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亦錦看著對面那個笑顏如花的少女。
他突然覺得那個面具礙眼。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面具，卻被楚清辭握住了手腕。
“乖，這不是你該看的。”
崔亦錦只覺被她握住的地方燙燙的，像是有火苗在炙烤似的。
“如果我非要看呢？”
“這就像新娘子的蓋頭，你要是揭了，那可是要負責的。你想好了，我是個丑八怪，談合作你不虧，談別的你可是虧壞了。”
“是嗎？那我更要看看了。”崔亦錦向前探了探。
楚清辭松開他的手腕。
崔亦錦挑眉，手指停留在面具上：“我真的摘了。”
“摘呀，摘了就負責，你自己看著辦。”楚清辭一臉無所謂。
崔亦錦收回手指。
“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奇怪的姑娘。”
“別的不重要，只要我對殿下你沒有惡意，可以幫助你就行了。”
“為什么不是老五？”
“你在說笑嗎？那么一個臟東西，他也配？”
“看來老五錯失了一顆明珠。”崔亦錦說道，“好，我答應你，與你結盟。”
楚清辭拿出藥瓶，放到桌上。
“這是你需要的藥丸。你手底下的毒醫應該告訴了你，這藥不僅可以解你的毒，還能讓你內力大增，是好東西。”
崔亦錦的眼里閃過異色。
這正是他急著找她的原因。
幾日后，李大將軍班師回朝。
皇帝帶著滿朝文武在城門口相迎。
楚清辭與其他百姓一樣在酒樓上看著大軍進城。
李大將軍滿頭白發，但是氣勢如洪，身后的將士個個精神煥發，完全沒有長途跋涉的疲憊。或許對他們而言，多少血雨腥風都經歷過了，回家是高興的事情，所以沒人覺得這舟車勞頓是辛苦，反而有種苦盡甘來的愉悅。
“老將軍，辛苦了。”皇帝正色道，“朕準備了宮宴，今夜就為你接風洗塵。現在宮里準備了熱水，老將軍跟著朕進宮沐浴更衣即可。”
“陛下隆恩，末將感激涕零。可是，臣就是臣，怎么能在宮里沐浴？還請陛下給末將幾個時辰，讓末將回老宅沐浴更衣，再進宮面圣。”
“老將軍執意如此，朕也不勉強。太子，好好照顧老將軍。”
太子連忙稱是。
楚清辭看著李大將軍身后的幾個高大青年。
那是李家新一代接班人，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良將。
她也在人群中看見了崔亦錦。
“翡翠玲瓏，我們也回家做準備吧！”
迎接大軍是大事，她這個閨閣女子沒有資格與滿朝文武前去迎接自己的外祖父和表哥們，但是今天晚上的宴會肯定有自己的份兒。
“姐姐……”楚清歡迎過來。“今天晚上的宮宴，可不可以帶我去？”
楚清辭剛回家就遇見這個糟心玩意兒。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很快就咽了回去。
她打量著楚清歡，眼里閃過莫名的光。
“好啊！我們是姐妹，這樣的盛會當然應該帶你們一起去。”
“我們？”
“對，你和三妹。”楚清辭揮了揮手，“好了，你去準備吧，一定要好好展現你第一美人兒的風采。”
玲瓏說道：“小姐為何要帶她？這樣的盛會，就算不帶她這個庶女也是沒問題的。她要是去了，那不是又有人拿她和小姐做比較？”
“那不比較好了。”楚清辭說道，“我又不在乎。”
“小姐的心真大。”玲瓏輕嘆。
傍晚，楚太傅站在門口，等著半個月沒有見過的嫡妻李氏，見她帶著楚清辭出現，剛要說話，卻見她和楚清辭進了另一輛馬車。
楚太傅臉色難看。
“爹。”楚清歡和楚清韻向他行禮。
“你們也要進宮？”
“母親說帶我們去見見世面。”楚清歡柔聲說道。
楚太傅的臉色好看了些。
他這次帶上了兩個庶子，沒想過李氏會照顧兩個庶女，結果李氏這個嫡母比他想象中的寬容。
今日這樣的盛會，全京城最有頭有臉的人都在宮里，對兩個庶女來說，那也是展現她們的機會，說不定能挑個好門弟嫁過去。
進入宮門，李氏就算再不厭煩與楚太傅扮演夫妻恩愛，為了不讓家人擔心，為了不讓別人看她女兒的笑話，還是得與楚太傅站在一起。
“妹妹。”李氏的大哥李鈺杰迎過來。“這么多年沒見，我妹妹還是這么好看。”
李氏的臉上終于有了真心的笑容，那笑容明媚得旁邊的楚太傅都看癡了。
他這個大舅哥是個粗人，說的話直白，卻說到別人心口上。這么多年了，她的美仍然不減分毫，讓他到現在還為她癡迷。只可恨那性子太烈，但凡她給他留一條退路，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僵持不下的地步。
“表妹……”李家五個表哥圍繞著楚清辭。
李家五個表哥是武將，容貌不像京城那些公子哥白皙清秀，但是個個都是硬朗的美男子。只不過，對京城那些貴女來說，他們就像鋒利的寶劍，有點嚇人。
“各位哥哥，清辭有禮了。”
“表妹，你別跟我們行這些虛禮，咱們是兄妹，不玩那些虛的。對了，我們坐一起吧！”
“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四表哥，五表哥……”楚清歡和楚清韻跟著行禮。
五個表哥皺了皺眉。
“我們只有一個表妹。”大表哥淡道，“兩位姑娘叫我們大將軍，二將軍，三將軍，四將軍，五將軍即可。”
“這……”楚清歡紅了眼眶，委屈巴巴地看著幾位表哥。“姐姐的表哥也是我們的表哥。表哥們可以不喜歡我們，我們卻不能失禮。”
“表妹，我們去那邊說話。這人真奇怪，說了句實話也要對著我們哭哭啼啼，實在晦氣。”
“這里是皇宮，到處都是貴人，你們不要在這里丟人現眼。”楚夫人淡道，“你們姨娘教你們的那些作派在這里是最讓人看不起的。”
楚太傅皺眉：“你們去那邊坐著，聽你們母親的話。”
李鈺杰把李氏拉去他們那邊坐。
楚太傅只有帶著兩個庶子和兩個庶女坐在大臣之中不前不后的位置。
他在李家軍的位置上看見一個儒雅俊美的男人，那男人的目光凝視著李氏，眼里有著他熟悉的情愫。
那個人……
那個人他化作灰也認識。
那是李氏嫁人前的情郎，據說兩人青梅竹馬。要不是他執意要娶李氏，只怕兩人早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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