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油一直是一種珍貴的資源，在末世里也不例外。尤其當有些加油站旁邊有小型超市時，更是受歡迎極了，只要范圍內的喪尸沒有多到離譜，總會吸引人下去查看一番。
所以，某些嗅覺敏銳的家伙干脆把路上的加油站當做據點，也是誘餌。
他們是強盜，也是禮法崩壞后肆意妄為的人渣。
【人渣】
手指又一次在不光滑的墻面上劃過。
這一次，指尖滲出的血將筆畫連接起來，清晰可見。
寫下的年輕女人停手，滯在半空，面無表情地看著，一旁蜷縮著的男人看見了，反應很大地伸出手去抹，直到模糊不清了才肯停下。
“想死就自己撞死，”男人陰沉的目光從凌亂的發絲后露出來，直直投到年輕女人身上，“別連累我們。”
年輕女人靜靜看著他，問：“我憑什么死？”
男人冷笑一聲，張嘴正要說話，卻突然傳來了開門的響動。
他被嚇得渾身一顫，立刻爬回角落，死死抱住自己，一雙大睜的眼緊迫地盯著會來人的方向。
年輕女人沒有回頭。她仍看著男人，看他此時的驚恐模樣，咧嘴笑了笑。
她感覺可悲。
門開了，有兩個人走進來，閑聊著。
“最近沒啥人走這條道啊，都死絕了？”
問話的是個偏胖的高個，滿臉橫肉，右眼皮上帶塊圓形的疤，像是被什么東西燙出來的。
“不可能，z國這么多人，哪兒這么容易死絕。”同行的另一人回答說。
那人比較起來要矮些，也更瘦，一副小人猥瑣相。
“但咱一直待在這里好像也不是個事兒啊。”
“呵，想那么遠呢？再看看吧。基地肯定沒這兒好玩，等附近的喪尸變多咱們再過去。”
“也是。”高個嘿嘿笑了兩聲，“現在可比以前好玩多了。”
房間里沒什么遮擋物，更沒有裝飾品，風格簡潔得很像是倉庫，里面也的確有好些個大箱子，但都是空的。當然還有別的東西，黑紅色的，凝固的血跡。
在兩人進來前，房間里就有四個人，兩男兩女。其中一男一女比較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另外兩個則是三四十的中年人。四人長得都還不錯，至少不磕磣。
他們都是貼在離房門最遠的那堵墻的墻根處，彼此間沒什么交流，情緒低沉麻木，直到門被打開有人進來，像是被喚醒了一樣，他們動起來，顫抖著后退。但身后就是那堵墻，于是就像是想要融進墻壁里一樣。
“啊，今天選誰好呢？”矮個笑著，慢慢掃視了一圈，走近去踢了踢縮進墻角的男人，命令道：“就你了。”
男人顫抖得更厲害了，胃像是要自己嘔出嘴里去。但他只是忍著，發抖地轉過身去趴好。
高個則去選了那個年紀大些的女人。
慘叫聲、哭聲、獰笑聲……
年輕女人姿勢未變，一動不動。她嘴唇蠕動著念出兩個字：
“人渣。”
很輕的一聲，被淹沒在痛苦響聲里。
……
…………
一輛小轎車在車道上奔馳。
或許是末世前上這條長高速的車輛不多，沒多少阻礙，喪尸也比較少，光憑車速就能擺脫麻煩。
但避開了這個麻煩，也總會有別的問題。
曹明瞥了眼燃油表，“快沒油了。”
林芙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直關注著路況，聞言答了句：“前面有服務區，八百米。”
曹明：“好。”
林芙瞥了眼后視鏡，看向坐在后排的余源。
他靠在后座上，閉著眼，面色蒼白，甚至隱隱有痛苦之色。
李春桃坐在另一邊，有些擔憂，卻在對方的要求下，不好做些什么。比如，把情況告訴前面兩人。她覺得自己該相信對方的，但...又怕。很是糾結。
林芙：“余源。”
“...嗯？”余源反應了下，立刻睜眼回應她。
李春桃也看向林芙，頓時松了口氣。
林芙問他：“你怎么了。”
余源笑了笑，說：“沒事，就是有點頭疼，可能是異能使用過度了。”
他見林芙仍靜靜看著他，打趣地：“放心，我沒被咬也沒被抓，人哪呢短期內倒兩次大霉。”
林芙蘇醒恢復后他們便帶上東西，抓緊離開了那座山，繼續向著基地的方向走。路上還算順利，只是在進入一家大型商場搜集物資的過程中，余源不慎被喪尸抓傷了。他們成功退回到安全處，但氣氛很是沉默。
余源本來是讓林芙他們先走，自己獨自熬過二十四小時看結果，但林芙不同意，綁著就給他拉車上一起帶走了。
那一天，他和林芙待在后座上，車子在往前跑，病毒在體內發生未知的改變。但他看著她，卻感覺內心是平靜的。
晚間，他開始發熱，意識也越來越不清晰。等到他再醒來，就發現自己非但沒變異，還覺醒了水系異能。
他異常欣喜，下意識去找林芙，就見她臉上露出了點細微的笑。風揚起她的發絲，顯得..溫柔極了。
然后他就特別想要自己的異能升級，鍛煉強度很高，總要到實在撐不住了才停手。正因如此，力量耗竭，導致在不久前的那場戰斗中他突然大腦抽痛、異能失控，卻不想讓林芙知道，于是咬牙扛了下來。
林芙收回視線，“好好休息，這兩天別用異能了。”
余源立刻應下：“好。”
李春桃徹底放了心，曹明抿著唇一腳油門，同時右打方向盤，快速駛入分叉口，進入了服務站區域。
里面停著些車，也留有各種混亂痕跡。
但沒看見“活”的感染體。
曹明放慢車速，神情嚴肅起來。他道：“不對勁。”
林芙看著窗外，“去加油站那邊。”
小轎車慢慢駛過去，又突然停下。
“怎么了？”李春桃扒著前座疑惑地問。
然后不用其他人回答她也看見了——
一名身高腿長的男人正一腳踩下，根據那劃破天際的慘叫聲判斷，應該是一腳把另一個人的腿骨給踩斷了。
“……”
暴行仍在繼續，李春桃看得似乎也跟著在幻痛。
曹明開始拿槍。
為了節約子彈，他們一般是冷兵器作戰，但加油站里的那個男人...曹明判斷了下，覺得格斗的話他可能打不過。加上余源也打不過。
看著也不想個好人，為了確保大家的安全，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曹明正要打開保險栓，卻被林芙叫停了。
“等等。”
曹明看向她，“怎么了？”
林芙盯著不遠處那人看，有些猶疑地：“那人，我好像認識...”
不是吧。
她想著。
我這什么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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