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來就有股很淡的龍井香將他們包圍,時添第一次來自然不知道怎么走。
還是裴南袁牽著他上了樓上,一樓都是商賈們聚集賞食的地方,并不適合他們入座。
況且一樓人流太多,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訂了一個包廂。
時添剛坐下,裴南袁就指了指包廂墻壁上的一大塊菜名單。
“想吃什么,點吧。”
時添可不會客氣,小手一揮點了不下五六盤的甜食,還是裴南袁提醒才收斂了取消了兩盤換了菜肴。
裴南袁雖說不缺金銀,但是時添吃太多甜膩的東西,鐵定會牙疼,所以還是得適量。
他不會總著他大吃大喝,到頭來還是自己遭了殃。
在等上菜的時候,時添就看到了樓下外頭來往的人群,整個腦袋都搭在圍欄窗上。
“小心點。”
這個包廂雖然是上房,圍欄也是為了通風和觀賞外頭的風景,留著的但是安全隱患卻不得而知。
時添知道他在擔心自己,所以也回應他沒事。他還不至于傻到從這里摔下去,而且并不是很高。
等菜上齊時,時添就全心撲在這里了,絲毫不在乎狀元游街的隊伍已經過來了。
時添塞了一口四喜丸子,隨后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后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最令時添驚訝的是,這次科考的狀元郎居然是高今,陰郁的眉眼穿著醒目紅色大袍,雖說沒什么表情。
但是他似乎氣色并不是很好。
高家……時添咀嚼著嘴里的東西,轉回來,“高今這個狀元郎是自己得到的?”
裴南袁用筷子夾了一個油燜茄子到碗里,“嗯,殿試里眾目睽睽做不得假。”
就算做了這種誅九族的大罪,他們難道不清楚?
所以這個高今先前一定藏拙了。
“我原本還覺得他只是個紈绔子弟,沒想到……”時添咬了一口海棠相思餅,甜膩的味道令他忍不住瞇了瞇眼。
“好吃嗎?”
“好吃!”
裴南袁給他遞了帕子,也拿了一塊海棠相思餅咬了一口,甜膩的味道他一點也嘗不出多好吃。
“好吃嗎?”時添睜著透亮的眼睛看著他,期待拉滿。
裴南袁抿了抿唇,笑道:“好吃。”
時添又滿足的扭頭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但沒溫馨多久,就有急切的腳步聲在外響起,甚至連門都沒敲就有人直接開門而入。
來者一身銀紋白袍,雙眼通紅,連帶看他們都是不可置信的。
裴南袁蹙眉似是不悅,“高即白,你來這里做什么。”
高即白喘著氣,嚅囁著詢問,“玄參他……”
“他……死了嗎?”
時添擦了擦嘴,在確定他眼里哀神的表情時,開口:“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你要去看嗎?”
“怎么看?”
“城外山林,普陀山寺外的墳地,他的墓碑就在前不久剛安置妥當。”
他摸不透玄參對高即白來說到底算是什么,只不過僅僅只從眼前人的神情里能夠感覺到。
他們的感情很不一般,至少能讓這個國子監先生如此狼狽的模樣,也是從未有過的。
高即白在看到裴南袁默認的表情后,如遭雷劈似的,后退了一步,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時添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卻欲言又止,因為他也無話可說。
玄參已死是是定局,雖然經過仵作的解剖得出來的結果是中毒,但是這毒出現的蹊蹺。
科考搜身也沒有察覺到,更是不會有人帶進去的。
除非……除非玄參早在一開始就把毒藥藏在口中,直到暴露完成什么……才心甘情愿去赴死。
可是為什么呢?
高即白離開的時候,青絲亂了,瞳仁也沒了光彩。
裴南袁只暗暗替他感到悲哀,一生所傷如何彌補。
時添拽了拽他的衣袖道,“他……沒事吧?”
“……別管他,繼續吃吧。”
“哦。”
從喜食樓出來時,時添還意猶未盡,但是他已經吃撐了并且非常喜歡這里的食物。
尤其是櫻桃畢羅和海棠相思餅。
裴南袁自然是沒有忽視他的心思,只是淺淺的嘆氣,他一般都不怎么來這里。
畢竟他嘗不出什么好吃的,就算來了也是白費,這回兒倒是看他滿足也就夠了。
“下次再帶你來吧。”
時添扭頭道:“真的?”
“嗯。”
“這可是你說的,不能騙我。”
“好。”
***
高即白回到了高府,又一次的推開了高絮的房門。
前不久他從國子監回來時就問了高絮那個書生是誰,但是她很是嘴嚴,愣是一個字都沒有泄露出去。
他逼問不得,只好自己去查證卻發現前不久高老爺子,也就是他的祖父不知道在哪兒收留了一個孤兒認為養子。
并且那個養子常在太子府內游走。
一向不在乎這些的高即白,在此時此刻卻對這個養子有了很重的疑心。
可依舊沒有去探聽,而是第一時間找了和玄參比較要好的摯友,但對方卻說早在科考前他們就斷了聯系。
因為玄參說他有要緊的事情要去處理,所以暫時不與他聯系。
以至于現在全京都沒有他的消息。
又因為皇帝有意隱瞞此事,以至于不少知道此事的人都閉口不言,深怕一不小心遭受殺身之禍。
高絮黯然的看著面前臉色慘白的兄長,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哥……”
高即白站在門口,屋內燈光昏暗,因為被高絮特地遮擋了光線所以即便外頭亮光很好,可屋內依舊昏沉。
“玄參死了。”
高絮最后的那一絲偽裝還是被撕扯下來,連帶著一向隨和的面孔都變了。
她聲音在發抖,像是最不愿意的事情出現后的逃避反應。
“哥……你知道了……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高即白此刻更是冷的徹骨,連帶著失望的表情愈加可怖,“你憑什么隱瞞我?”
“不是這個樣的!是……是……”高絮說不出個所以然,可心急如焚眼眶里也逐漸被水汽占據,“是他自己……決定的。”
“而我……也是再一次意外知道他死了的事情。”
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們貴人間無足輕重的玩弄罷了,她無權無勢毫無膽量和本領,就算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只能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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