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燁想把廢后的事情糊弄過去,但是白安和卻不曾忘記。
這一天,他特意在下朝之后,候在慕容燁的書房里面。
慕容燁躲了他幾天,此時見實在躲不過,便強打起精神來應對。
“白將軍,最近氣色十分不錯,顯然病已經大好了。”慕容燁笑道。
“臣的身子一直是老樣子,倒是皇上要保重身體才是,”白安和抬起眼眸,端詳了慕容燁一陣。
慕容燁身子越發瘦了,眼眶微微有些凹進去了,上朝的時候,他就發現,慕容燁時常走神,有時候連話都要他們重復說好幾遍。
“朕,朕精神好的很,”慕容燁很不以為然,他每天晚上都感覺自己精神抖擻,而且最近雄風大振,林氏女雖然懷有身孕,不能伺候他,但是她知情識趣,給他找了數個膚白貌美的宮女,每天換著花樣服侍他。
慕容燁最近沉溺在溫柔鄉中,頗有些樂不思蜀。
“那就好,”白安和只是隨意問一句,他才不會為慕容燁的身體真心擔憂,對這個把他寶貝女兒拐進后宮又不好好珍惜她的皇帝,白安和的心里一直有一股極大的怨氣。
“白將軍,若是沒事........,朕還有一大堆的折子要批復,”慕容燁寒暄過后,就想把白安和打發走。
“臣有事,”白安和非常沒有眼色的打斷了他。
“哦,白將軍請說。”慕容燁尷尬的笑笑。
“先前,皇上答應過臣的事情可還作數。”
“什么事。”慕容燁裝傻充愣。
“哼,”白安和似乎看穿慕容燁要糊弄過去,當即冷哼一聲,直接道,“皇上可是答應過,要立棠棠為后,怎么,這才過了幾天,你就忘記了。”
“朕說過嗎,”慕容燁佯作無辜狀,在白安和那道凌厲的目光下,他轉眼一拍頭,道,“朕,是說過,可白將軍,你得給朕時間啊,孫俞保是沒了,可這罪過還不至于讓朕廢了朕的結發妻子啊,朕現在已經奪了孫后的鳳印,也把她軟禁起來了,就差最后的一個由頭,你就不能在等等嗎。”
白安和一聽就明白了,慕容燁是指,孫家的罪同他安排的謀逆之罪不一樣,他沒有合適的理由廢了孫后。
這在白安和看來就是敷衍,他冷笑一聲,“皇上當真不知道孫俞保是個什么樣的人嗎,若不是臣搜查仔細,就差點被他忽悠過去了。”
在孫俞保伏法之后,慕容燁也派出探子去打探過孫家的龍袍和玉璽究竟去了哪里,但探子傳來的消息,是孫俞保自己找到把它們銷毀了。
慕容燁心有余悸,但他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安撫白安和道,“朕答應將軍的,一定會做到。”
白安和今日過來,原本就不是求一個結果,他只要確定慕容燁的態度,一個毫無誠信,好色無德的皇帝,有什么理由值得他效忠。
他做這件事,不是為女兒,也是為了天下蒼生。
白安和確認過后,心里變得異常的堅定,眼里看著慕容燁也越發的漠然。
慕容燁只覺得白安和的態度在這一瞬間,有些變了,但他卻說不上來。
他心里藏著事,也沒有再想那漠然的眼神背后的寓意是什么,他只想把白安和快快打發走。
..........
而白棠也知道父親去找過慕容燁了,對于慕容燁的言而無信,她早就有心里準備了。
她很快就派素梅給被軟禁在宮中的孫熙婉去了一封信。
平康三年,寒月,小雪。
孫后自縊于宮中。
消息傳到慕容燁耳邊的時候,慕容燁正在陪林氏女下棋。
文公公報喪的消息剛落,慕容燁手里的棋子就滑落了。
“自縊了,怎么會這樣。”慕容燁喃喃自語,不可置信。
“回皇上,孫后自縊前留了遺言,她說,父親罪孽深重,她不配為國母,愿一死為孫俞保贖罪。”文公公靠近慕容燁的耳邊說道,有把孫熙婉留下的那封信遞了過去。
慕容燁接過那封遺書,粗粗一看,孫熙婉的字寫的十分好,他曾經還夸贊過,這封信,筆跡清秀工整,一看就是孫熙婉寫的,不是人作假的,這是慕容燁的第一印象。
但紙上的內容,通篇都在羞愧她有這樣的一個父親,實在有虧慕容燁對她的信賴,她無顏面在做大衍朝的皇后,所以選擇了自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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