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分嗎？”李崇文問。
大隊長沒好氣地說道：“這是在領導面前表現，你要是表現得好的話，還有可能得到領導的賞識。”
“賞識歸賞識，賞識能當飯吃嗎？”李崇文問，“要是沒有工分就算了。”
“有有有，有工分。”大隊長連忙安撫。
要不是整個大隊只有這么一個退伍軍人，他也不會上趕著求他幫忙。要是可以的話，他巴不得讓自己的兒子頂上。但是，他又不是沒有腦子，自己兒子有多少本事，他非常清楚，哪敢魚目混珠？
兩人從大隊長的家里出來。
李國志帶著楊文雪進門。
自從兩人處對象的事情公開之后，再不用偷偷摸摸了。就算兩人想親熱，李國志也會把楊文雪帶回自己家里。
“叔，楚清辭怎么在這里？”楊文雪問大隊長。
大隊長看不上楊文雪，偏偏自己兒子喜歡，而且也占了人家的便宜，再不高興也只有認了這個兒媳婦。
他把上面來了人需要楚清辭去當臨時秘書的事情說了一下。
楊文雪一聽，連忙說道：“叔，我也是知青，我也會寫文章。這樣的好事怎么能讓給別人？我可是你未來的兒媳婦。”
大隊長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楊文雪：“知青辦那些人說楚知青的文章上過報紙，是他們之中最有學問的。”
“誰說的？”
“蔣知青說的。”
楊文雪一聽蔣書恒，眼里滿是不甘。
蔣書恒長得文質彬彬，哪怕在地里干活也有種獨特的氣質，李國志和他一對比，簡直一個是云一個是泥。她喜歡蔣書恒，偏偏蔣書恒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他們那是故意吹捧她。叔，你要相信我，我也可以的。”楊文雪說道，“這么好的機會，你讓我去唄！”
李崇文回家收拾東西。
只要想到可以和楚清辭一起在領導身邊做事，他的心里就高興。
然而東西剛收拾好，李國志來了，還帶來了最新消息。
“剛才大隊長不是說讓楚知青去嗎？”李崇文一聽不讓楚清辭去了，立馬不高興起來。
“我爸說了，他有更好的安排了，所以不用楚知青了。”
“她不去，我也不去。”李崇文冷道。
“不去就算了，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能打的。”李國志得意洋洋地走了。
李崇文把收拾好的東西扔回床上。
楚清辭在旁邊說道：“氣什么？他們要找死，你還要攔著？”
“你是說……”
“你不去，大隊長總得安排一個人。以他們家的行事作風，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機會當然是他們自己的。以楊文雪和李國志的為人處事，很快就會給自己和家里惹上大麻煩的。”
李崇文笑了起來：“原來你這么狡猾。”
“你可以說我聰明，但是不能說我狡猾。”
“楚知青……”李崇文叫住楚清辭。“你喜歡這個村子嗎？”
楚清辭想了想，點頭：“這里挺好的。”
“那就好。”
楚清辭和李崇文被臨時換角，如沒事人似的繼續下地干活。
知青辦那邊是知道楚清辭被點了將的事情，見她還在這里，而楊文雪收拾東西得意洋洋地離開，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楚知青，你別難過。”王知青說道。
楚清辭一邊拔著草一邊說道：“我不難過。”
難過的是別人。
楊文雪這種眼高手底，虛有其表的女人，很快就會知道作繭自縛是什么滋味。
下午的時候，楊文雪和李國志提著包袱灰心喪氣地回來了。
“李大隊長，你是怎么回事？我們是聽說你們隊上有個退伍軍人，所以把名額給了你們大隊，你們倒好，弄來一個軟腳蝦。還有這個女同志是怎么回事？做事情毛手毛腳，倒個茶都倒不好，還一個勁地盯著我們的德國專家沒禮貌地亂看，簡直丟盡了我們的臉。”
李大隊長臉色難看，只有一個勁地賠禮道歉。
“上面的意思，你們大隊連續出了幾次事情，今年的大隊長競選，只怕你是沒有機會了。”那人搖搖頭，不顧大隊長的挽留走了。
李大隊長偷雞不成蝕把米，看著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就生氣。
“你們兩個最近老實干活，過幾天結了婚就給我生孩子，不要再出去丟人現眼。”
他好不容易當上大隊長，這才干兩年，居然讓不成器的兒子攪和了。他當時是腦子進了水才會聽楊文雪那個草包的提議。
他要是這個時候把李崇文和楚清辭送上去，還能將功補過嗎？
李大隊長連忙去找楚清辭和李崇文。然而他晚了一步，因為剛才來說話的縣領導已經把楚清辭和李崇文帶走了。
他打聽了兩人的位置，與他們交談了一會兒，見男的俊女的美，談吐又這樣自信大方，非常滿意他們，就直接帶走了。
楚清辭和李崇義被送到了縣城。
這是楚清辭第一次離開那個大隊，第一次來這里的縣城。
這個年代條件艱苦，就算是縣城也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不過，比起鎮上，條件好多了。
村里的人都在談論李崇義和楚清辭。他們都在猜測這兩人會不會像楊文雪和李國志一樣被送回來。
楊文雪和李國志的酒席如期舉辦。只不過經歷了那樣丟人的事情，隊上說閑話的人很多。他們不會當面說三道四，但是背地里說了不少。他們怕大隊長父子聽見，但是不怕楊文雪聽見，所以總是當著楊文雪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本來應該喜氣洋洋的喜事，辦得一點兒喜氣都沒有。
楊文雪擔憂以后怎么離開的事情，李國志覺得楊文雪害自己丟臉，對她的新鮮感又過了，對她沒了幾分耐心。大隊長擔心自己被卸任，看新媳婦是一百個不順眼。
楊文雪出去透氣，看見一男一女在不遠處說著什么。男人把一包紅豆糕放在女人的手里，女人拿出一塊，遞到男人嘴邊。
“我不吃。”蔣書恒說道，“你吃。”
“我不管，你不吃我也不吃。”李如意紅著臉說道，“你每天那么辛苦，必須補補。”
蔣書恒接過來，說道：“好，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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