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城主府,因我母親是城主的原配夫人,我出生后便成了少城主。
我的母親是鬼谷谷主的女兒。
鬼谷是專門修習毒理的地方。
我從小就喜歡跟著母親去鬼谷玩,鬼谷中所珍藏的毒理經卷,我翻閱了無數。
隨后便越來越喜歡研究毒理,尤其是些奇毒。
我原以為,父親母親相敬相愛,這便是情。
可誠然我所知道的與我見到的完全不一樣,那日,我親眼見到,父親掌摑了母親,力道重的將母親的半邊臉都打腫了,嘴角還溢出了血絲,癱坐在地上。
父親的嘴里全是罵人的話,一句句的徘徊在我的耳邊。
“你既如此厭我?”
“與你倒是說不上厭,只是同你從未有過任何情。”
我從未見過父親這般模樣,原來他們倆人之間的情愛竟然都是假的么?
“你曾說過.....”
母親的話還沒說完,我聽到父親打斷了話語聲,搶先說:“你以為我娶你是為了什么?”
“你,是因為她?”
“莫要再自討沒趣,你依舊是城主夫人。”
我從字里行間也聽不明白他們到底在打什么啞謎。
她?她又是誰?
母親倒在一旁痛哭,我見到父親轉身要從里頭出來,連忙躲在柱子后藏匿著身影。
待父親走遠,才從柱子旁現身,走進了書房。
我見著母親的腫起來的臉,心疼的攙著母親的胳膊:“母親,我扶你起來。”
母親見到我,幾度哽咽:“璟兒,你都看到了?”
我點了點頭:“母親,父親為何打你?”
母親沒說話,只是說:“是我太過愛他。”
愛?
可父親也總說愛母親,什么是愛?
既是愛,又為何會打人。
這幾日,父親都睡在書房,沒有再去尋過母親,即便是飯桌上,兩人也只是沉默著吃飯。
不過父親對我倒是一如既往,總會來教我寫字,教我讀書。
我問父親:“父親,你可愛孩兒?”
父親笑著看我:“璟兒聰慧過人,為父自然喜歡,將來若是入了梵仙宗,定是個修仙的好苗子。”
梵仙宗?可我不喜歡宗門。
母親教導我說,不可反駁父親,我忍住。
我皺著眉說:“那父親可愛母親?”
父親只是眉目稍頓,淡淡然說:“你母親是我夫人,為父自然愛她。”
是嗎?
母親說愛的時候,滿眼都是柔情,父親的眼里卻什么也沒有。
彼時我還小,什么也不懂。
兩個月后,一個噩耗傳來,鬼谷谷主去世了。
谷主是我的外公,小時候經常待在外公身邊,聽外公說些奇毒。
母親帶著我回了鬼谷,母親抱著外公的遺體痛哭。
父親沒有來,這幾日出了府不知去了何處。
外公死后,母親沉默寡言,將鬼谷中的弟子遣散,鬼谷被母親一把火燒了。
我只當是母親承受不住外公的死,以此發泄。
后來有一日,我撞見了母親在父親的飯食茶飲中下藥。
母親愛父親,何以要對父親下毒?
我沒有攔著母親,當時只是想著父親打罵了母親,這樣也算解氣。
我生辰禮那日,父親從府外帶回來一女子,眉眼倒是好看,有種我見猶憐的柔弱。
父親說要娶她做側室,以后便是我的姨娘。
為什么要在我的生辰禮上,帶回一個姨娘?
我看了眼母親,見她眼中泛過淚光,這是我第一次掀了桌子,將吃食打翻在地。
“父親,我不喜歡她。”
父親第一次動手打我,罰我關了七的禁閉。
父親還是娶了姨娘,日日都陪伴著姨娘。
聽說姨娘已懷有身孕,下人小廝沒有一個敢對姨娘不敬的。
我總是見母親落淚。
父親不是說愛母親么?為何又娶了另外的女子?
姨娘對我倒是溫柔,可這溫柔是裝出來的,因為她對母親總是百般刁難。
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誣陷母親對她心生嫉恨,想要除掉她和她的孩子。
父親每次都不聽我和母親解釋,只偏袒著姨娘,認定了母親要害姨娘,最后令人仗責了我與母親。
我恨姨娘,是她的到來讓母親不好過。
于是我從所學的毒理中,配了毒藥,殺了姨娘,同時也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母親攬下了所有的罪責,她不允許我多嘴,否則就與我斷絕母子關系。
我只能答應。
父親勃然大怒,沖去了母親的臥房,掐著她的脖子。
母親冷笑:“是我做的又如何?她是什么人?憑什么敢騎到我的頭上?她就是該死。”
“還有你,道貌岸然的赫連城主,你以為你做的那些腌臜之事,我不知道嗎?你也該死,你該同她一起入地獄!”
......
母親死在我十五歲那年,為了保護我。
這世上,所有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至那以后,我便離開了赫連府,再未回來過。
——
我離家了六年。
我曾研制出一味藥,若男子對女子不是至純之愛,男子便會被毒藥折磨三天三夜而死。
這位毒藥一經現世便被瘋狂搶買,據我所知,百對相愛之人中活下來的男子不過屈指可數。
甚至還有不少女子來向他求解藥。
我漠視這一切,他們自當是該死的。
原以為那些女子情意深重,不拿到解藥不罷休,誰知只過了兩日便沒人再求藥了。
我心想說,這世上除了一己之私,哪有什么真情意。
后來,我才知道,鶴城來了個神醫,將那些吃下毒藥的男子都救了回來。
我剛聽說這個神醫不久,這人便登門了。
我見到他時。
他一身青色衣袍,面貌俊美,手里揮著一柄折扇。
他說:“這里是那什么毒圣的府邸吧?你去通報一聲,就說這世上只能有一位圣存在,那便是我元栩。”
元栩,這名字有些耳熟。
是梵仙宗的醫圣元栩,沒想到是這般俊男子,長老們難道不都是仙風道骨般么?
我沉默了會兒,才說:“找我?”
眼前的男子聞言,揮著折扇笑了好幾聲,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里好像在說:你又是個什么人物,我找你做什么。
男子笑道:“不是找你,我找你干嘛?快把那自稱毒圣的臭老頭喊出來,我元栩要跟他較量較量!”
我沉聲說:“這府上只我一人。”
男子再一次打量起我,語氣還有些嘲弄的意思:“什么?你是毒圣?就...你?”
醫圣尊者怎會是這般聒噪又自狂的男子。
我不是很想搭理他,“是我。”
“行,是你就是你吧。”男子搖著折扇,吹起了臉側的發絲:“我是元栩,人稱醫圣,想來你應是聽過我的名號的。”
“聽過,不過你...不怎么樣。”
男子朝他翻了個白眼:“嘖,我治病救人,總比你下毒禍害人好。”
我禍害人?
“我并未禍害誰,毒藥是她們自愿所買,我未曾逼迫。”
我又聽男子說:“吃點苦頭就罷了,你何以取人性命。”
我何曾取過誰性命......對了,姨娘是我親手毒死的。
“人心本就是不可測的,若是吃了死了,那也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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