
鐘夏今天笑得很開心，眼睛里亮晶晶的就像有星星似的。
“今天媽媽做了大餃子，特別特別好吃。”
鐘寧州愣了一下。
鐘夏叫她……
他抬頭看向正在廚房里下餃子的女人。
她系著圍裙，動作優雅地忙著廚房里的一切。
他見過不少嫂子做菜，一個個雷厲風行，揮刀就像上戰場一樣，但是她好像特別不同，她在廚房里忙碌，看似動作很快，但是氣質仍然優雅。
鐘寧州松開鐘夏，說道：“你自己玩，我去幫忙。”
他先把手里的東西給楚清辭：“食堂今天發的是紅燒排骨，我帶回來給你們嘗嘗。”
楚清辭放下鍋鏟，接過他遞來的飯盒。
“以后食堂發給你的，你就自己吃，我在家里做飯不會委屈鐘夏的。”楚清辭說道，“不過，還是謝謝。”
“剛才鐘夏叫你媽媽……”
“對，突然就叫了。你要是覺得不合適……”
“沒有，她是第一次叫媽媽，請你不要拒絕她。”
“她的媽媽呢？”楚清辭看著火，隨意地問了一句。
“她剛滿月，媽媽就跟人跑了。在她的記憶里，別人有媽媽，她沒有。”
楚清辭驚訝：“你是有編制的吧？那這樣算起來你應該是軍婚，她怎么敢這樣做？”
“鐘夏是我大哥的女兒，不是我的。”鐘寧州摸了摸鼻子。“我大哥氣不過，追去了火車站，在路上出了事故，也沒了。從那以后，我就承擔起了撫養她的責任。只不過我的工作很忙，再加上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會照顧孩子，所以就放在老家我媽身邊照顧。半年前，我媽不在了，我就把她接過來照顧。”
“原來是這樣。”楚清辭說道，“我知道了。這樣吧，我只要在這里一天，鐘夏都是我的女兒。如果有一天我們離婚，我也可以當她的干媽。”
鐘寧州沉默半晌，說道：“好，謝謝。”
“你帶回來的這個醋還挺好吃的。”楚清辭把醋塞到鐘寧州手里。“中午我們嘗過，配餃子吃很不錯。”
鐘寧州擺好碗筷，見楚清辭端著熱騰騰的餃子出來，連忙來接住。
“小夏，洗手吃飯。”
“好。”
鐘寧州嘗了餃子，果然很好吃。
“手藝不錯。”
“喜歡就好。”
鐘夏看了看鐘寧州，再看了看楚清辭：“爸爸媽媽，今天晚上我們可以一起睡嗎？”
楚清辭吃餃子的動作停下來。
她抬頭看向鐘寧州，示意他來應付。
鐘寧州不自在地說道：“三個人睡太擠了，有點熱。”
“那你們睡一起，我在里面的炕上睡。”鐘夏說道，“他們說兩口子是睡在一起的。”
“小夏，媽媽更想陪你睡。”
“我這么大的人了，想自己占一張床，這樣我就可以在床上滾來滾去。你陪我爸爸吧，他好不容易有個媳婦，還不能陪他睡，很可憐的。”
“我突然想到今天有事，晚上要去工廠那邊。”鐘寧州說道。
“哦。”
楚清辭看鐘夏沒精神了，哄道：“等會兒我給你講故事。”
“西游記嗎？”
“好，講西施記。”楚清辭說道，“不過晚上別吃太多了，小心不消化。”
她包的餃子大，十個大餃子對五歲的小女孩來說有點多了。中午一個沒留神沒有盯緊她，晚上不能再犯這種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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