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東市,街道兩旁店肆林立,有張著大傘賣字畫的書生,也有替人代寫書信的讀書人,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燕都的書坊古玩的鋪子大都開在東市,白棠一路走走停停,卻沒有看見有什么心儀的。
“棠棠,你瞧那里就是燕都最大的古玩店,”盛映嵐指著前邊那一處綠瓦突出的房檐處,“我們去那里看看吧。”
白棠抬起頭,只見那高高的商鋪招牌旗幟迎風飄揚,上面的赫然寫著王記二字。
“這東家姓王?”
“是的,你莫不是忘了,你那匹大棕馬,也是王家送給你的。”
白棠在慶山書院的那場比試中,馴服烈馬,一戰成名,鐘德才灰溜溜的走了。
王家派人來說,寶馬贈英雄,紅粉送佳人,白姑娘既是英雄也是佳人,該以神駒相贈。
白棠也對那匹大棕馬也十分鐘愛,便估摸了馬的價值回了一盒子東珠,接受了這番好意。
一進來,早有掌柜的聞聲出來迎接。那掌柜一身長衫,約摸四十來歲,像一個溫潤的中年文人。
商鋪的兩面墻上是大都掛著字畫,中間的大理石案上放著一個個雕刻而成的印章或小玩物。再往左的那件房子的黃梨木架子上放著一冊冊整理好的古籍,還有各式各樣的古董。
白棠一眼望去,只覺的眼花繚亂,不知該如何挑選。
那掌柜的瞧出了她的來意,只挑估摸著白老太爺會中意的東西,向她介紹。
白棠看來看去仍覺得差點什么。
這時,她注意到一幅畫,那畫幾筆勾勒出云墨,山巒重重疊疊,典雅秀逸,筆墨華滋,渾然天成,左下角提了一首詞,墨筆丹青,如行云流水,整幅畫飄逸灑脫。
白棠在這幅畫面前注視良久,她直覺祖父一定會喜歡,正想叫掌柜的把它拿下來。
“哥哥,你看,這些天你送錯禮物了,那些俗物討好我可以,可白姑娘怎么能看的上。”
原來達莫王子一行人不知什么時候進來了店鋪,那位珠珠公主站在一邊笑嘻嘻的說道。
“是達莫王子和公主來了。”姜明達過去打招呼。
“白姑娘。”達莫王子走了過來。
這段日子,白棠對他避而不見,但達莫似乎未受挫折,反而越挫越勇。
“不知白姑娘可有中意的。”
“我看白姑娘是喜歡這幅畫的,”珠珠公主也走上前,打量這幅畫,她看的一頭霧水,便皺皺眉頭。
“燕都的人都說白家是頂愛慕風雅的人家,哥哥,你前些時候送的那些庸俗的東西,可討不到佳人的歡心。”
“哦,”三王子摸了摸下巴,走了過來,瞧了瞧那副山水畫,他從小就學習大燕的文化,也算的上精通,見這幅畫確實好,便笑道,“白姑娘的眼光果然不錯,那就買下來。”
說著達莫王子示意身邊的小廝把畫取下來。
“不必。”白棠制止了他。
“掌柜的,麻煩替我包起來吧。”
那掌柜的是個聰明人,見狀笑道,“白姑娘眼光出色,老太爺定會喜歡你挑的這幅畫。”
達莫眼神微瞇,眼神中的興趣更濃了,目光停留在那張明艷的臉上,面上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那把這幅,這幅,還有這一排,都取下來。”他勾著唇角,讓仆人把那上面的畫取下來。
“既然白姑娘喜歡,把這些都送去白府。”達莫王子出手闊綽。最近經常各種珍寶如流水一樣的被送到白府,但都被白棠拒之門外。
“達莫王子,不必如此,我是不會嫁到密摩去的。”
白棠對這些外物無甚興趣,達莫侵略性的目光讓她感到極度不適,便直接開門見山的拒絕了他。
“為什么,”珠珠公主不解,“你不是喜歡這些文雅的東西嗎。”
“喜歡?”盛映嵐哼了一聲道,“棠棠喜歡的是大燕的字畫,怎么會跟你們去密摩。”
“我哥哥可能會繼承密摩的王位的,到時你就是密摩的王后。”珠珠公主不明白為什么有人可以拒絕戳手可得的權勢。
“即使他現在是密摩的王上,我也不喜歡他。”白棠拒絕的很干脆,絲毫不拖帶水。
“他會對你十分好的,你想要什么他都會給你,比如你喜歡的這些書畫,還有那些你喜歡的首飾。”
“那公主你愿意拋下密摩公主的身份嫁到大燕嗎。”
“不愿,”珠珠公主搖搖頭,“你們大燕的男子都三妻四妾,密摩只能有一位妻子。”她得意的笑了笑。
“可聽說你們密摩繼承了王位,還要繼承王后。”盛映嵐皺著眉頭吐槽道。密摩王室一直有這樣的風俗。
“你….”
“公主不要再說了,你不愿背井離鄉嫁到大燕,我也不愿,”白棠目光澄澈,那雙眼眸直直轉過去看向達莫,仿佛能夠穿透他的身體。
“這里有我熟悉的環境,有我的親人,朋友,還有含辛茹苦養育我的祖父,我在這里生活了十六年,以后也會守護這片土地。”
她態度冷傲,談吐間自有一番清冷高華的氣質,跟那日在宴會上對決中的英姿颯爽大相徑庭,達莫眼神微閃,這是個聰明的女郎,可惜了。
“好吧。”珠珠公主眉頭緊鎖著,看上去很不開心。
他們那一行人很快就離去,安晏得了片刻空閑的時間,繼續逛了起來。
“棠棠,”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只見白憐柔正站在門口一臉復雜的望著她。
旁邊站的是徐紹林,見白棠望過來,他略有些不自在的撇過頭。
“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們,真是晦氣”。盛映嵐不快。
白憐柔并未理睬她,反而一臉期待著望著白棠。
“你也是來找徐大哥的”
一旁的徐紹林聽到后,耳朵不由一動。
“他們怎么會在這兒,”白棠并沒有回答,反而轉問掌柜。
“是東家照顧家境貧寒的讀書人,許他們在這里抄書換錢。”掌柜的笑道。
“哦。”白棠隨意點點頭,并未再說話。
白棠身邊跟著王府的世子,白憐柔竟連靠近也不得。
看著那個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白棠,白憐柔摸了摸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才短短時間,兩人的差距就這么大,那樣的生活對她而說仿佛還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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