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大夫人哇的一聲哭起來。
厲大爺連忙捂住她的嘴，惡狠狠地瞪著她：“賤人，你要是再哭鬧，我就把你扔進水里，讓你死個干凈。”
厲大夫人感覺到厲大爺的殺意，求救般地看向厲泓。
厲泓冷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厲大爺還是很怵這個兒子的，聽了他的話松開了厲大夫人的口鼻。
厲泓靠在那里，閉上眼睛：“此事不要再提。要是讓我聽見了，厲家就容不下他了，不管那人是誰。”
厲家只剩厲泓這個頂梁柱，大家想活下來還得靠他，他的話當然沒有人敢不聽。哪怕厲二夫人眼里的幸災樂禍都快藏不住了，也得裝順從。
厲泓看向厲衡的方向，眼里滿是殺意。
他相信厲大夫人說的話。
這件事情與厲衡脫不了干系，因為伍姨娘那種草包根本沒有這個本事。
第二日早上，余震安排兩個官差來幫厲家推板車。
楚清辭看見那兩個官差，撲哧笑出聲。
厲衡挑了挑眉：“有這么好笑？”
楚清辭說道：“你的主意吧？”
扶蘇已經把厲衡和余震談判的內容告訴她了，她知道余震對厲衡產生了興趣，也有意想要拉攏這個人。
厲衡的手段瞞不過余震。余震欣賞他這樣有手段又有腦子的狼崽子，當然樂意賣個好給他。
那兩個官差不是別人，正是糟蹋了厲大夫人的那兩個男人。現在那兩人推著板車，而板車上坐著厲大爺和厲泓。
這算什么？
厲大夫人渾身顫抖。
那兩個官差昨天晚上忐忑過后，被余震警告了一番，不敢再招惹厲衡那個狼崽子，就把主意打在厲大夫人身上。
厲家眾人氣急敗壞，卻敢怒不敢言。厲老夫人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被厲家眾人放上板車。那兩個官差見狀，把厲大爺趕下來了。
面對糟蹋過自己正妻的官差，厲大爺像個龜孫子，連句咒罵的話都不敢有，還要對他們賠著笑臉，避免挨鞭子。
中午的時候，官差發放給厲家的干糧明顯好了些。再看其他人，仍然是雜糧饃饃，兩口就沒了。
其他人虎視眈眈地看著厲家手里的吃食。
厲家眾人趕緊吃了，因為吃得太急，厲老夫人差點被噎著，厲大夫人也是連灌幾口水才咽下去。
“給我留點！”厲二夫人從厲大夫人手里搶過水壺。
剛要喝，想到厲大夫人不干凈，又一臉嫌棄地扔回給她。她從旁邊厲二爺手里搶過水壺灌了幾口，這才享受地靠在石頭上休息。
厲大夫人抓著水壺的手指用力。
從早上開始，他們就避開她的碰觸。在他們眼里，她是臟的，她們是干凈的。
干凈的？
哈！那就要看看她們能干凈到什么時候。
“厲家怎么回事？官差好像對他們特別照顧？”有人偷偷地討論。
“能不照顧嗎？畢竟把正房夫人都獻給官差了。”旁邊的人露出厭惡的表情。“你們可不要犯傻事。只要我們抵達燕陽關，就可以正常生活。眼瞧著走了一半了，只剩一半的路程，可不能當龜孫子。”
“老子就算累死餓死，也絕不會讓任何人碰我女人。”旁邊粗魯的大漢罵罵咧咧，“這些達官貴人，真是沒用的軟蛋。”
“那小子還不錯。”漢子看著厲衡的方向，“那小子是個狠角色，但是對他娘重情重義。要是到了燕陽關，咱們倒是可以和他聯系一下，讓他入伙。”
“那小妞……”
“咋的，你還敢打她的主意？她殺蛇的手段你沒瞧見？”
“不是，我是說那小妞瞧著和那小子有點交情。到時候問問看，要是能把那小妞一起拉過來，那就更穩妥了。”
在接下來的行程中，厲家總是受到特殊照顧。有人不懂，但是經過旁邊人的暗示也懂了。于是整個隊伍的氣氛特別怪異，就像蒙著一層紙，大家都在揣著明白裝糊涂，誰也不愿意戳破這層窗戶紙。
夜間，又到了貓兒叫喚的時候。
厲家眾人聽著那聲音，連沒有出閣的厲秀麗都習以為常了。前幾晚還會臉紅地躲在厲二夫人的懷里，現在則是煩躁地靠在石頭邊休息。
突然，一人捂住厲秀麗的嘴。
厲秀麗驚恐地推打著。
厲二夫人被驚醒，連忙抱住了厲秀麗的腰。
“官爺，不可以，不行……”
“她不行，那你行了？”那官差松開厲秀麗，把厲二夫人扛走了。
厲秀麗被嚇得不停顫抖。
她想開口叫人，但是厲家其他人仿佛聽不見也看不見。她知道他們是醒著的，畢竟這么大的動靜，又不是死了，怎么可能聽不見？
沒有一個人阻止。
厲家人不阻止，其他人更不會多管閑事。
再看楚清辭和厲衡，他們不想聽那些臟東西，挑了個離余震不遠的地方休息。因為那些官差再鬧騰，也不敢招惹余震。因此，他的身邊是最安全的。
楚母于心不忍，輕嘆一口氣。
楚父摟住楚母，說道：“咱們自身難保，就不要爛好心了。”
“我不是爛好心，只是同樣是女人，覺得很悲哀。”楚母說道，“要不是女兒能干，我和女兒的下場怕是……真有那一天，我寧愿帶著女兒死。”
“不會有那天的。”楚父說道，“永遠也不會。”
伍姨娘拉了拉楚清辭的衣角：“楚姑娘……”
楚清辭睜開眼睛看她：“怎么了？”
“他們……他們……”
“你想救人？”楚清辭挑眉，“可以。那你去吧！”
伍姨娘苦笑：“我哪有這個本事？只是擔心再這樣下去，那些官差對我們下手怎么辦？”
要知道在這些人之中，楚清辭的容貌是最好的，其次就是她。
“他們不敢。”楚清辭說道，“你有你兒子這個護身符，也是安全的。”
厲衡已經醒過來，在伍姨娘和楚清辭說話的時候他就看著他們。現在見伍姨娘看過來，說道：“你要是同情她們，可以過去，但是我是不會幫忙的。”
“娘不去。”伍姨娘縮了縮身子，“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楚清辭看向厲衡：“那幾個官差真夠惡心的。”
“是啊，真夠惡心的。”厲衡嘴角上揚。
所以，把他們留在燕陽關當肥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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